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店看着比上次來的時候擴大了,也多了幾個店員,張可爲這位老闆平時大部分時間是出去跑業務,並不怎麼在店裡。
這次陳鋒提前聯繫了他,他就專門在店裡等着了。
“陳鋒,現在想要見你一面是越來越難了。”
文具店裡的一個小辦公室,張可爲一邊給陳鋒沏茶,一邊出言調侃。
“我現在基本上都宅在家裡,能不出來就不出來。”陳鋒實話實說。
“你這話我可不信。”張可爲搖頭說,“你若是整天宅在家裡,你的那些女人們怎麼辦?”
陳鋒的風流,張可爲早就知道了,此前陳鋒也很坦誠地跟他說過。
“我說了,能不出來就不出來。若是需要出來的話,就出來,就像今天這次。”
張可爲有些無語地說:“你這次出來是因爲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專門來看我的?”
陳鋒這話倒也是實話。
“行吧,那我謝謝你了。”張可爲說完這句後,又問道:“若是我真的分手了,你有好的女人介紹嗎?”
張可爲苦笑說:“分手倒不至於,但談婚論嫁的話,我肯定猶豫。想到往後幾十年,都被她像老媽子管兒子那樣管着,我肯定受不了。”
說着,張可爲舉起茶杯向陳鋒示意。
“你這都還沒分手呢,就想到新女朋友人選了。算我看錯你了,還以爲你是專情男呢。”
“伱最近怎麼樣?”陳鋒隨口問道。
陳鋒笑着反問:“你說呢?”
“跟你的女朋友相處得怎麼樣?”陳鋒又問。
陳鋒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溫剛好合適。
“你就知足吧,我現在除了秦震和你之外,其餘的同學朋友基本上都不聯繫的。”
張可爲白他一眼說:“感情的事情,外人都是勸和不勸離的,你倒好。”
這回張可爲卻是沒有馬上回答,輕輕嘆了口氣後,才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的,寧佳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強勢了,管得太嚴。所以,我也不瞞你,暫時我沒有跟她結婚的打算。”
陳鋒笑道:“怎麼?你還打算跟她分手不成?”
張可爲笑着搖搖頭:“那我真是榮幸之至。”
陳鋒雙手一攤說:“我認識的女人,你也知道,質量都是非常高的。即使介紹給你,你也未必能拿下。”
陳鋒面無表情地說:“我這是拿你當真正的朋友看,纔會跟你這樣說實話的。換了別人,我都懶得說。”
張可爲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無力吐槽道:“果然見色忘友。”
“還行吧。你也看到了,現在我的生意規模擴大了一些,將隔壁那家店面也租下來了。但只能賺點小錢,賺不了大錢。好在我的野心一直不高,目前來說,這樣就很滿足了。”
這回輪到陳鋒朝他翻白眼了。
一聽陳鋒這話,張可爲略有尷尬,馬上爲自己找補道:“我就隨口問問,沒有其他意思。”
“那倒是。男人若是一直被女人當兒子一樣地管着,那生活就沒什麼意思了。若是你想要跟她分手,我是支持的。”
“拿得下拿不下,是我的問題,介不介紹給我認識,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當然,我只是這麼一問。我可沒想好要不要跟寧佳分手。”
陳鋒笑道:“你都有這樣的心思了,分手是遲早的事情。”
張可爲嘆了口氣,擺擺手:“再說吧。”
轉而張可爲就好奇地問陳鋒:“你跟這麼多女人交往,你就沒有翻車過嗎?”
“當然沒有。”陳鋒肯地搖頭,“我這人雖然風流了一點,但從來沒有欺騙過別人的感情。在我跟她們交往之前,我就明確跟她們有言在先了,我跟她們就只是比較深入的異性關係,但不會是戀人和情侶關係。”
“你都這樣跟她們說了,她們還肯跟你?”張可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陳鋒肯定點頭,“她們每個都很喜歡我。沒辦法,人長得太帥,就是有這樣的福利。”
“你就臭屁吧。”張可爲故作不屑地說,“她們一個個還都不是因爲你的錢?沒有錢,你就是長得帥過彥祖,她們也不會跟你。”
“這話你就絕對了。現在可是看臉的時代,只要你長得帥長得漂亮,就是吃香就是不缺異性,這點你不得不承認吧。”
張可爲反駁說:“男人長得帥是能吸引異性,但不可能同時讓幾名異性心甘情願地都跟着你,這點你也不能否認吧?”
