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但要免去我的那份,還得分我一半才行。”白小米的生意頭腦不太好,沒能遺傳到白奇駿的精明,不過也能勉強算出怎麼樣纔對自己有利。
“好貪心。”秦懷玉的語氣裡都帶着一絲寵溺。
連坐在對面的秦瑄都聽出來這次掩飾不住的寵愛,投來含笑的眼神。
“要不,我給你摸一次,你給我一百塊就行。”白小米換一個計算方式,覺得簡單點。
“寶貝你不能太貪心。”張子妍也含笑看着兩個在溫情環境中,越來越靠近的孩子,果然家庭的暖,是能融化一切的冰。
“看,媽媽都說了,寶貝你不能太貪心。”秦懷玉微笑的接口說道。
“我一點都不貪……”白小米突然打住話,盯着秦懷玉笑意濃濃的黑眸,他喊自己什麼?
幹嘛那麼自然的當着家長的面,喊她“寶貝”?
如果她是他的寶貝,怎麼會被丟掉?
白小米早就說過,忘掉以前的事,她不在乎他的拋棄,可是此刻,在這麼溫馨的場景裡,心裡突然一酸……
難道她還是介意被他丟棄的過往嗎?難道她還是……愛着他的嗎?
不……不會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不相信,就不會傷心,她不要再傷心……
“該你抓牌了。”秦懷玉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羞惱,隨即是一抹傷心,立刻說道。
白小米穩了穩心神,這麼美好的氣氛,她幹嘛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那種絕望的感覺又回來了,緊緊纏繞着她的心,她不能再愛上他,不能。
“東風。”秦懷玉突然伸手,輕輕的圍上她的腰,像是能察覺到她心思的波動。
“不能走這張,打二。”秦懷玉指揮着她出牌,輕聲說道,“這張出去一定會闖禍。”
他的話音未落,白奇駿摸到一張牌,推倒面前的麻將,胡了。
白奇駿手中的牌,就是差點被白小米打出的八餅。
白小米不由驚訝的看了眼秦懷玉,他是賭神嗎?纔剛開始兩圈而已,這都能算到別人要什麼牌?
難怪自己每次都會輸,因爲根本不會計算別人手裡的牌。
“你今晚就沒命賺錢。”張子妍一邊掏錢,一邊對白小米說道。
跟爸爸一夥的是外婆,她喜滋滋的收着錢,嘮叨着:“可算摸了一把,現在輪到我們發財了吧?”
“小米,你把懷玉的運氣都帶壞了。”爺爺開着玩笑。
“不關我的事,是爸爸手氣太好,這麼快就胡了。”白小米慶幸剛纔自己聽秦懷玉的指導,沒亂出,不然點了炮,爺爺會更囉嗦自己。
“難道你以前讀過炮兵學校?”秦懷玉笑吟的看着白小米,他這幾天總是會露出自心而出的笑容,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笑得最頻繁、最開心的春節。
“什麼意思?”白小米瞪了一眼他。
“這麼會點炮啊。”秦懷玉笑得有點壞,脣角的弧度能迷死一羣女人。
“你……壞蛋。”白小米伸手去捏他的臉,這傢伙就會欺負她,毒舌。
大家原本還在吵鬧着收錢的事,突然鴉雀無聲的全都看着白小米,
本來喧譁熱鬧的聲音都沒了,只有電視的聯歡晚會在說着小品,白小米的手一抖,看到秦叔叔也盯着自己,才意識到她當着秦瑄的面,在欺凌某人。
白小米咧開嘴,怕大家誤以爲她虐待秦懷玉,立刻化指爲掌,從捏他的臉,變成了揉。
揉揉秦懷玉俊秀的臉蛋,白小米覺得身上好重,落滿了長輩們的
眼神,她好想土遁。
“懷玉,你的錢還沒到。”終於,外婆先開口說話了。
一瞬間,場面又恢復了喧鬧,張子妍和秦瑄討論着上次的牌,外婆忙着收錢,奶奶鬱悶的和爺爺隔空對話……
只有白小米的手,尷尬的無聲滑落,極少臉紅的她,臉蛋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低着頭往後挪。
真丟人!真丟人!!真TM的丟人!!!
白小米覺得自己做了人生中最失態、最不可被原諒的一件事,她怎麼能旁若無人的捏那混蛋的臉?
都怪以前經常捏小羽的臉,到現在看見帥哥的臉湊的近,就想伸手去捏。
估計秦懷玉也尷尬的要死,在父母面前被沒大沒小的捏住臉,完全沒有平時成熟的風采……
白小米低着頭弱弱的想着,不敢再擡頭看家長的眼睛。
白若羽一直坐在一邊看電視,剛纔片刻的安靜,讓他轉過頭,看見姐姐那個白癡,幾乎貼到了秦懷玉身上,伸手捏他的臉。
果然是個沒救的天然呆。
白若羽知道,白小米如果做出這個舉動,就意味着,她和那個人很親近,而且對他沒有仇恨,只有親暱的感情,比如常常捏他。
他冷冷的看着白小米在衆人的注視下,從捏變成了揉,真想把她拽出去問一問是不是喝高了。
她不恨秦懷玉了嗎?這麼快就忘記他帶來的傷害?
今天不過人多了點,她怎麼能像小哈一樣人來瘋,在長輩面前做這麼失態的事情?
