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自己別去胡思亂想,改爲盯着紀瀾側臉的徐木問道:“知道我爲什麼想拍照嗎?”
“現在?”
“當然不是,我是說之前遇到那兩個小混混的時候。”
“是留着當證據吧。”
“其實是確保他們不會再騷擾你,”徐木道,“剛剛天有些黑,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能大概確定是二十多歲。所以要是拍了正面照,他們肯定不敢再去找你的麻煩。可惜他們讓他們給跑了,所以你以後得更加註意才行。你這一帶治安真的不行,周圍全部是待拆遷的老房子。要是住在繁榮一點的街道上,他們也不敢亂來。小瀾,以後你真的是不能獨自回家了,得有人送你回家才行。要不然晚上都別營業,五六點的時候直接關門休息。”
“但不少客人白天都要上班,只有晚上纔有空。”
“你的清白重要,還是賺錢重要?”
“對我來說兩個都重要,”紀瀾道,“因爲如果我賺不到足夠的錢,我一個月開銷可能保證不了。現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有收入,我老公偶爾還會磕磕碰碰的,所以我沒辦法像你說的那樣做。哥,要不然每天晚上九點左右你送我回家吧?反正我這裡是你回家的必經之路。”
“我沒辦法保證每天都準點到。”
“我店鋪也不是準點關門的啊,”紀瀾笑眯眯道,“反正只要是八點半到九點半之間都可以。”
猶豫了下,徐木道:“好吧。”
話說出口後,覺得有些不妥的徐木問道:“如果我某天晚上沒空過來呢?”
“我會先等你等到十點,再自己走路回去。其實我覺得只要接下去半個月你都肯送我回家,那以後我自己回家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我就不信了,他們能一直守着我。”
“有空買點防狼噴劑吧。”
“回頭我就去淘寶買。”
徐木還想說淘寶很多假貨,可當他主意到紀瀾所穿的白色內褲有點兒水漬時,他的眉頭立馬皺緊。作爲已經二婚的男人,他知道這跡象意味着什麼。可在他看來,紀瀾應該不是那種需求很旺盛的女人,應該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有了反應。
或許他想錯了,畢竟每個人都有那方面的需要。
紀瀾現在在守活寡,而他剛剛又和紀瀾有着較爲親密的接觸,所以紀瀾有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徐木不想做出對不起遊佳的事,所以幫紀瀾拉下裙襬後,站起身的徐木道:“你試着站起來,要是沒什麼問題,我就回去了。”
費了些力氣,紀瀾坐在了沙發上。
她試着站起來,可當她雙腿用力時,後腰傳來的疼痛會將這點力氣化解。在嘗試好幾次沒有成功後,紀瀾只好向徐木伸出了手。
待徐木抓住她的手後,她這才借力站起來。
在徐木的攙扶下,紀瀾在狹窄的客廳來回走了好幾次。
鬆開徐木的手後,紀瀾道:“沒事了,你趕緊回去陪嫂子吧。”
“你再走幾圈讓我看下。”
白了徐木一眼後,紀瀾笑道:“說得好像遛狗似的。”
“你這是在貶低你自己。”
“好吧,好吧。”
儘管走得有些困難,但紀瀾還在來回走了三次。在稍微扭了扭腰後,確定現在疼痛程度比之前下降了不少的紀瀾才讓徐木趕緊回家,並在徐木走出去時說了好幾聲謝謝。
徐木離開後,紀瀾繼續在客廳來回走着。
一會兒後,紀瀾走進衛生間洗刷。
紀瀾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睡覺之前必須方便一次。而當坐在馬桶上的她發現內褲上的水漬時,她不僅像上次那樣皺緊了眉頭,她的臉更像是受到烈火的烘烤般發燙,心跳也隨之加快。她沒有穿安全褲的習慣,而這水漬簡直是滲透了內褲,所以她這才意識到徐木可能注意到了這一幕。
想到此,紀瀾都覺得整個人像是要蒸發了一樣。
“出糗了……”
洗刷完畢,走進臥室的紀瀾放下了摺疊牀。
看着呈大字型佔滿整張牀鋪的丈夫,長長嘆了口氣的紀瀾躺在了摺疊牀上。
由於後腰還隱隱作痛的緣故,紀瀾選擇平躺,而不是像平常那樣側躺。
閉上眼後,紀瀾腦子裡浮現出的卻是徐木。
紀瀾想趕走腦子裡的徐木,結果事與願違。在無法做到的前提下,紀瀾乾脆繼續聯想下去,也就是和徐木一塊逛街吃飯之類的。甚至呢,紀瀾還想到某天親自下廚做飯給徐木吃,徐木還一個勁誇她廚藝好。
儘管這幻想有些瘋狂,但紀瀾已經阻止不了,癡癡幻想着的她臉上還露出了甜美笑容。
而,她的雙腿不自覺地合緊。
紀瀾幻想之際,徐木已經將車停在了店鋪邊上。
這個點,店鋪裡面已經沒有人,所以下車的徐木直接拿着鑰匙打開兩道門。第一道是捲簾門,第二道是玻璃門。
順手拉下外面那扇捲簾門後,打開電燈的徐木坐在了收銀臺前。
賬本是被鎖在中間的抽屜裡,而徐木和柳雄各有一把鑰匙。可讓徐木吃驚的是,他的鑰匙卻打不開鎖。仔細觀察了下鐵鎖,徐木這才意識到鎖已經被換了。在正常情況下,柳雄換鎖肯定會和他說一聲,並給他一把備用鑰匙。可該死的是,柳雄並沒有這麼做!