“好吧,這點我也不能否認。但若不是我長得帥,你以爲只要有錢,就能讓她們一個個都心甘情願跟我嗎?這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不能給她們每個人一億,即使我有錢,也不會這麼給。”
陳鋒這話,張可爲也無法反駁。若是長得像他這樣,即使有錢,也不可能吸引包括吳夢婷、孫小蕊、布琳娜等幾個女人在內的同時青睞。
就像陳鋒剛纔說的那句話,這終究是個看臉的世界。長得英俊帥氣的男人,就是比醜比男人更受女人待見。
這是不爭的事實。
“好吧,我承認你牛逼,行了吧?”
張可爲朝陳鋒豎了根大拇指。
兩人相視而笑。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然後就有店員陪着一個戴眼鏡的禿頭中年人開門走了進來。
“老闆,陳經理來了。”
店員向張可爲說道。
張可爲見到這位禿頭中年,立即從座位上站起,連忙招呼道:“你好你好,陳經理,快請坐。”
陳經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臉倨傲的神色,在陳鋒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鋒見張可爲有事,就站起身對他說:“那你先忙,我走了。”“別,你等我一下,我這邊很快就能談好。”
張可爲這纔跟陳鋒聊了幾分鐘,可捨不得他走。事實上,他對陳鋒還有事相求,當面跟陳鋒說是最好的,電話裡可不好說。
禿頭中年的陳經理聽了這話卻是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張老闆,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可不適合外人在場。”
張可爲笑了笑說:“陳經理,他是我好哥們,可不是外人。這樣吧,我再讓你兩個點,一共7個點,怎麼樣?若是你還不答應,那我就沒辦法了。”
禿頭陳經理看了看張可爲,又看了看在一旁作壁上觀的陳鋒,這纔開口說:“8個點吧,好聽一點。七個點的話,我還不如找另外一家,他們家老闆畢竟還請我去福滿樓吃過飯呢。”
張可爲皺眉說:“8個點的話,價格也要提上一點。”
陳經理立即搖頭拒絕:“價目表我都已經報上去了,就是原先的價格,然後8個返點,你不接受的話,我只能去找李老闆了。”
張可爲皺眉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最終才微微點頭說:“好吧,就8個點,什麼時候籤合同?”
“明天早上吧,你來我公司。”陳經理露出勝利的笑容。
“好,我明天早上就過去。”張可爲點頭答應。
陳經理這才站起身上前兩步,隔着辦公桌,主動跟張可爲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那我先走了,你留步。”陳經理突然變得禮貌和客氣起來。
張可爲站起身,象徵性地將他送到門口,看着他離開後,重新關上門,然後對陳鋒說:“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這一行的競爭是越來越激烈了。以前最多也就5個返點,現在都要到8個點了,這羣貪得無厭的傢伙。”
陳鋒說:“那你應該還有得賺吧。不然,你也不會同意。”
張可爲重新在辦公桌後坐下,然後說:“賺肯定還是有得賺的,但沒有以前好賺了。就比如這個陳經理,他的公司要採購價值30萬的文具用品,我的利潤大概也就在20%左右,甚至可能還沒有。現在被對方拿去了將近一半,幾乎就是爲這個陳經理忙活了。”
陳鋒笑道:“那也不錯啊。至少你這一單還能賺三萬多。有得賺總比沒得賺好。”
張可爲苦笑說:“但我以前賺得更多啊。現在賺少了,而且看這個趨勢,以後還可能賺得更少。”
陳鋒點點頭說:“這倒也是。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
張可爲說:“是我們這種日常用品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而你這種文娛類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做了。大量的資本涌入文娛產業,利潤高,發展前景廣闊。”
“好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陳鋒重新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張可爲。
兩人畢竟是老同學,陳鋒對他的性子還是有些瞭解的,而且剛纔張可爲刻意要留下他,應該是有事跟他說。
果然,陳鋒這麼一問,張可爲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笑着說:“你果然是瞭解我的。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事情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有個競爭對手,也就是剛纔這位陳經理說的李老闆,他一直在暗中搞我,先是舉報我店裡偷稅漏稅,跟着又舉報我店裡賣假貨,還有文具款式侵權。就在前天,他又舉報我店裡消防存在嚴重安全隱患。好在我每次都順利過關,但對方這行爲實在太噁心人了。”
陳鋒聽了也不由點頭:“是很噁心人。那你沒以牙還牙,也舉報對方嗎?”
