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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笑笑或許會不記得那張綠色信箋,卻永遠不會忘掉那筆鋒中隱隱透着霸氣的筆跡,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都似乎是刻在樑笑笑心裡,熟悉得令人心驚。
手裡的水果刀掉落在地上,樑笑笑膝蓋一軟坐到沙發上,腦海中閃過一張模糊的面孔,然而那雙幽深的黑眸卻透着懾人的冰冷。
樑笑笑搖了搖腦袋,覺得應該不可能的,顧良當年爲了逃命把身邊的養子、打手、保鏢都叫在身邊護着自己,那人也應該出國了。她剛剛雖然沒有問顧天佑,然而隱約中感覺到那人應該沒有和顧天佑或者顧茗一道。
綠色的信箋紙泛着淡淡的香味,樑笑笑把信箋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還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菸草味道,夾雜在信箋紙原本的香味中,味道複雜難辨。
肯定是他!
即便樑笑笑覺得再無可能,但眼前的信箋紙和熟悉的字跡也告訴自己,那個人也回來了。
樑笑笑把信箋放在茶几上,重新用水果籃子壓好。她起身走進廚房,把冰箱上兩層的櫃門打開,果然發現裡面已經裝滿了吃的。
樑笑笑生活上屬於半殘廢,以前沒和白錚離婚的時候都是白錚或者保姆在做,現在離婚了自己一個人住,房子空蕩蕩的沒有點人氣,竈臺冰冷冰箱基本都是空的。
冷藏櫃裡擺放着雞蛋、手擀麪等各種生食,冷凍櫃裡速凍着餃子饅頭等速食品。樑笑笑後脊樑發冷,關上櫃門轉頭看竈臺,隨手一摸,發現竈臺上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灰。一個十多天沒有住過人也沒人打掃的廚房竟然半點灰都沒有,冰箱裡還擺滿了東西,樑笑笑要不是自己親自開門進來的,她都要以爲自己走錯家門了。
她走出廚房,客廳裡仔仔細細掃了一眼,因爲東西也不多,所以看上去和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兩樣。她又轉身上樓,二樓有一個廳,兩邊都是朝陽的臥室,朝北有一個書房一個雜物室還有一個衛生間。
樑笑笑走之前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都關上了,然而此刻二樓大廳朝陽的落地窗開了兩扇,風從外面刮進來白紗窗簾飛揚着。樑笑笑在樓梯口頓住腳步,默聲推開衛生間和雜物室的門,沒人。她又走到書房門口推開書房門掃了一眼,沒人,但也似乎沒多什麼東西。
二樓朝陽臥室樑笑笑只住東面那一間,西面那件有牀也有櫃子,只是一般她也不會進去那個房間。
樑笑笑慢慢推開西面房間的房門,門縫裡看到裡面的牀也只是個空牀,櫃子安安靜靜擺在一旁,房間裡窗明几淨。
樑笑笑心一直提着,女人的直接告訴自己沒有危險,感覺也告訴自己家裡沒有其他人,但她知道有人曾經來過,明目張膽的推開她的窗戶透氣,又自作主張的買了一堆吃的東西擺放到冰箱裡,說不定還曾經大搖大擺坐在她的沙發上抽了一根菸看了會兒電視?
樑笑笑關上房門,打開自己臥室的門。
白色的紗窗遮陽簾拉着,隱隱的日光從外面透進來,牀單被子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櫃門合着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
樑笑笑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如果真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沒什麼灰,一個十多天沒有主人的臥室乾乾淨淨半點灰都沒有,就和廚房的竈臺一樣。
樑笑笑坐到牀邊,腦子裡的神經還是繃着的,她覺得應該是那個人做的,但她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通那個男人回來的理由,他又在她住的地方做這些幹什麼?如果是白錚、哪怕是顧天佑她還覺得有可能死放不下感情,如果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吧?
一個明顯被人闖入過的私人空間,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沒辦法忍受的。樑笑笑出房門下樓,拎了包立馬往外走去車庫拿車。
開車離開的時候她擡眼看了看別墅門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樑笑笑開車在市區找了個四星賓館住下。
她出來的時候沒有拿衣服,直接拎着自己出去旅遊時的箱子走人。她用賓館的雙人浴缸泡了個澡,躺會牀上的時候才覺得後脊樑骨沒那麼冷了,舒服了不少。
她拿手機充電器給手機充電,邊充電邊在聯繫人裡翻着找人。她想找人說說話,剛剛的事情想想太后怕了,如果真是那個人,別說他們當年就沒太大交情,即便如顧天佑那般的,多年之後也可能完全變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樑笑笑覺得自己剛剛冒失了,無論那字條知否熟悉,她都應當趕緊跑出來。
要報警麼?