加上徐木認定柳雄有對賬本做手腳,所以一肚子火的徐木直接打開最下面那個存放鐵錘之類的抽屜。
找到鐵錘並舉起後,徐木使勁砸了下去。
砸壞鐵鎖後,徐木從抽屜裡翻出賬本。
每天晚上記賬都由柳雄負責,他只是偶爾會翻一翻賬本。要是柳雄想偷偷拿走一部分的錢,那必須做兩手準備。第一手是不記錄在賬本上,第二手是藏起或毀了點餐單。以前核對的時候,徐木是將一個月累積的點餐單和賬本的總金額進行對比,只要差距在幾百元以內,他都不會太在意。
那麼,他現在要如何確定柳雄有沒有貪錢去賭?
想起上個月五號有親戚來這邊請客,徐木當即將賬本往上翻。
翻到六月五號那天,徐木沒有找到這筆賬。
那天他是給親戚打了六折,並收了五百元,這筆賬他是記得再清楚不過了。
徐木擔心是自己記錯了日期,所以他還特意拿出手機翻看通話記錄。
在六月五號那天,徐木看到了自己和親戚的通話記錄,這通話記錄足以讓他確定他親戚是那天來這裡宴請的客人。
也就是說,這筆賬肯定是沒有記錄在賬本上。
接着,徐木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去查看點菜單。
讓徐木覺得可笑的是,他並沒有發現那次的點菜單。
既然柳雄敢把他記得清楚的這筆賬抹掉,那其他被柳雄抹掉的賬還少嗎?!
想到此,徐木氣得用力捶了下收銀臺,並罵道:“該死的柳雄!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虧我還那麼信任他!”
掏出手機,徐木都想直接打電話質問柳雄,可這種事見面了會說得更清楚。
想到此,徐木還是打電話過去。
通了之後,徐木問道:“雄哥,現在有沒有空?”
“準備睡覺了,咋的了?”
“我和我老婆吵架,心情不好,想約你出來喝個酒,”目露兇光的徐木道,“我們直接去平時那家大排檔喝啤酒。”
“改天吧,我很困。”
“我和我老婆都吵到要離婚的地步了,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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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下,我問下我媳婦。”
過了約一分鐘,電話那頭的柳雄道:“我媳婦批准了,那我現在過去找你。”
“行,我等你。”
“嗯,見面再聊。”
掛機後,離開店鋪的徐木迅速趕往週記大排檔,那是他和柳雄經常吃夜宵喝酒的地方。儘管他們自己開了菜館,但湘菜館裡可沒有燒烤之類的,所以偶爾還是會在外面嘮嘮嗑喝喝小酒什麼的。
只是,這次徐木的目的可不是喝酒嘮嗑,而是搞清楚柳雄這混蛋到底拿走了多少錢!
十五分鐘後,徐木到達了週記大排檔。
他沒有吃夜宵的想法,所以停好車的他站在路邊,邊抽菸邊等着柳雄。
過了約十分鐘,徐木看到柳雄所駕駛的小車正在接近。
指了指稍前方後,徐木往邊上退去。
柳雄停好車並下車後,走過去的徐木遞了一根菸給柳雄。
幫柳雄點上後,徐木道:“雄哥,在去吃夜宵之前我想和你商量點事,就是我不太想管賬。”
“那包在我身上!”
“我是不管賬,但我希望能像你們夫妻倆那樣拿到工資,因爲我打算以後每天都去店裡,”摟住柳雄肩膀後,徐木道,“趁着只有咱們兩個在,咱們先把這事定一下,這樣明天在你我老婆面前也就好說了。走,咱們去那邊說,那邊沒什麼人。”
將柳雄帶到用於觀賞的榕樹後方,確定這附近都沒有人後,徐木道:“不過在定下來之前,我還有些事想問雄哥你。我晚上有查了一下賬,發覺有些不對勁。有些點菜單少了,所以那些賬都沒有被記在賬本上。因爲一向都是雄哥你負責管賬,所以我想問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不會吧?”
“我確定。”
看着面無表情的徐木,哈哈笑出聲的柳雄道:“阿木,我跟你說,這賬啊,不論你叫誰來做都會出錯,所以你沒有必要因爲這點破事和我計較。”
“破事?”突然抓住柳雄領口後,徐木惡狠狠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拿營業額拿去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