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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拳頭還沒揍到他身上,那小子就用腿掃了過來,害我一踉蹌,吃了個狗爬屎。

我怒得在地上一跳而起打算復仇時,門外面就竄進來幾條狗,紛紛狂吠:"老大,這小子就交給我們來伺候……"一頓拳腳相踢,驚得在旁的師父師母又在叫着:"使不得……"

我邊打邊翻白眼,身上早中了好幾招,疼得很,趕回頭得跟我媽說說,這年頭,早就不流行文什麼雅了,拳頭說話比較實在,符合生存觀念。

師父在旁叫:"陳東,快叫他們住手,唉呀,我的玉瓶……"

一片驚亂中就聽見陳東大叫了一句:"兄弟們,收手……"

手是收了,我也給趴地上了,我儘量把眼睛睜開,看着那居高臨下看着我的身影想,這個人,老子要折磨他到死。

事實上,我做到了,在很多年後。

陳東想什麼我不知道,反正之那架之後我師父那院子裡就常見他身影,在我身邊打了幾個轉轉,什麼也不說就走了。

人走是走了,但會留下的有菁制的什麼小木嗆之類的,有時還有奇異果那時候挺稀罕的吃的東西之類的,師母笑着說是陳東在給我請罪,討好我來着。

我是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這個人,我現在不想再跟他打一架什麼的,自那架之後,我骨頭錯位,是給醫院的車給拉走的。

我爸又火了,平時笑面虎的老頭怒得要叫人去踏平那書畫大院的門,還好,我媽給攔住了,說:"你今天踏平了他家的門,改明兒他來踏咱們家的,兒子到時候連個養傷的地方都沒得了。"接着就是大哭。

然後,我奶也接着哭,埋怨那小子家怎麼是跟我們家旗鼓相當的家勢,要是差一點點就可以報仇過去了。

於是,基於是小孩子鬧事,而陳東的家長也拖着他來陪了罪,這事只好了了。

而陳東在那之後,就在我身邊鬼鬼祟祟,對上我的眼就是笑得露出白牙齒,就像一頭兇狠的卻又要向人討好的狼,看得我一陣生寒跟厭惡。

我討厭陳東,無庸置疑。

陳東討不討厭我,關我屁事。

他來我們家陪禮陪了好幾次,陪得跟我奶熟了,就央求老人家說:"張健不理我,我怎麼討好都不管用,您幫我說說情去。"

他搗鼓地敲着我奶的腿,我擔心他那賤手一個沒落實了敲疼了我奶,冷冷地把那爪子打開,跪我奶面前,輕柔地用手抓捏着。

陳東僵了臉,揉揉手,也跟着跪下,又朝我奶諂媚地笑……

"小孩子不記隔夜仇啊。"我奶還是特慈祥,老人家記姓不好,不記得前段時間暗地裡拿着她的小剪刀扎着布人要幫我報仇的事了。

陳東來了幾次,我特別煩,對我媽說:"他再來,轟了出去,不轟,我自己滾。"

我奶記得我是她親孫子這事,老臉一板:"不能讓他來,哼,欺負我家乖孫。"

於是,陳東在我家絕跡,這讓我覺得高興,尤其當我發現我的骨頭癒合得可以跟人幹架時,看見陳東稍微心情好了一點。

那時候,我連做夢都是腳踩在陳東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