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米沒有勇氣敲開那扇門,她連前行一步的力氣都沒有,第一次感覺到,她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餘的。
紫苑和木木正在熟睡,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敲門聲。
就是警察查房也沒這麼粗魯,紫苑披上一件睡衣,睡眼惺忪的將燈全打開,從貓眼往外看去,睡意立刻被嚇沒了。
雖然她從事的工作屬於科學,可是大半夜的貓眼裡看見一個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的女人,還是會想到午夜兇鈴的情景。
“上帝……你怎麼這個死模樣?”木木穿着寬大的襯衫站在臥室門前,看見白小米,喃喃的說道。
白小米確實像個死人,表情木然,雙眼無神,失魂落魄,臉色蒼白,穿着小禮服,光着腳丫……
“和老公吵架了?”閨蜜就是閨蜜,紫苑問道。
“被男人欺負了?”木木走過來,撥弄着白小米的頭髮,把她的整張臉露出來,問道。
因爲白小米新婚燕爾,所以木木和紫苑很少會打電話過去騷擾她,也忍住在週末的時候拉她看電影,沒想到再見面,精神抖擻的新娘會變成這幅模樣。
“小米,說句話,我們幫你剁了他。”見她一直木然的坐在沙發裡一聲不吭,木木忍不住要使用暴力。
“要不要先洗個澡?”還是紫苑溫柔很多,給木木使了個眼色,體貼的問道。
“我要和你們睡覺。”白小米終於說話了,像是在念經,“我要找個女人結婚,讓男人都去死……”
這孩子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被逼的變了態,紫苑和木木相視一眼,滿臉黑線。
“咳,好吧,我們的牀讓給你。”木木沉默兩秒後,清清喉嚨說道。
“我是不是很沒女人味?連你們都嫌棄我?”
“哈……哈哈,我們怎麼會嫌棄你呢?不過……”木木乾笑,心裡直嘀咕,今天的白小米受到什麼打擊,變成這樣?
“不過,讓我們給你家男人打個電話?徵詢一下他的意見怎麼樣?”紫苑立刻接話,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們說,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白小米像是沒有聽到好姐妹的話,紅着雙眼自問自答,“讓他成太監?誘惑他最好的朋友?變成同/性戀?做和他希望相反的事情?或者……”
“小米,你沒生病吧?”紫苑聽的毛骨悚然,這根本不像是笨笨傻傻單純的白小米啊,她就算和別人討論小說情節,也不會用到這麼歹毒的招數。
“對男人來說,報復他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陽、痿或者成太監!”木木一本正經的回答白小米的問題,“對女人來說,就是慣着她,一直慣到天上去,然後鬆開手……啪!她會摔的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你也覺得成爲太監最好?”白小米立刻拉住木木的手,像是遇見了知音,“那怎麼下手比較好?需要什麼工具?水果刀比較好還是剪刀?或者用錘子,砸爛蛋蛋?”
“這種手法太不高明,而且還會讓自己惹上官司,你讓紫苑給你配食譜,讓他慢慢
的腎衰竭……”
“木木,你別搗亂。”紫苑深呼吸,真是見鬼了,深更半夜,這兩個女人居然興致勃勃的研究怎麼閹人。
“你有更好的辦法?”白小米立刻看向紫苑。
“有,給秦懷玉打電話問問他是最好的辦法。”紫苑走到電話機面前。
她不知道秦懷玉私人手機的號碼,不過記着他家裡的電話。
只是那邊沒人接聽。
“明天……不,是今天晚上,家裡有聚會,我想漂漂亮亮的,就像結婚那天一樣,你們幫我。”白小米低下頭,看着無名指上的鑽戒,慢吞吞的說道。
她都快忘了結婚那天是什麼樣子,原本以爲做新娘的時候,是人生最神聖的時刻,對一個宅女來說,結婚也像個過過場的遊戲,沒有多少特殊和激情……
白小米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半,她服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入睡。
下午,紫苑和木木提前下班,在商場裡挑選好衣服,帶着做化妝師的姐妹淘,一起回家準備給白小米換個造型。
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白小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憑着多年相處的感覺,她們確定小米很難過。