張可爲點頭說:“當然也舉報了,但對方也沒什麼事不說,還反過來要告我惡意舉報,破壞市場經濟秩序,都給我發律師函了。這還是其次的,主要是他好幾次惡意降價或者惡意提高返點,搶了我好幾單生意。若是再這麼搞下去,我們倆家肯定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處。”
陳鋒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要我幫忙讓這傢伙關門倒閉嗎?”
張可爲立即搖頭:“不至於不至於。其實對方應該也心中有數,這麼跟我鬥下去,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只是如今我們雙方都有些騎虎難下,就需要一箇中間人出面幫我們說和。我知道你在秀州認識不少頭面人物,而且現在你這個鋒芒影視公司老闆的身份還是很有知名度的。所以,就想麻煩你出面做一下這個和事老,讓我們兩家停止爭鬥。”
“好,我答應了。什麼時候請對方出來談?”陳鋒一口答應下來。
這事對他來說只是小事,對張可爲這位老同學卻很重要,他當然願意幫忙。
“太感謝了。”張可爲高興地說道,“這事越快越好,你若是晚上有空,就晚上吧。我把他的聯繫方式發給你,你約他晚上去順安茶樓,地點就在這條街盡頭,時間你來定。你看怎麼樣?”
陳鋒想了下,晚上要去唐欣怡家吃飯,吃完飯快一點,八點鐘應該來得及,就點頭答應了:“好,那就晚上八點鐘吧。你把他聯繫方式發給我。”
“好。”
張可爲答應一聲,很快就將這位李老闆的聯繫方式和身份信息發給了陳鋒。
【李富源,富源文具有限公司】
還有就是一個手機號。
“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陳鋒對張可爲說。
張可爲立即點頭:“行。”
陳鋒也不拖延,撥打了這個手機號。
很快對方就接通了。
“你好,請問你找誰。”
“你好,李老闆,我叫陳鋒,是鋒芒影視公司的老闆,也是張可爲的朋友。你們兩家相互爭鬥的事情,我知道了。雖說同行是冤家,但若是你們繼續再這麼鬥來鬥去的,對誰都沒有好處。畢竟和氣生財,你說是不是?”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這樣,晚上八點鐘順安茶樓,我做箇中間人,大家一起出來見個面,把事情攤開了說,說清楚說明白。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繼續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你看怎麼樣?”
“這是張可爲的意思?”
“算是他的意思吧,但主要還是我的意見,大家是做生意的,你們這樣鬥來鬥去,只會便宜了別人,漁翁得利。”
對方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今晚我沒空,明天中午吧。中午十二點,就順安茶樓好了。到時候,我們雙方就正式見個面,將事情都說開了。其實,也不是我要跟他鬥,主要是他搶了我不少生意。我在這邊開了十幾年店了,他纔開店多久?是他搶我的生意,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這話看似沒毛病,對方都開店十幾年了,張可爲突然也開了跟他一樣的店,肯定要搶佔對方的一些生意和客戶。
只是,你就一開文具店的,又不是國有壟斷企業,憑什麼只能你來做這個生意,別人做就不行?
至於搶了對方生意,只要是正當競爭,那在各行各業都是沒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