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沐雲帆對着手機上收到的那條短信已經看了大半個小時。顧霖瑞站在他的面前。確切的說從昨天晚上秦歌失蹤的時候起他就已經在這裡了。
“雲帆,等一會念白就能分析出那個藥丸的成分了。如果真是解藥。我們也許能順着這條項鍊追查出一點線索。”
顧霖瑞知道沐雲帆心裡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身上的毒能不能解,而是秦歌的下落。從昨天晚上他們就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查找秦歌的下落。但是秦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
不用沐雲帆說什麼,顧霖瑞也知道這個情況不尋常。沐雲帆在申城的人脈極廣,可是今日一整個晚上,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就說明,這次的對手是很可怕的。
沐雲帆擡起頭看着顧霖瑞。一夜未閤眼他的眼底已經赤紅一片。
“烈鷹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顧霖瑞正色回道:“現有的情報說,烈鷹的大本營應該在美國。前幾個月他還在美國出現過。後來我派人去了美國,但是沒有查到他這個幾個月的行蹤。我想他大概離開美國了。”
“美國……”沐雲帆輕輕重複了一句,“這件事會不會跟安家有關?”
“這不好說。不過,安家確實有嫌疑。”顧霖瑞道。
沐雲帆幽深的目光閃了閃。“仔細查清楚安家每個人的行蹤。包括安娜。還有,那條項鍊,給你一天時間,我要知道它來自什麼地方。”
“好的。”顧霖瑞乾脆的答應了一聲。並不是他對這件事很有把握。只是現在時間緊迫,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否則,多耽誤一分鐘秦歌都會有危險。
顧霖瑞走後,沐雲帆的目光又落在了手機屏幕上,短信上除了告訴他項鍊裡有解藥的事情之外什麼都沒說。可是她當時是在什麼情況下寫下這條短信的?
腦中浮現出無數種秦歌可能受到虐待的場面,他的手攥緊了。“小歌……”他呢喃一聲。把手機緊緊的貼在了胸口。
於此同時,安逸辰第二次走進了秦歌的房間。
“你又不吃飯?”他開口就有些慍怒。秦歌沒理他。執拗的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安逸辰陰沉的目光掃了桌上文絲未動的早餐一眼,沉默了一會,才道:“沒關係,一定是她們做的東西總不合你的口味。我現在就讓她們重做。”
說完他就轉身,這時候有人急匆匆的上來稟報:“先生,傑克先生來了。”
安逸辰點了點頭快步出門。直到聽見他下樓的聲音秦歌纔回過頭來看向門口。想了想。她走向了門口,站在門邊。側耳傾聽着。
她這間房在二樓。拐個彎就到了樓梯口所以站在門邊能很清楚的聽見一樓客廳里人說話的聲音。
“讓你辦的事情都辦的怎麼樣了?”安逸辰聲音很冷,完全是一副上對下的說話方式。
而傑克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卑微:“都辦好了。珠寶店的人都閉上了嘴巴,永遠不可能再開口了。”
“很好。”安逸辰冷冷的笑了一聲,“依沐雲帆的聰明,很快就會想到追查項鍊的來歷。不過,就算這樣等他去查的時候留給他的也只會是幾具屍體。”
“是的主人。”傑克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不過很快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只是,傑克不太明白,您爲什麼要把藥丸放在項鍊裡,平白給他留個線索?”
這其實也是秦歌不解的地方,所以她提着心,聽的更仔細了。
只聽安逸辰突然狂肆的笑起來,笑了好一陣纔不削的冷哼一聲:“怕什麼?我就是要看看他沐雲帆到底有什麼能耐,人人都怕他,說他是商界的神,是魔,是不可擊敗的。就連父親也忌憚他,生生忍下了姐姐的那口氣。可我不信,我就是要跟他鬥鬥。看看到底是他厲害是我更厲害。”
聽到這裡,秦歌瞭然了。原來什麼項鍊裡放藥丸根本就沒有別的深層原因,就是因爲安逸辰太自負,他故意露出一個小尾巴然後自己搶先一步斬斷這個小尾巴,耍沐雲帆一把。
“卑鄙。”秦歌心裡低低的咒罵了一句,這時又聽傑克道:“說的也是。沐雲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主人耍的團團轉?要是他知道那藥丸……”
他的話剛到這裡就被安逸辰打斷了:“夠了!不要說了。”
傑克像犯了錯誤一樣應了一聲:“是!”