樑笑笑想了想,覺得暫時沒必要,看那人的意思似乎也沒有惡意,至少暫時沒有。實在不行就搬回家和胡小冉住。
樑笑笑翻着手機電話簿裡的人名,從第一個翻過去,熟悉的不熟悉的,認識的不太認識的只見過一面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她這才發現自己手機裡記了多少無關人,吃一頓飯見一面、一個晚宴、一個品酒會,就有一堆號碼。
樑笑笑邊翻邊把那些完全沒印象的人的號碼刪掉,翻到幾個比較的熟的會頓一頓,想想要不要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過去騷擾一下。
但她沒有那麼做。有些人是沒必要再聯繫了,比如白錚比如周云云,有些人卻又讓她覺得無從下口,比如孟嫣、周明非,那段過往他們都不知道,即便說了他們也不知道是誰。
她之前有好幾個牌友,花玲玲算一個,不過那女人據說最近剛離婚就開桃花,出去旅遊了;另外幾個的交情似乎也就只在牌桌上,平時私底下都很少聯繫。樑笑笑扔開手機,臉捂在被子裡哀嘆,真是平時沒發現,現在才知道知心朋友確實少,能依靠的更少。
她乾脆起身去把房間的兩道鎖都鎖上,從箱子裡翻出一堆面膜,貼臉貼脖子貼胸口貼大腿貼小腿,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貼上。
她耳朵裡塞着耳機躺在牀上聽歌,20分鐘之後撕掉臉上的面膜,又開始覺得無聊。她不想看電視刷網頁,現在才晚上七點半,也不想吃東西,她乾巴巴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大嘆一聲,心想算了還是睡覺吧!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麼事等着自己。
樑笑笑撕掉了身上的面膜,拿毛巾擦了擦,躺回牀上睡覺。
旅遊這麼多天一直都處於興奮期,回來之後精神沒那麼亢奮了,理智回來也知道自己下面也面臨多少事情,整個人的狀態一調整,慢慢呼吸變深,沒多會兒就睡着了。
大概是被白天的事情刺激的,這天晚上樑笑笑夢到了很久之前的事還有一些人。
那個時候自己還在上大學,而白錚和顧茗已經鬼混到了一起。
樑笑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白錚已經在嗑藥了,只從他同宿舍同系關係比較好的同學那裡知道白錚已經很久沒上課了,那段時間是學期中旬,學校管理較爲鬆散老師又忙着職稱評定,一撥兒學生尤其是男生都跟抽了風一樣在外論混。
周明非給樑笑笑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白錚最近在幹什麼,樑笑笑說不清楚,周明非才告訴她白錚最近不太對,頻頻問他借錢。
樑笑笑那時候大概還是很喜歡白錚,理智上管得住自己的人,卻管不住心,就多管了那趟閒事,跟同學打聽了,拉上和白錚處的比較好的一個男同學去了白錚常去的那間酒吧。
夢境就從這裡開始。
樑笑笑從小就是散養的,身邊又都是富家子弟,所以她從小逛過的娛樂場所就不少。
酒吧這種地方她上大學幾乎就沒去過,但進去了,也不像初出茅廬的女孩兒那樣東看西看瞧新鮮卻又害怕,她不覺得稀罕,初中高中就常去。
進酒吧是要排隊的,人數一滿就只能在外頭等着,樑笑笑拉着那個男同學也不排隊,頂着一張漂亮的臉蛋直接和酒吧門口的門童保鏢說:“我認識顧茗,放我進去。”
門童保鏢相視一眼,保鏢壓低聲音對着耳麥說了句什麼,接着掃了樑笑笑一眼讓他們插隊進去。
十點之後正是酒吧開場的第一個黃金段,吧檯舞池裡到處都是人,人擠人,穿着暴露化妝妖冶的年輕女人,打扮時髦神色輕佻的青年,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人都來。
男生跟在樑笑笑後面轉着眼珠子看,有點興奮又有點心慌,不時有人和他們擦肩而過,男人女人都在看樑笑笑,看她漂亮的臉蛋襯衫長裙下隱秘的身材。
樑笑笑在來之前就給白錚打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也沒有人掛電話或者關機。樑笑笑進了酒吧之後又打,吵雜的人聲口哨聲還有節奏勁爆鮮明的dj音樂中,白錚的手機纔算打通了。
樑笑笑繞過前面的舞池,沿着後面通道拐入走廊,男生在後面跟着,電話一接通,樑笑笑在突如其來的一片掌聲呼喊聲中大喊:“白錚你在哪個包間!!!”
白錚大約醉酒了,頓了好一下才道:“別管我。”又一頓:“你在……酒吧?”