因爲白小米就算再失眠,也絕不會用安眠藥來輔助睡覺。
而且清晨她們起牀準備上班時,看見白小米的枕頭全溼了,也不知做了什麼悲傷的夢。
“醒了?飯已經做好,快先去洗漱。”
白小米一睜眼,就看見木木在房間裡忙碌着,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拎着大大的化妝箱,坐在一邊。
“不着急,才四點半,晚宴六點纔開始。”紫苑微笑着說道。
“我只要二十分鐘就能搞定一個美人。”化妝師嘟嘟自信滿滿的說道。
“所以你可以先給肚子添點東西,然後去排毒洗澡,做個面膜,還能上網玩十分鐘。”木木原來在挑選香水,她是個挑剔的完美主義者,從髮絲的弧度到指甲油的顏色,哪一個都不能出錯。
“我要走嫵媚性/感路線。”白小米對嘟嘟說道。
“哎呀,這個有點困難……”嘟嘟打量一眼剛睡醒的白小米,有些勉強的點點頭,“不過我儘量。”
白小米想到昨天晚上那個性 感女人,突然有種悲壯的感覺,彷彿她是準備出征的戰士,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戰死也好過憋屈死,白小米昨天丟兵卸甲般的逃到好姐妹家中,其實早就做下了決定——報復的決定。
她會離開那個欺騙她感情的男人。
當然,在離開之前,她要做一件讓秦懷玉最討厭的事情。
白家的保姆今天很忙,從客廳忙到廚房,從樓上忙到樓下。
今天所有人都回家吃飯,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
“小姐,你回來了呀?”保姆正在採玫瑰花,準備插在餐桌上的花瓶裡,突然看見小金興奮的往外充,轉過頭,以爲自己眼花了。
平時不修邊幅的大小姐,收拾的乾乾淨淨光彩照人,俏生生的站在外面
,和開車送她回家的紫苑道別。
白若羽正坐在沙發上喝水,聽到保姆和姐姐的對話,一轉眼,“噗”的一口,水噴了出來。
今天是世界末日嗎?姐姐居然打扮的花枝招展,比保姆手裡的玫瑰花還要嬌豔……
要知道白小米只有在發神經的時候,纔會把自己整理的人模人樣,比如,過度傷心時,她會穿上媽媽的晚禮服,直挺的躺在牀上睡覺,並對他說,改頭換面會帶來好心情和靈感;又比如,情緒失調時,她會穿上網購的漢服,踩着不倫不類的繡花鞋,梳着粗糙的髮髻,拉着狗上街任人拍照……
今天化着淡妝裙角飛揚的白小米,讓白若羽有種不妙的感覺——她又被刺激了?
“啊!”張子妍站在樓梯處,看見白小米,大叫一聲。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小妞打扮成這樣,難道是爲了慶祝華宇的股票停牌?不然幹嘛把自己打扮的這麼美,讓張子妍差點沒認出這是她那懶散的女兒。
“呀。”白奇駿從書房裡端着茶杯走出來,看見客廳裡的女兒,也愣了愣,看來都十分不適應改頭換面的小白。
“姐,在家吃飯而已,你不必搞的這麼隆重……”白若羽還聞到了姐姐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他不太適應突然嫵媚起來的姐姐。
也許是因爲眼角極淡極淡的小煙燻,讓白若羽感覺姐姐眼裡有迷濛的憂傷。
“以前你說我不修邊幅很影響大家胃口,所以我爲了你們的胃口,特意打扮了下,現在爲什麼又都見鬼似的盯着我?”白小米眼神閃了閃,沒有看到秦懷玉。
如果秦懷玉在場,她可能無法這麼鎮定的說着玩笑話。
“那個……開飯吧。”張子妍對這樣的小米已經失去語言去評價,只能說,結了婚的女人和待字閨中的少女不同,她的女兒終於學會打扮自己了,可是……總覺得還是以前的小米好,傻是傻了點,不過傻的讓人想去捏一把。
扭過頭,張子妍又對樓上喊道,“懷玉,小米到家了,下來吃飯。”
白小米只聽到秦懷玉的名字,心臟都縮了縮,如果臉上沒有腮紅的遮掩,她的臉色會讓家人擔心。
秦懷玉走下樓時,看見白小米正蹲在窗戶邊,隔着玻璃和小金對視。
她穿着嬌俏的嫩綠色的連衣裙,露出後背大片肌膚,頭髮被挽起,脖子的弧度很美,只有這種蒼白幾近透明的肌膚,配上鮮嫩的綠,纔會這麼搶眼出衆。
“小米,別和小金玩了,快點坐下。”張子妍不知道女兒隔着玻璃逗弄小金,是在平息着內心的波瀾,她只覺得女兒雖然開始注重外表,可內心還和以前那樣,看見貓啊狗啊,就要撲上去。
“嗯。”白小米應了聲,她覺得做一隻狗也挺幸福,有吃有喝沒煩惱。
站起來,轉過身,白小米就看見了令她隨時失控的男人。
要是她現在是小金,絕對會撲上去把他咬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姐,每天看都沒看夠嗎?快點來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