這一次,王夫人沒再多糾纏曲家。那是因爲,她的七六哥哥又回來了。哪怕往後的日子,他們一家人只能重歸粗茶淡飯。雖然沒了王八斗這個兒子,他們還有好幾個兒子女兒……
其實,王家的兒女中,最讓王老爺夫婦上心的是王八斗這個長子。最最不爭氣的其實也是王八斗這個長子,都是被他們夫婦慣壞的啊……
王老爺和夫人其實心裡清楚,王八斗是咎由自取。他們真的沒有臉面,再多糾纏曲家了。曲家人,其實跟王家往來這麼些年,最後的三年來,真的已經是對王家仁至義盡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相濡以沫啊!活着,有飯吃,就是福氣。其實,王夫人想要的,也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當然,若是能趕走那三個礙眼的就更……
結果,不出三天,壓根也不用王夫人趕人。王老爺那三房小妾,一聽說王家倒了,立即就收拾包袱自己走人了。從前,王老爺私下裡給過她們不少好處。這三人,自己屋子裡的小金庫,金、銀、珠寶,都足夠她們後半輩子吃喝不愁了。她們還更怕哩,若是走慢了,被王夫人發現她們的小金庫,都給搜刮走了還得了?
其中一個卻是了不得。原本王夫人都是猶豫着是否要趕走的一個。因爲懷着身孕呢!
王家子女皆爲王夫人所出,唯獨這一個,只要生下來,也是王家的後啊。王夫人潑辣,但是村子裡媳婦的最起碼的三從四德思想卻根深蒂固。
結果,人家回頭就嫁給隔壁老王了!那老王名叫王七十,可是王老爺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啊!王七十比王老爺年輕十三歲。
怪不得,王夫人還百思不得其解呢。王老爺這三年一年比一年不行了,怎的居然就能叫這小妾突然卻懷上了?
於是,全明白了。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確實也是王家的後,但那是王七十的,不是王七六的!
早在五年前,王七十來投靠王老爺之時起,也是剛進門不久的那小妾,二人便是勾搭上了!
出了這種事,最後王老爺卻說算了。王夫人自省過後,也就算了。
因爲,那小妾從進門,王夫人就沒允許過王老爺踏入那小妾房門半步!都是他們逼出來的啊。
最後,王家人整理好了一切,最後從官府接回了王八斗的屍身,簡單下葬後,一家人便是離開了梨落城。聽說,他們回到了王家村,接過了王夫人家中的耕地。從此,夫妻二人帶着剩下的孩子們早耕晚織,一輩子也就這麼和樂美滿了下去。
“這關王惜鳳什麼事兒啊?”聽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那小捕快問道。
“你聽我繼續說下去啊!”小捕快有些醉了,瞪了她一眼,然後呵呵傻笑了一下,繼續道:“王老爺走了,那王七十卻也已經在梨落城混得不錯了。那改嫁給他的小妾,一舉終於也是成了王夫人,新婚之夜卻……可是懷着身孕呢!之後每天也是,不能……那個……那個。嘿嘿。”
她也是沒忍住衝着那小捕快翻了個白眼。
小捕快趕忙正經臉,道:“自打彩梨院出了那檔事兒,王惜鳳便是隻能退學了,回家幫着父母打理水果鋪子。那王小老爺,一日,路經王惜鳳家的水果鋪子,一眼相中了王惜鳳。隔日,便是聘禮齊全親自帶着媒人上門去提親了!”
同是姓王的,王小老爺可是會套近乎。然而,他千說萬說,王家父母當然不答應啊。聘禮再多,也不是那麼多,砸不暈王惜鳳的父母。而且,他王七十剛剛贏取了王老爺的一個小妾爲正房,這事兒,梨落城裡誰人不知啊?他們家王惜鳳還沒及笄呢!怎麼可能給這種人做小妾……平妻?那樣不行!
那王七十卻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當日作罷,第二日還來!持續了五日,第六日纔是終於不上門了。
誰知,再隔一日。那王七十居然借酒壯膽,深夜翻入了王家大門。先頭的五日登門,王七十居然是在踩點!他已經急着去茅廁這個藉口,五次下來,摸熟了王家的構造。當真是姦夫善爬牆啊!
“啊!”好在王惜鳳這些日子以來睡覺一直很不踏實,王七十剛摸到她的牀頭,她便驚醒了過來,一聲尖叫。
“女兒!女兒你怎麼了?”這些日子以來,王家父母睡得也不踏實,立即趕了過來。
誰知,王七十見事情敗露,居然雙眼在黑暗中陰光閃閃,一把抓起王熙鳳牀頭不遠處的一個燭臺。
當王家老父第一個衝了進來,便是第一個遭了秧。燭臺重重地落到了王家老父的頭上。王家老父倒是也沒當場暈倒,而是先一手換換擡起,摸了一下額頭,然後纔是看着手心上的血,緩緩滑脫在地。
這時,王家老母第一個反應過來,高喊着:“歹人,我跟你拼了!”便是準確地衝向了王七十。
“哐當!”別說,王家老母親居然還真一巴掌先拍掉了王七十手中的兇器。
這個時候,王惜鳳也是才反應過來,第一件事,是衝向了地上的老父。還好,老父親只是暈血,應該沒什麼大礙。
王惜鳳這纔是看向了同王七十扭打在一起的老母親。老母親兇悍,那身體,不過年近四十,家裡的水果,平日裡也是一肩扛一箱,兩箱扛着不費力的。王七十一時也不知是不忍對女人下手,還是被王母的兇悍嚇怕了?被打得那叫一個,哀嚎不斷,節節敗退。
王惜鳳便是鬆了一口氣。誰知,下一刻,王惜鳳卻突見寒光一閃……
來不及了!當王惜鳳向着王母衝去,王七十身上藏着的刀已經刺入了王母的腹部!
王熙鳳卻也收不住腳,撞開了老母的瞬間,老母的血液噴濺到了她的臉上。那一熱,居然沒能讓王熙鳳感受到自己的胸腹部也是一疼。
王七十手中的刀,離開了王母后,沒有收回,連帶着在王惜鳳的胸腹間也是劃了一條不淺的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