聲音太吵雜了,樑笑笑大喊:“他媽的快告訴我你在哪個包間!?要不然我一個包間一個包間找!”
白錚那頭不耐煩地抱怨了一聲:“你快回去!!別亂攙和!”說着就直接掛了電話。
樑笑笑惡從膽邊生,那個年紀血槽爆滿,滿滿都是血氣,她沒忽悠白錚,果真開始踹包間門一個一個找,雙目通紅愈發跟着了魔一般。男生在後面攔不住,樑笑笑踹了三個包間之後引來領班和保鏢。
領班看着漂亮小姑娘怒氣衝衝的樣子,哎呦一聲,衝保鏢使了個眼色,然後拉過樑笑笑,上下打量一番,眼裡都是笑意:“小妹妹你這火氣大的,捉姦都沒你這麼急!”
樑笑笑拽開領班的手,看着她冷笑:“別裝蒜,顧茗呢?你們家太子女呢?”
領班一頓,心裡一轉:“哎呦,我有眼不識泰山,您認識我們茗小姐?”
樑笑笑看着她眯了眯眼睛,“認識,我找人,你帶路麼?”
“哎呦,”領班穿着十幾釐米的高跟鞋比樑笑笑高半個頭,矮□子,道:“美女,這可真是爲難我啊,我只是個領班,這裡客人那麼多,一個包間一個包間找我得得罪多少客人大戶,你……”
“你說話不管用?”樑笑笑的氣勢都是樑墨那個學來的,不用十分,三分就夠唬人的了。“那就找說話能管用的人過來。”
樑笑笑這話剛說完,保鏢圍着的圈突然讓開,有人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氣場和整個酒吧完全不同,內斂着一種讓人心驚的氣勢。
樑笑笑擡頭望過去,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猿臂蜂腰的男人從不遠處走過來,額前劉海很長擋住了雙眼,小麥色的皮膚下巴硬質瘦削還帶着一點點鬍渣。
樑笑笑側眸:“你管事?”
男人幽深的雙眸隱沒在劉海見,面無表情看着樑笑笑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脣線平直,樑笑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男人身後有人遞過來筆和紙,男人接過,在紙上寫了什麼遞給樑笑笑,樑笑笑接過一看:“你找誰?”
樑笑笑詫異一下,這才知道男人大概是不能說話的,於是她也沒開口,直接上前一步想去抽男人有手心裡的鋼筆,結果那一下子沒抽出來。
樑笑笑挑了眉頭擡眸看男人,距離近了才發現男人其實還是很年輕的,只是膚色不白、氣質上較爲內斂沉穩,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距離感。樑笑笑擡眸看着男人,男人視線微垂捏着手心裡的鋼筆,兩人視線對峙,周圍的保鏢沒人說話,走廊裡光線昏暗又吵雜。
終於,男人動了一下,他還是面無表情抿脣看着樑笑笑,只是擡手平攤手掌,把手心裡的鋼筆遞到樑笑笑面前。
樑笑笑也看着男人,眼神無畏,慢慢拿起男人手心的鋼筆,在那張白紙上寫下兩個字——白錚。
夢境非常真實,沒有一點誇張或者不實,都是樑笑笑記憶裡的那個樣子。
包括酒吧,白錚不耐煩的回話,昏暗走廊裡與男人長久的對視,以及白紙上的一段對話。
樑笑笑於夢境中困頓,醒不來,她覺得嘴巴非常幹,如果是往常這會兒必定已經醒了,然而今天沒有。她鼻尖有一抹香氣繚繞着,腦子裡渾渾噩噩,夢的場景開始不停變幻。
白錚,顧茗,顧天佑,那個男人還有各種匆匆一面見過的人以及曾經經歷過的種種。
腦子裡一片混亂,再沒有連續的場景,都是斷斷續續的片段在腦子裡不停閃過。
她覺得呼吸困難,張嘴用力吸氣,做夢時身上肌肉僵硬,此刻卻戰慄着。她因爲做夢幾根手指都在動,眉頭皺着,咬着脣想要衝破什麼趕緊醒過來,卻還是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當然醒不過來。
賓館房間裡繚繞燃燒着一種奇特的香,引人入夢。香的前調幾乎無味,入鼻可使人快速安睡,中調入鼻便如同夢魔,如何都無法醒來,後調慢慢收尾平復情緒使人安睡……此刻正是中調。
黑暗中一雙手慢慢撫摸上樑笑笑緊皺的眉頭,撫平,摸着她已經消腫的臉頰上淡淡的印子,接着撫上她睡夢中赤貝咬着的下脣。
那雙手使了個巧勁,牙齒便鬆開合上脣,抿上。
而後,那雙手慢慢往下拂過她剛剛做過面膜的下巴,肩頭,鎖骨,在前胸口停頓住。