白小米也難得害羞了,低着頭對着手指正在心裡狂抽自己,她一會開溜吧,真丟人。
她以爲現在很尷尬的秦懷玉,卻大大方方的又摟住了她的腰,等待開牌的時候,轉過頭,薄脣親到她紅撲撲嬌嫩的臉上。
秦懷玉的心裡又暖又癢,已經控制不住想親她,剛纔如果她的手沒有縮的那麼快,他會當着大家的面,來個法式深吻。
白小米的身體一僵,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隨即她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好突兀,引得大家又看着她,更尷尬起來。
“小米,該不是輸不起想跑了吧?”張子妍立刻解圍,裝作沒看見剛纔小兩口掩飾不住的愛意,笑着說道。
“怎……怎麼會……我還有銀行卡!”白小米挪了挪椅子,決定離秦懷玉遠一點。
“我們可是收現金的。”白奇駿大笑着說道,他看上去今天晚上心情好的不得了,就像抱了外孫一樣。
“沒關係,小米你可以從懷玉那裡拿,反正他的錢就是你的錢。”秦瑄也很少這麼大笑過,眉眼舒展開,似乎年輕了很多歲。
“對,他的就是你的,別客氣。”外婆居然也幫襯的說道。
“要還高利貸的。”白小米纔不用他的錢,這個腹黑男到時候用一系列的方程式計算利息,她到時候又會被賣掉。
“不用還,反正你人都是我的。”秦懷玉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被熱鬧溫馨的氣氛渲染的,他的語言有些放肆起來。
換成平時,秦懷玉不會在長輩面前說這種話,他永遠會帶着完美的面具,每說出一句話,都經過仔細斟酌,確保達到最好效果。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想說就說,沒有任何的約束和遮掩。
連秦瑄看他的眼神,都帶着驚訝和一絲欣慰,自從和兒子相認之後,他每次都會帶着完美的面具,從不會讓人窺視到他的內心,今天的秦懷玉,讓做爸爸的秦瑄,真的很高興。
高興有點想流淚。
他那缺少溫情和愛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的溫暖,真希望……
白小米能永遠陪在他的身邊,讓他永遠這樣的放鬆,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再不用掩飾的那樣累。
白小米真的害羞了,不是因爲秦懷玉,是因爲長輩太多,用那奇怪的暖暖的眼神看的她臉上發燒。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開車回去,要不我們休息吧?”張子妍笑着說道。
她放心了,這幾天秦懷玉的表現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融入大家庭裡,不再帶着面具,可以輕鬆表達他心裡的感情……他是真的喜歡白小米,張子妍沒有看錯那份柔軟的感情。
“我們休息吧。”秦懷玉看着害羞的白小米,把“我們”咬的很重,白小呆難得能臉紅的像番茄。
唔,他晚上想吃番茄炒雞蛋……
準確的說,是雞蛋攪番茄……
“叔叔晚安。”
“爸爸媽媽晚安。”
“爺爺奶奶好夢。”
“外婆晚安。”
白小米覺得自己像是重刑犯,對家人一一道完晚安,就往自己房間退去。
秦懷玉伸手擋在門前,黑眸裡含着笑看她,彷彿在看着一隻動物。
白若羽盯着他們,被張子妍一把抓住,往樓下推去。
“回你自己房間去。”白小米低低的說道。
“我的房間,他住着,昨天晚上你鎖了門就很不厚道,我爸睡覺不喜歡身邊有人。”秦懷玉不管她的意見,將她的腰一摟,把她帶進房子裡,伸手鎖住門。
昨天和父親在一個房間,秦懷玉一整夜也沒有睡,秦瑄也是如此。
“我也不喜歡睡覺時身邊有人,你可以和以前學,打地鋪。”白小米抱起胳膊,有意想爲難秦懷玉,他以前裝受傷時,每次都讓她打地鋪,不准她和他一張牀,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怕你冷。”秦懷玉纔不會像她那麼笨,讓打地鋪就打,傻得要命。
“我怕你疼。”白小米想到自己躺在地上睡着的日子,又惱恨起他以前的無情狠心。
騙她說雞雞脹大了會很痛,而她居然白癡的相信了!真想一頭撞死,她被他騙的真慘。
“小米,以前我騙你,是不想傷害你……”
“善意的謊言?”白小米挑眉問道。
“我不想讓你的身心俱碎……我知道你還沒有和男人上過牀,所以,我不敢碰你……”秦懷玉知道她現在還不信任自己,他只能靠行動來證明,他不會再拋下她。
“你真善良。”白小米想咬死他,什麼狗屁邏輯,他以前亂搞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話?
“不,我從來都不善良。善良意味着死亡。”秦懷玉湊近她,慢慢的說道,“但是,你們很善良,從老古董的爺爺,到倔強的小羽,都是善良的。如果我能夠早點接觸到這樣的家庭,或許……我現在活得很輕鬆。”
“這牀被子是你的,別想半夜湊過來。”白小米突然轉過身,將被子鋪好,指着裡面的那牀,沒好氣的說道。
有人說,無性的婚姻就像是一潭死水,久而久之就會發臭。
當時,秦懷玉說他病了,她還下定了決心,無論他會不會好起來,她都會盡力的保護好婚姻這潭清水,讓它不會發臭……
那時候,她愛他,和性無關,就是愛。
秦懷玉在解皮帶,白小米站在窗戶前,拉開一點點窗簾,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其實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從玻璃的反光處,看見某人站在牀邊挺拔的後背。
小羽說她被美色矇蔽了雙眼,白小米覺得真正的愛情,和對方的身份、容貌、地位都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