秦歌心裡猛然咯噔了一下,藥丸,藥丸怎麼了?難道她又被安逸辰給騙了?那解藥是假的?一瞬間,她就像被一盆冰水猛然澆了全身一樣,透心的涼。
這該怎麼辦?安逸辰如果真的騙她,拿假的解藥給沐雲帆,那她豈不是又害了沐雲帆?
她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攥住了。那種焦灼恐懼讓她無法淡定也無法再等待,於是她就這麼衝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樓下,一直衝到安逸辰的跟前。
“安逸辰,你這個騙子,解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什麼更完美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現實的情況迫得她只能直接質問安逸辰。
安逸辰的臉色一僵,陰鶩的瞪了傑克一眼,傑克慌忙低下頭,安逸辰這才揮揮手對他說:“好了,你先下去。”
傑克離開,安逸辰站了起來,雙手扶住秦歌的肩膀:“小歌,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解藥沒什麼問題。是你聽錯了。”
“我聽錯了?”秦歌瞪着眼睛,用盡全力甩開他的手,“安逸辰,你再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我剛纔明明聽見傑克說解藥怎麼了,你打斷他的話,要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你爲什麼打斷他?”
安逸辰繃緊了臉,沒吭聲。秦歌等不到他的回答突然吼起來:“好,你不說可以,那你放我走。我要離開這裡。”
她知道自己這話很可笑,可是現在她的精神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要走現在就要走去找沐雲帆告訴他那個解藥可能是假的不能吃。
秦歌的全部意識都被沐雲帆佔據着,此刻她怕極了,怕那個不知真假的解藥如果被吃下去會要了沐雲帆的命。
完全沒有多想分毫,她就扭頭發了瘋似的往外跑。還沒跑到門口就被安逸辰後背後抱住了她。
“小歌,你冷靜一點,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你根本跑不出去。”
安逸辰一語點中要害,秦歌楞了一下,隨即轉身,攥起拳頭就朝安逸辰劈頭蓋臉的砸過去。
“你這個混蛋,騙子,混蛋……”她語無倫次的罵着,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安逸辰的頭上,身上。
安逸辰被砸了好幾拳,也火了,大喝一聲:“秦歌,你別瘋了。再瘋都沒有用。我不會放你走的。”
制止不了秦歌的拳頭,他只好把她甩到了一邊。秦歌像一片落葉一樣飄落到了地上。
安逸辰這時候才稍稍緩和了語氣:“你不用擔心。那藥不是假的。只是分量只有一半。吃了之後能緩和,卻不能徹底解毒。所以你放心,你的沐雲帆暫時死不了。”
說到沐雲帆三個字的時候安逸辰的眼裡迸出了惡毒的兇光。此時此刻,他真的有些後悔當初沒在那項鍊裡放上一粒毒藥了。直接毒死沐雲帆該多好,他死了也許眼前這個女人也就斷了念想。
安逸辰蹲下來,低頭看着秦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小歌。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都不領我的情。你知不知道,想跟我在一起的女人能從這裡一直排到美國去。可是那些我都看不上眼。我就喜歡你。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小歌,這是你的榮幸。”
他自大的說道,秦歌瞪着他,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安逸辰,我真不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你跟你姐姐一樣,都是心腸惡毒的畜生。畜生。”
她連罵了二個畜生。安逸辰氣惱的甩開她,站直了身體,“行,你可以罵我。但是,這沒用。我不會放你走的。至於沐雲帆……這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安安心心的跟着我,我會讓他多活一陣子。如果你執迷不悟,對不起小歌,我只好殺了他,讓你從此絕了念想。”
“不,你不能殺了他。”秦歌驚恐的叫起來。縱名華才。
但是她越緊張,安逸辰的怒氣就越濃。“你不信可以試試,試試我敢不敢殺了他。哦不,我不會那麼痛快的讓他死去。我要折磨他,就用‘蝕骨’去折磨他,慢慢折磨,一直到把他最後一口氣都折磨完了爲止。”
安逸辰一陣獰笑,整個臉看起來像嗜血的魔鬼一樣恐怖。
“不,不要。不要。”秦歌失聲哭起來。
“我說過了這都看你。好了,別的廢話我也懶得說了。我給你24個小時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這裡。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安逸辰冷冰冰的丟下這一句之後就快步離開了別墅再沒多看秦歌一眼。
167
安逸辰離開之後,早上給秦歌送過飯的女人趕緊過來攙扶起秦歌。
