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老四告訴過我,鄭希元是第二天天亮了纔出現在醫院的。
元爽被我噎的說不出話,確實不滿的瞪了鄭希元一眼,但很快就恢復了狂妄自大的表情說:“吃不到葡萄的總會說葡萄酸,陸清寧,我就看着,你身邊這個人能給你花多少錢。”
我心中一陣火大,我受不了她這樣詆譭姬語鋒,剛要開口卻被姬語鋒攥住了手,他對我溫和的搖搖頭,我明白他不想我跟元爽吵,確實掉價。
鄭希元這時候也拍了拍元爽的肩膀,笑望着我說:“算了,糾纏這個沒意義,我看你們今天也不是來道歉的態度,活好活壞只有自己心裡清楚,住高層的永遠說住別墅的不幸福。開雪佛蘭的也不會理解坐在寶馬裡的心情。生活方式不同,消費水平不同,理解能力也不一樣。”他說着說着就開始自我膨脹:“我現在只特後悔一件事,當初跟着你在蘭州那個破地方憋屈了這麼多年,不然我早就發達了。”
我挺無語的。當初,我也悔不當初。
“陸清寧,你欠我幾年大好青春。”
鄭希元這句話說完,我終於是忍不住笑出聲了,我欠他幾年大好青春,這種話也只有他說的出來。
一旦沒了底線,節操這東西真的就成了路人,鄭希元故意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對姬語鋒說:“算了,我們這一次勉強算扯平,雖然你挨我的那一拳輕了點,算來還是我們吃虧的多,但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知道你們也賠不起那麼多錢,就不計較了。”
我察覺到姬語鋒握着我的手攥了起來,我趕忙將他手反握住,輕輕捏了捏,讓他平靜下來。
“不過有一事還需託你轉告。”鄭希元說着前傾了身子,笑的及其陰險的說:“聽說你爸最近身體不好?好像因爲前陣子他一百多萬的貨被扣的事兒引起來的吧?老人家了,錢賺多少是個夠?死又帶不走,好好回家養着吧。”
姬語鋒和我聽聞此話都看向鄭希元,他的笑陰險裡還帶着幾分猥瑣。我心裡開始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就這樣吧,想吃什麼喝什麼隨便,我都買過單了,這裡會員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鄭希元揮揮手,說罷起身摟着元爽走了。
我看向姬語鋒,他微垂着眼,手指微抖。我心疼的揪在了一起,安慰他說:“不要生氣,姬語鋒,你和我說說話。”
他閉上眼深呼吸,再次看向我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對我淡然一笑說:“沒事,我們走吧。”
我們出了大門,鄭希元的車停在門口,果然是寶馬小跑,他將車頂敞開,和元爽一臉勝利表情的看着我們,元爽瞥了我一眼,極其傲慢的扭回了頭。
鄭希元一腳油門,車子引擎轟鳴着絕塵而去。
我跟着姬語鋒坐回車子,繫好安全帶他很平和的問我:“餓了麼?去吃點什麼?”
“想吃定勝糕。”
他又露出那種溫暖的笑說:“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粉紅色梅花形的定勝糕,好吃不甜膩,我和姬語鋒買了十個拎回家,在樓下便利店還帶了一些關東煮,一頓簡易晚餐,卻極其誘人。
我有些累了,躺在沙發上枕着他的腿,讓他將定勝糕撕成小塊塞進我嘴裡,下午的憋屈心情都被我統統嚼碎給嚥了。
“姬語鋒,你實話告訴我,你今天被刺激着了麼?”我嘴裡鼓鼓囊囊的問他,他叼着塊定勝糕看着我,笑着搖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那這算是有還是沒有啊?”
他把咬了一半的定勝糕塞我嘴裡,然後說:“那會所不錯,不過我最近沒錢去那兒開會員。”
我突然就愁的不行。
“你不會真像元爽說的那樣,鐵公雞一隻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委屈的看着我說:“我錢現在都在新公司裡,動不了,公司暫時還沒有盈利。”
我故意捂住眼睛說:“完了完了,我果然上當了。”
他嘿嘿一笑,撓着我的癢癢肉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說歸說,他壓着我都不讓我起來,這哪兒是讓我後悔的態度?
我撇撇嘴瞄着他道:“胡說八道,你都把我吃幹抹淨了,我後悔不是便宜了你?”
他笑呵呵的將我拉起來摟在懷裡,吻住了我的嘴,我倆嘴裡全是定勝糕味兒。
從沙發上膩歪到牀上,從衣着整齊膩歪成一絲不掛,完事兒後我八爪魚一樣的粘着姬語鋒,眼皮打架卻還是不想睡。
“你真的當初說什麼都不肯給元爽買MINI啊?”
“我以爲你不八卦的。”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故意用鼻子拱了拱他說:“你不是說倆人之間不能有秘密麼?你的過去對我來說就是秘密,我就忍不住想問,咋辦?”
他想了想,親了我一下說:“那就問吧。”
“爲啥不買車?”我不依不饒的。
“她沒駕照。”
我睏意頓時沒了,擡頭看着他說:“哈?真的假的?”
“真的,那會兒她沒駕照,我買車回來估計就一個作用,拍個照片髮網上去,然後扔車庫落灰。”
“那她說你一分錢都不願意給她花,真的假的?”
“假的。她不上班,沒收入。”
也對,我問了個白癡問題,元爽的吃穿用度哪一項不是姬語鋒供着的,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得了,你確實和我一樣,瞎的離譜。”我長嘆一口氣,安慰的拍拍他,倒了回去。
他無聊的又輕捏我耳垂說:“沒啥,不撞到南牆上也不知道頭撞牆會疼不是?”
我笑:“你說我怎麼這麼幸運,就遇到你了?”
“觀音菩薩保佑的。”
我樂翻在牀上,他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