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頓時涌上一股狂喜,謝懷遠眼睛紅了,差點老淚縱橫。
“孩子,你……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這一切已經脫離了謝秭歸的掌控。
不,或許她從未掌控過……
這個溫言,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她和謝懷遠不和,也永遠也不可能和解,怎麼突然就……
“溫言,你真的打算改姓了?”謝秭歸咬咬牙,找到了關鍵點。
她就不信,溫言真的願意改姓。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謝懷遠接下來一句話,徹底掐滅了她所有的希望。
“改不改姓都無所謂。”謝懷遠擺擺手,笑得合不攏嘴,“只要我女兒開心就行了,姓什麼都不重要。”
就在剛剛溫言說“好”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心結都釋懷了。
他反正已經有了三個兒子,繼承的事也不用操心,仙仙就算不想姓謝,他也不在意了。
只要仙仙願意喊他一聲“爹地”,他什麼都願意牽就。
謝懷遠的話,像一顆顆釘子,釘在了謝秭歸的心上,冒出一個個血窟窿,疼得厲害。
改姓都不在乎了……
果然,親生的就是親生的……
哪怕她費盡心思,也永遠到不了謝懷遠的心底,更不能像溫言這樣,爲所欲爲。
她引以爲傲的姓,竟然是溫言不想要的。
偏偏謝懷遠還不在意……
謝秭歸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見謝懷遠這麼開心,溫言挑挑眉。
她剛剛只是想看看謝秭歸的反應,還沒真的打算原諒,沒想到謝懷遠連姓的事都願意讓步了。
明亮的雙眸落在謝秭歸身上,謝秭歸的反應沒有逃過她的目光。
既然這樣,她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可以原諒,但我有條件。”溫言脣角上揚,笑得有些邪惡,“我想要你手上所有的股份。”
謝懷遠不是想把股份給謝秭歸嗎?
那她就全部拿回來。
謝秭歸的懷柔政策,她也可以用用。
“所有的股份?”謝懷遠沉思了幾秒,轉而看向謝秭歸。
剛剛他已經答應過謝秭歸了,不過好在還沒確定。
對上謝懷遠愧疚的目光,謝秭歸渾身一怔,繼而全身發麻。
她已經知道結局了!
謝懷遠一定會把股份給溫言。
或許謝懷遠是對自己有感情,但這種感情,遠遠抵不過溫言的一句原諒。
果然,下一秒,謝懷遠對着溫言說道:“你想要股份,我都給你,這本來也是你應得的。”
謝秭歸垂下頭,臉熱得發燙,鼻子痠疼。
都是溫言應得的,那她的呢?
“歸歸,對不起,你姐姐要股份,我就只能都給她了,以後我會拿其他的東西補償給你……”
“其他的東西,其他的什麼東西?”謝秭歸猛地擡頭,沒忍住哭腔,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爹地,您現在已經不是謝氏集團的掌權人了,您還能給我什麼呢?給我您的父愛嗎?”
霍晏庭想攔住謝秭歸,然而還是晚了。
謝懷遠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什麼叫給你父愛,難不成真的像仙仙說的,你來這照顧我,只是想演戲?”謝秭歸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你不是說你不在乎這些,只是想在我身邊盡孝嗎?”謝懷遠往後一躺,面色無波,眼睛眯了眯,盡顯威嚴,“你要是真想盡孝,就應該什麼都不要,我看你這樣也不是真心的,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看我了,我消受不起。”
謝秭歸心底“咯噔”一聲,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就在剛剛,她沒忍住把心底話都說了出來,這些話卻觸怒了謝懷遠。
霍宴霆站在一邊,臉色極端難看。
已經不止一次了。
這個謝姊歸,實在蠢得他無話可說。
都這種時候了,還和謝仙仙爭個高低有什麼用,不如把能弄到手的弄到手。
本來這一次可以拉近親子關係,一下子就被謝仙仙刺激得找不到北,這樣的女人,決不能做霍家的女主人。
“歸歸,趕緊給叔叔道歉,別忘了你今天來,就是爲了專門照顧叔叔的。”
霍宴霆的提醒猶如一盆水,瞬間淋醒了謝秭歸。
她看向霍晏庭,渾身一怔。
上次在田家,她就是因爲沒控制好嘴巴,惹出了禍事,要是這一次又把事弄砸了,恐怕霍晏庭也不會再喜歡她。
“對不起爹地,我不該意氣用事,更不該和姐姐置氣。”謝秭歸低下頭,表現得很誠懇,“我是太在乎爹地了。”
“股份是爹地您的,您有處置權,但照顧您的事是咱們說好的,我會和宴庭留下來,直到照顧您出院。”
接下來,不管謝懷遠說什麼,謝秭歸都不肯離開了。
然而謝懷遠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溫言身上,顯得很是開心。
溫言見他這樣,目光一閃,倒也沒有再說絕情的話。
股份放在她手上總比放在謝秭歸手上好。
忍一時倒也沒什麼。
再說,謝懷遠也是她名義上的爹,做做樣子罷了,她不介意裝一裝。
溫言離開的時候,霍晏庭也正好走出門。
到了中午,謝秭歸要吃午飯,安排霍晏庭出去買。
“霍晏庭,咱們聊聊?”
霍晏庭見溫言站在門邊雙手環胸,冷厲地看着自己,渾身寒毛直豎。
“溫小姐……”霍晏庭對着她溫和的笑,“你要和我說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和溫言單獨面對面。
之前每一次都有謝秭歸在場,看着謝秭歸和溫言針鋒相對,他只能在旁邊乾着急。
在他看來,謝秭歸遠遠不是溫言的對手,只要和溫言對上,吃虧的總是謝秭歸。
“W”的管理人,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聽到溫言叫他,他立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溫言見他變了臉色,心底嗤笑。
這個男人,表面上溫潤和善,實際上卻不善隱藏,看着像一隻蹩腳的狐狸,隨時等着露出馬腳。
剛剛要不是他提醒,謝秭歸想必又犯錯了。
以謝懷遠的性格,恐怕也不會留下謝秭歸照顧自己。
但偏偏就這一會,就被霍晏庭力纜狂瀾了。
這個男人的野心比她想象得還要大。
溫言笑得明豔又灼人,聲音如泉水擊石,卻帶着絲絲譏誚:“霍晏庭,你和蘇財源到底有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