“秦小姐。您先起來吧。先生走了。”這女人一臉同情。
秦歌看看她突然抓住了她的領子:“你知道這是哪裡對不對?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或者,你幫我打個電話出去,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要多少錢都沒有問題。”她目光焦灼的盯在這女人的臉上。
哪知道這女人一聽這話,就好像被烙鐵突然燙了一下似的,嚇的手都收回來了。
“不,不,不,這可不行。秦小姐你可別爲難我。我可不敢。我要是放你走了,先生會殺了我的。您就別難爲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了。”
她面上帶出恐懼的神色。秦歌絕望了,身子一軟又要倒下去,這女人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
“秦小姐。恕我多句嘴。其實要我說安先生也不錯。至少看的出來,他對您也蠻用心的。光是早餐就讓我們做了好幾回。而且安先生又有錢,又有能力,跟他應該不受罪……”
這女人竟然絮絮叨叨的說起了安逸辰的好處。秦歌聽的刺耳極了,煩躁的打斷她:“閉嘴。不要說了。我不會愛上那個禽獸的。”
女人努了努嘴,眼裡閃過一絲不以爲然的目光,“那好吧,我不說了。您還沒吃吧。餓壞了可不好,我還是去給您弄吃的吧。哦對了,我姓金,您有什麼事可以吩咐我。安先生吩咐我要好好照顧您的。”
秦歌沒搭理她,她站了一會覺得無趣也就走了。
二十四個小時對秦歌來說,漫長的好像一個世紀一樣。當這個二十四小時過去一大半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所以當她看到姓金的女人又給她端來吃的東西的時候,她沒像之前一樣,緊閉着嘴巴不吃也不喝。這一次,她拿起了筷子。
女人看見她終於動了筷子,喜形於色:“哎,這就好了。您看您2天都水米未進了。這什麼人都扛不住啊。快吃東西吧。先生來了看見您這樣他會高興的。”
她又開始絮絮叨叨的替安逸辰說好話。可這些話在秦歌的耳邊彷彿就是一陣輕煙,飄一下就過去了。她根本沒聽到耳朵裡去。
秦歌機械的揮動着筷子,往自己的嘴裡送東西。此刻她才覺得這二天來自己的行爲真傻。絕食,抗議,有用嗎?既威脅不了安逸辰,更激發不了他的憐憫之心。這個男人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人味了。你還指望他能同情你?
心裡嘲笑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揮舞的更加利索。她要吃東西,依她這種身體素質不吃東西不要二天她就會餓死。她死了,沐雲帆大概也活不了,他們的孩子當然也沒有好下場。唯一會高興的大概就是安逸辰。
所以她一定得活着,只有活着纔有機會救沐雲帆。
“雲帆,對不起。”秦歌在心裡默唸了一句。吃進嘴裡的食物都變成了木頭渣,每一口都透着苦澀。
當她把面前的木渣全都吃完,安逸辰也進來了。
剛纔那女人說的沒錯。安逸辰看見秦歌吃東西,臉上立即露出了喜色。“小歌,你終於想通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昨日的猙獰可怕,可是在秦歌眼裡看來,這笑容裡依舊藏着殺人的刀刃。
但是現在,她剋制住了情緒,沒有放縱自己讓自己立即撲上去撕了眼前的僞君子。
她只是緩緩的放下了筷子,輕聲說了一句:“飯菜都很好。”
安逸辰鬆了一口氣,坐到她的身邊,擡手自然的搭上了秦歌的肩膀。
秦歌身子僵了一下,卻沒有甩開他的手,“逸辰,我想好了。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不過,還是那句話,你不能讓雲帆死了。你必須把剩下來的解藥給他。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他死了,我的寶寶就沒人照料,我也就沒辦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她一口氣說完,之後看着安逸辰。安逸辰微微蹙眉,答應的倒也爽快:“這沒問題。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還沒到那種忍心丟下一個孩子不管的地步。你放心,我會盡快把解藥給他的。這樣有他照顧你的孩子,你就能安心的呆在我身邊了。小歌,你能想通我真的太高興了。”
安逸辰的臉就這麼湊了過來,毫無預警的吻上了秦歌的臉頰。
他的吻冰冷溼滑,秦歌心裡泛起一陣強似一陣的噁心。她想推開他,又怕惹怒他,就在這猶豫之間,門口突然被踢進來一個人。
安逸辰怔了一下,迅速坐直身體,盯着門口的方向。
秦歌沒想到從門外進來的竟然是沐雲帆。她的心一緊,立即就想站起來迎向他。可是一想到那半顆還沒有到手的解藥她又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只得安安穩穩的坐在安逸辰的身邊,任由他的手依舊攬在她的肩膀上。
安逸辰看着破門而入的沐雲帆,眼中掠過些許震驚,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淡的臉色,微微一笑:“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迅速許多。怎麼?你是用什麼辦法讓那堆死人說話的?”