牀尾亮着一盞地燈,暗黃色的光線如同攏在霧氣中一般,所照範圍都是朦朦朧朧的。男人一隻手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接着手掌張開,五指和手腕微微用力,揉捏着胸口那團美妙的柔軟。
接着雙手按住樑笑笑的肩膀,揹着光俯下腰身重重吻在女人的脣上,舌尖挑開她緊抿的雙脣齒貝,帶着不容抗拒和拒絕的攻勢與樑笑笑的舌尖纏繞上,輾轉親吻掃蕩,不停加重這個吻,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樑笑笑呻/吟掙扎了一下,被男人的雙手按回去,睡夢中承受着,張開嘴大口呼吸,舌尖卻像蘸了藥水一樣被男人的舌頭黏住糾纏。
男人終於鬆開樑笑笑,擡手用手腕擦了擦她的脣角,牆角的香快要燒完,慢慢進入蘭花香味的後調。暗黃色的燈光在牆上打出男人厚重的身影和側臉的輪廓,他側頭看了一眼牆角,又慢慢低下頭去,低沉的嗓音在樑笑笑耳畔響起:“你應該回來了。”
樑笑笑睡了個還算舒服的覺,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昨天晚上做過什麼夢了,只知道挺亂的。
她睜開眼睛反應了一會兒,側頭看到拉合上的窗簾縫隙裡透出白色的光線,樑笑笑想今天天氣不錯,起來吃早飯,剛剛頂着亂糟糟的腦瓜子坐起來,視線一掃整個人狠狠頓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低頭又擡頭,發現自己正坐在海德別墅的牀上,杏色的牀單淡藍色的被套,右手邊還有一排衣櫃,牀頭擺放着自己前不久剛買的兔子鬧鐘。
“……”
樑笑笑僵在牀上左看右看,難道自己記錯了?昨天根本就沒有去賓館住?只是自己做了一個夢?
不可能吧!?
她翻身下牀,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確實是記憶力昨天洗完澡之後換的那一件,可她怎麼會在家?樑笑笑拉開窗簾,日光透進來灑在地板上,能看到細小的微塵在空氣裡跳舞。
她理了理頭髮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腦子裡電光一閃,不會錯的!自己昨天明明是睡在賓館!她還做了個半身面膜!
樑笑笑有點無厘頭的想,他麼不會穿越了吧?她猛的拉開房門,看到窗臺上的落地窗依舊開着,其他都沒什麼變化。她又回房間找自己手機,發現手機在牀頭櫃上擺放得好好的,電已經充好了,數據線充電器就放在一邊。她翻着手機一看時間,沒錯啊,是今天。
樑笑笑莫名其妙握着手機出房門,她嘴巴幹得厲害,想下樓燒水喝,然而剛走到拐角,步子還沒邁出去,聽到樓下有輕微的步伐。
不、會、吧……
樑笑笑腦子裡一萬隻槽尼瑪在飛奔,她穿着拖鞋慢慢一步步走下去,在樓梯拐角出探着脖子往下看,什麼都看不見,但那陣腳步聲卻很清晰。她又踮起腳步往樓下走,腦子一轉,心想如果真的不幸穿越了,她就果斷昏倒裝失憶。
她慢慢走下樓,終於視線裡出現一個穿着黑襯衫肩寬腰窄背對着自己的男人,男人正站在客廳沙發邊上,大廳門口靠近玄關的地方擺着好幾個箱子。樑笑笑歪頭驚詫看着,掃視着客廳,心想槽尼瑪有沒有搞錯明明就是她的房子啊!怎麼會有個陌生男人!?難道她穿越的是平行世界??!!
男人的身形卻突然一頓,慢慢轉過身來,視線和樑笑笑的一下子對上。
樑笑笑腳步不穩膝蓋一軟,扶着樓梯扶手才堪堪站住。那張臉在記憶力似乎很模糊,然而如今一眼見到卻又和腦海中的那個人重疊上,一樣似乎又不太一樣。
認出顧天佑的時候樑笑笑吃驚又窘迫,因爲周圍無數學生在起鬨瞎鬧。而如今在自己家裡看見眼前這個男人,樑笑笑只覺得欠債果然是要還的。
樑笑笑還處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她擡起手臂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門口的箱子,訥訥道:“你來分屍裝箱?”
男人挑眉不語,看着樑笑笑。
樑笑笑吞了口吐沫,放下手臂慢慢朝客廳走過來,視線和男人對視着,“葉兆?!”
作者有話要說:兩更合成一章更新,最後一章防盜,不幸買了個姑娘表擔心,那一章以後肯定是番外。
葉兆出場比較晚,前文鋪墊了一些,比較隱晦,現在拉出這條線,兔子也算功德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