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風暴 1919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一場見面,兩方潰敗,不知道最後輸的人到底是誰。
樑笑笑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外面的陽光刺目,而自己肯定不是贏的那個。
簽完字卻撕掉協議書,把別人的希望徹底打碎,他果然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不可一世驕傲自大的男人。自己完全是活該。
樑笑笑開車回了海德花園,把車停進車庫走出來的時候注意到車道上緩緩經過一輛低調的花冠,她下意識的側頭轉身看了一眼,接着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車子開過去,王威在車裡嗷嗷叫了兩聲:“可惜啊,車窗擋着沒看到。”
顧天佑沒說話,王威嘖了一聲:“我說,其實我真沒講過你這麼追女人的,不打電話不送花不靠近,天天就這麼遠遠看着,柏拉圖都沒你這樣的啊!那還能牽牽小手呢!”
顧天佑目光裡一片清明:“她還沒離婚!”
王威手掌拍了下大腿:“我靠!你還等她離婚啊!就這速度離一輩子也離不掉啊,再說……”王威頓了下,口氣意味深長,斜眼看了看顧天佑:“一個女人曾經爲一個男人付出那麼多,結婚都這麼多年了,除了沒有孩子,你真覺得她真能徹底放手?”
顧天佑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勾起來:“其他女人我不知道,如果是樑笑笑,她決定放手一定會放。”
在顧天佑的記憶中,一直有那麼一個女孩兒,梳着馬尾辮穿着單薄的冬衣站在雪地裡,宿舍周圍昏黃的路燈下女孩兒的面容有些模糊,卻漂亮得讓人心顫,雙眸沉靜,“我知道我挺傻的,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傻逼!我也知道我做了那麼多搞不好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是徒勞!白錚也不會喜歡我!但是我還是不能放棄他,只要我還喜歡他一秒!我樑笑笑就一定會把他從那條不歸路上拽回來!”
“你怎麼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喜歡一個人還是因爲不甘心?”顧天佑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問的。
面前女孩兒的雙眸依舊清明無比:“也許我現在只是不甘心,然後我傻不拉幾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但我又不是聖母,早晚有一天我會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會徹底死心,徹底離開!”
“會醒過來麼?”
顧天佑記得當時樑笑笑扯脣突然笑了一下,眼神裡都溢滿了笑意,她說:“我要是不甘心我當然會醒,我要是真的還喜歡,我要怎麼醒呢?”
顧天佑如今回想起那句話真是感慨頗多。
如果還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那就永遠不會醒,永遠都覺得自己做的選擇是正確的;別人眼裡的偏執犯賤自己永遠甘之如飴、視爲珍寶,這就是愛情,所謂理智和清醒,不過是因爲還沒有陷進去罷了,一旦陷進去,智商都會隨之崩塌,更何況是一個清醒的頭腦、盤算的心思?
一場愛情裡,別人可以告誡感慨,卻永遠不該輕視,因爲旁人永遠都是旁觀者,他不瞭解你的心你的愛情,只有你自己能體會。
樑笑笑的愛情純粹而熱烈,就好像開在忘川水河畔搖曳的彼岸花,不求花葉同存,只求最初的綻放。她沒有愛得轟轟烈烈,卻一直遵循自己的心,如果不想放手那就牢牢抓扎,哪怕同歸於盡,一旦清醒,就會毫不留情的鬆手,轉身離開,背影都未必想留一個。
顧天佑自顧笑了一下,嘴角劃過一個弧度,現在是她樑笑笑的專場,他只能站在黑暗裡默默看着,必要時伸手稍微推動一下劇情。
他等了很多年,不介意再等一等。
白錚在樑笑笑離開之後打開落地窗,讓風徹底透進來。
他開始打掃房間,倒掉菸灰、擦乾淨玻璃茶几、清理乾淨地上的紙削,坐在牀上把樑笑笑的那些首飾重新歸置到首飾盒裡,關上梳妝檯抽屜;把白色的安眠藥和百憂解分開重新倒進各自的瓶子裡,一個放回牀頭櫃,一個放回衛生間的置物櫃;最後他撿起地上的文件袋子,重新把那張機票裝進去,放到保險櫃裡鎖起來關上衣櫃門;最後他把牀鋪整理了一下,起身下樓。
他給自己的專屬律師打了個電話,約了見面時間;又給老劉打了電話;最後一個打給孟嫣。
孟嫣在電話裡覺得不敢相信,本來她已經和周明非發誓自己再也不管了,可無論如何似乎都沒辦法視而不見:“你確定?”
白錚站在落地窗前,風有點大,吹得耳邊呼呼直響,他雙眸通紅腫脹,面色平靜:“嗯,之後的事情拜託你了。”
孟嫣想了想,也只能答應:“放心吧。”
老劉接到電話之後直奔郊區別墅,親自走了一趟。
但他覺得自己點背到家了,以前兩年也未必能見周云云一面,這次才一個月,他已經撞上兩次了。
周云云純粹是不工作閒得,心裡老是亂琢磨亂想,最後不放心還是跑了過來。
她帶了好多小孩兒的東西過來,在大廳裡看到推門進來的老劉的時候愣住,皺眉:“你過來做什麼?”
老劉只能說:“白總讓我過來看看。”
周云云揮了揮手:“沒你什麼事兒回去吧,我過來看看小白。”
老劉只能趕緊跑路,轉頭給白錚回電話,白錚聽完之後靜靜道:“我知道了。”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
老劉忍不住問了一句:“白總你沒事吧?”
白錚:“沒事。”說完掛了電話。
白錚當天晚上把周云云約出來,母子兩個一起又單獨吃了一頓晚飯。
晚飯是在周云云半年之前纔買的一個小區公寓裡吃的,周云云親手做的飯菜。
白錚洗完碗筷,坐在沙發上和周云云對視,神色如常:“我要和笑笑離婚。”
周云云一愣,猛的反應過來差點沒背過氣去:“你說什麼?你……瘋了?”
“沒有,我打算協議離婚,所有財產對半。”白錚說得平靜如常,就好像說離婚根本就是講別人的事情一樣。
周云云看着自己兒子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隻怪物,這麼多年她承認自己早就不瞭解白錚、也不清楚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了,但白錚足夠理智,這麼多年和樑笑笑的婚姻一直良好,況且之前他還叫自己不要管,他的態度也不像是想離婚的,怎麼現在突然就同意離婚了?
周云云睜大眼睛,“是不是你老婆和你說了什麼?你說,她和你說什麼了你同意離婚?!你上次不是也不想離的麼?你瘋了麼?你知道一旦離婚公開了對整個白家有多大的影響麼?你知道樑家的政/治地位?你以後要怎麼混?你讓整個白家都要跟着你倒黴麼?”
白錚給周云云續了一杯茶,擡眸時目光安靜:“我知道,所以我會降低這場婚姻後續的所有風險,儘可能不讓兩家任何一家受傷害。”
周云云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兒子一巴掌把她扇醒:“你發什麼瘋同意離婚!!我不許你離!!”
“沒必要了。”白錚挪開視線,眼神都是淡淡的,“我希望媽你不要去找笑笑勸她不要離婚,不要試圖說服任何人,要不然我就公開顧小白的身份。”
在顧小白這件事情上,周云云比白錚要操心,他們站立的角度不同,周云云考慮的是家族、榮譽、地位還有公司錢財,而白錚……那些周云云在意的他通通不在乎,他在乎的,不久之後也完全沒有立場去在乎了。
周云云氣的手都抖,拿過白錚剛剛倒的那小半杯水連着玻璃杯就砸了過去,沒有砸到人,順着白錚的額角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