他輕飄飄的問道,彷彿殺了幾個珠寶店的人對他來講就好像是捏死了幾隻螞蟻那樣習以爲常。
沐雲帆的目光落在秦歌的臉上,又從她的臉上挪到擱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上。
“放開小歌。”他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冰涼森寒。
安逸辰冷哼一聲,輕佻的挑了挑眉:“不是我不放,而是她自己已經不願意跟你走了。不信你問問她?”
他又看向秦歌,故意湊到她的耳邊咬着她的耳朵道:“小歌,你告訴他,你是不是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陪着我的。”
他的脣順着秦歌的耳垂滑向了她的臉,當着沐雲帆的面吻上了她的脣。
“該死。”沐雲帆像一隻暴怒的雄獅,一步跨了過來。掄起拳頭就要砸向安逸辰。
這時候,秦歌卻站了起來,伸手架住了沐雲的胳膊。
“逸辰說的沒錯。是我心甘情願的跟他在一起的。你走吧。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
她故意冷聲說道,同時心中卻在滴血。雲帆,別怪我,我不想這樣的。可我不能看着你有事,不能……哪怕就是讓我一輩子都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認了,只要你平安無事。
心中這些話,沐雲帆聽不到。他看到的只是秦歌一張冰冷決絕的臉。
安逸辰臉上的笑容擴散開來,也跟着站起來,伸手摟住秦歌的腰,看向沐雲帆:“聽到了沒有?我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想跟我在一起的。不過說實話,雲帆,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了。是不是你對小歌不夠好,她才棄你而去?”
他譏諷着沐雲帆,可是沐雲帆卻絲毫不理會這種譏諷,他的目光只落在秦歌的臉上。
她看起來很不好,臉色蒼白,神態黯然……
“小歌,是不是他威脅你?你告訴我,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沐雲帆急急的問道。秦歌心裡彷彿被這話給刺了一下,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不過,她還是盡力把眼淚給收了回去。她不能哭,一哭就會讓沐雲帆看出破綻。依沐雲帆強硬的脾氣,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留在這裡,那麼解藥……當然也就沒指望了。
秦歌咬了咬牙,面無表情的對着沐雲帆:“你想多了。逸辰待我很好,根本沒有爲難我。是我自己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沐雲帆,我受夠你了。四年前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一天都沒有忘記過。之前我接近你,只不過爲了報復你。我要讓你重新愛上我,然後我才一腳把你蹬開,我都是爲了報復你,你聽懂了沒有?”
她無法剋制情緒的吼起來,身體跟着瑟瑟發抖。安逸辰順勢將她摟進了懷中。
“雲帆,你看到了?這是小歌自己的意思。你可以走了。擅闖別人的家是不禮貌的。”他露出一點譏誚的薄笑。
沐雲帆盯着面前緊抱在一起的二個人,不相信的搖了搖頭:“不,我不信,小歌,就算你不要我。可是寶寶呢?你連寶寶也不要了?你不要害怕,告訴我,安逸辰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非跟着他不可?”
他自認了解秦歌。她說她恨他,這他都相信,可是他不相信她會拋棄孩子。孩子對於母親的意義他明白。所以他認定,她一定是受了安逸辰的脅迫。
“小歌。”秦歌沉默着,沐雲帆又焦急的喊了一聲。
秦歌依舊沒有迴應,只是將目光落在了大門口。那裡已經站了很多人,有沐雲帆和顧霖瑞帶進來的人也有安逸辰這邊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這些人如果動起手來……
她不想看着沐雲帆再有什麼閃失,只能硬下心腸來,趕他走。
可是她也知道沐雲帆不會那麼容易就走了,所以……
目光轉回安逸辰的臉上,她衝着安逸辰柔柔的笑了笑,緊接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粉脣湊向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