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顧瑾墨還活着的時候,他長期舒了一口氣,當天就睡了一個本月最長的覺。
顧瑾墨是因爲他的腦殘粉而“死”的,這些天他揹負着害死顧瑾墨的愧疚和言言相處,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不管溫言喜不喜歡顧瑾墨,就單單他害死溫言小寶寶的父親這一條,都讓他徹夜難眠。
他想過做小寶寶的爸爸,實在不行乾爹也行,但害死寶寶親爸這一條直接把他放在了殺父仇人的位置上。
他想做小寶寶的爸爸,不想做小寶寶的仇人!
好在顧瑾墨還活着。
雖然他慶幸這個男人活着,但他不希望這個渣男和溫言複合。
溫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會。”
劉燦陽眨了眨眼,漂亮的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
“師父當初囑咐我的事已經完成,離婚了就代表緣分已盡。”說完最後一個字,溫言的心口呼啦涌進一陣冷風,生疼生疼。
有些人在心上種了一棵樹,哪怕這棵樹在那,但已經紮了根,迎風發芽也會疼痛。
她細微的表情沒有逃過劉燦陽的眼睛,他垂下眼睫,微微嘆氣。
顧瑾墨死後,溫言傷心難過的場景歷歷在目,那是動了真情的樣子,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他知道,要是顧瑾墨真死了,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大老闆已經過世,你沒必要揹負他的遺願生活,如果你想復婚,組織其他人會爲你保駕護航,絕不會像以前那樣任他欺負伱。”
以前爲了隱藏身份,她不發佈命令,他也不敢現身,但現在不一樣了,她的身份已經基本暴露,他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過去幫她。
不光如此,有她哥哥和李家的人在,再也沒有人能欺負她。
那次事件以後,他只希望她快樂,無論她最後選擇了誰,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
聽到劉燦陽安慰的話,溫言涼透的心微微暖了起來。
這些年,劉燦陽說是她的下屬,但更像她的良師益友,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下意識的幫她,正因爲信任,這些年她的個人財務都交給他打理,短短几年就幫她把財產翻了個倍,他不但人品正直,還能力出衆。
“小六,謝謝你。”
劉燦陽咧嘴一笑,無所謂的擺擺手:“都是小事。”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你開心就好。”
雖然他只能在溫言的背後,但他比顧瑾墨和南宮夜要幸福,因爲他可以一直就在她身邊,她也最信任他。
這是顧瑾墨和南宮夜怎麼也趕不上自己的地方。
“接下來要回李家嗎?”
溫言搖頭:“去監獄,見蘇淺淺最後一面。”
蘇淺淺的判決快下來了,她也該見她最後一面了。
……
顧瑾墨剛和自己爺爺說完話,就得到了顧瑾驍死亡的噩耗。
“少爺,顧瑾驍自殺了。”
聽到這話,顧瑾墨瞳孔一縮,手一軟,手機都差點拿不住。
顧瑾驍死了?
他最尊敬的哥哥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查到原因了嗎?”
監獄裡查得嚴,人很難有自殺的機會,但如果顧瑾驍一心尋死,目的也能達成
“具體原因不詳,警察讓您過去,說顧瑾驍留了封遺書。”
掛了電話,顧瑾墨快速趕到警察局,拿到了那封遺書。
裡面只有一個訴求,幫幫蘇淺淺。
“小墨,爲了活下來我的確做了很多錯事,但我真的迫不得已,本來想親自和你說,但我等不及了,在這裡活着每一天都是煎熬,等我死後只有一個要求,幫幫淺淺,看在小寶的面子上,幫幫他的媽媽,他已經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媽媽,我知道淺淺做了很多錯事,我先離開去閻王那裡替她贖罪,希望上天能給她一次機會,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簡短的遺書只有一個意思,讓他幫蘇淺淺。
想到蘇淺淺做的那些事,顧瑾墨垂下眼睫。
如果他來早一點,或許顧瑾驍不會死。
沒有如果。
顧瑾驍死了,遺願卻是讓他保住蘇淺淺的命。
華國京都市中心警察局內,顧瑾墨坐在椅子上等探監。
蘇淺淺面色憔悴的走進來,透過窗戶,當看到顧瑾墨的時候,蘇淺淺愣住了。
她盯着顧瑾墨的臉,猛地後退,直到撞上一扇牆,緊接着,渾身顫抖起來。
“顧……顧瑾墨……墨哥哥……”她難以置信的瞪着他,久久回不了神。
顧瑾墨怎麼在這?
他是人是鬼?
蘇淺淺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疼痛拉回她的思緒。
不是做夢!
是活的墨哥哥!
墨哥哥真的還活着!
蘇淺淺瞪大了雙眼,鼻子一酸,雙目蓄滿了淚。
“墨哥哥,你還活着!你真的活着!”蘇淺淺激動的上前,用手摸着玻璃,猶如癡癡的撫摸他的輪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對不對,墨哥哥,這裡不是人住的地方,那些死女人總是揍我,還說我是殺人犯,我怎麼會是殺人犯,我是被冤枉的,被溫言那女人冤枉的啊!我沒有殺她奶奶,是她買通了警察,僞造了證據!”
蘇淺淺哭得好不可憐,一字一句都帶着哽咽和委屈。
顧瑾墨面色無波,眼底隱隱透着一絲複雜。
要是以前,他或許會“信”,因爲蘇淺淺是顧瑾驍生命的延續,他違背良心都要護着她。
可現在,別說是她的話,就算任何人說溫言的壞話,他都不會信。
想到溫言奶奶是她殺的,顧瑾墨的心越發冷硬。
他曾爲了她和溫言決裂。
他曾經護過一個殺人犯。
一想到這些,悔恨就像枷鎖,狠狠勒住他的心臟。
難怪溫言要離開他,他做了太多錯事。
“我救不了你。”他輕擡眼睫,眼底晦暗不明,磁性十足的聲音像從冰窖裡冒出來,泛着絲絲寒氣,“你殺了人,誰也救不了你。”
蘇淺淺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得像一塊鐵。
“那你今天來看我是什麼意思?看我的笑話?”蘇淺淺握緊了拳頭,冷不丁的呵斥,“你別忘了,當初你差點被燒死,是我給驍哥哥打的電話,後來他救了你,但我的未婚夫卻死了。”
看着顧瑾墨無動於衷的樣子,蘇淺淺爲剛剛的話懊惱不已,想到自己的處境慌亂的改口:“我不要你救我出去,但你可以想想辦法給我把死刑改成無期。”
在她心底,顧瑾墨幾乎無所不能。
這些年,顧瑾墨也的確做到了無所不能,她再任性的要求他都會答應,哪怕這是看在顧瑾驍的面子上。
她習慣予取予求,卻忘了顧瑾驍的事早已曝光。
更忘了現在的顧瑾墨早已不是當初的顧瑾墨。
此時的蘇淺淺像抓住了一塊浮木,無與倫比,說話毫無邏輯。
看着蘇淺淺字裡行間還在利用顧瑾驍,顧瑾墨抿緊的薄脣冷得像一片鋼刀。
這個女人,一直只想着自己。
可惜顧瑾驍的一片癡心,到死都希望自己保住她,現在看來,這片癡心全部餵了狗。
顧瑾墨勾起涼涼的脣,眸色漠然,語氣森冷:“顧瑾驍死了。”
蘇淺淺愣住,呆呆的問:“你說什麼?”
“顧瑾驍死了。”顧瑾墨又重複了一句,“在監獄,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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