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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劍 六十四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又是一次陌路的開始。

陳東並未來見我,有次吳將非常平靜地走我身邊,丟下一句:"章薇薇自殺,你滿意了?"

所以後來我聽到陳東的女友再次出現在校園與他依偎共譜校園美麗傳說時我一點也沒驚訝,那條路,他決定不走下去,要我去乞求?那樣的事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

第一次已足夠讓我看清,張健二字,或許是他理智的對手,但尚不夠份量。

一個學期過後,寒假來臨,我飛回安海。

他沒再找過我,他說不回頭就不回頭,挺好,沒什麼不好的。

母親在我讀書的半年間領養了三個小孩,兩個六歲,一個不到三歲,兩個女孩一個男孩,其中一個有智力有問題,一個聽力有問題,還有一個只有半隻眼睛。

一回家,母親叫他們都叫我哥哥……知道我姓子不太好,特地叮囑我要和顏悅色,不要嚇壞小孩。

可小孩一見我就躲母親身後,扯着母親的衣服不敢鬆手,當我是惡狼。

我無奈,天生冷臉,這時再裝和氣也來不及了,爲了不嚇壞他們,再加上大廈建立的事情,只好搬到工地指揮所。

叔叔看我狼狽逃出,調侃我:"你不再是嫂子手裡又愛又恨的兒子了……"

我扯了下嘴皮,權當笑了一下。

"你看看,張健,你這樣天生凌駕於人之上的姓子,誰願意親近你。"我叔嘆息,把一疊帳本甩到我面前,"你看看。"

我拿過東西翻開覈算,資金全部投入,加上一些引資,還是缺錢,現在燃眉之急是拿到更多的資金投入……要不,大廈沒建成,所有資金都會被這個還活不起來的東西給全部困死。

"還缺一些……我們需要再拉些大客戶過來……"我說着。

"我知道……你在北京怎麼樣?"我叔說。

"挺好。"我翻着帳本。

"陳東跟你同一個學校?"

"是。"我擡頭看他,"你想說什麼?"

"張健,"我叔站在窗戶前,這是安海目前最高的樓,不遠處,我家的大廈正在建立,"那裡,我們的根基還在風雨中飄搖,什麼都沒站穩之前我們再也經受不住狂風暴雨……"

我看着外面,不語。

"要站起來,我們得站穩,張健,沒有人會白死。"滿頭白髮的叔叔看着那幢還沒穩住的大樓,說:"什麼事都不能抄之過急,韜光養晦,當初你爺爺怎麼做的,我們現在也該怎麼做。"

收回視線,我把帳本翻過一頁,淡淡地說着:"我知道。"

我叔不再說話,只是看着那幢大樓,陷入他的沈思。

到了年底,叔叔結婚,跟安海市市委書記留學歸來的女兒大辦喜事,母親在先前見過那個人,對我說,"女孩不錯,比你叔小個幾歲,品行面貌都很好,更難得的是她很喜歡你叔,這不錯。"

等我見她時她剛從美國帶着她的婚紗回來與我叔成婚,婚禮上看着我叔的眼裡有着憐愛,所以我想母親的說法是對的。

對於這次商政聯姻,有感情因素無非是好上加好,我叔不會對所謂愛情有想法,但他會對利益跟婚姻忠誠,對於他的妻子來說,這會是場堅固的完美婚姻。

等我要再上飛機上北京時,這次的母親情緒已得到穩定,她的全部心思都已放到她的養子養女身上。

"健健,媽老了,家裡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你爸爸那時就跟我說過,你是個大人了什麼事都會自己有主意,所以我也不管,但是……"她整理着我的衣服,把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你得答應媽媽,不能爲難自己。"

我摸了下她的頭,點頭,"我知道。"

"嗯。"釦子全部扣上,她心安地笑笑,"你長大了,兒子。"

她已比我矮了不只一個頭,我看着她的頭頂,親了親她的頭髮,一股腦地把買來的禮物塞到我那幾個弟弟妹妹懷裡,扯了笑容出來,也不管嚇沒嚇倒他們,拎起行李走向大門。

"哥哥……"有個小屁孩輕脆地在我屁股後面叫了出來,我皺眉回頭,看着那個三歲的只有半隻眼睛的小孩一拐一拐地走向我對着我傻呼呼地笑,雙手還向前伸出要我抱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然後背過身當沒看見那雙小肉手。

我叔在大門口看着我快步走去,笑出了聲,拍了下我頭,"嚇壞了是吧?"

跟家人聚過之後,又是校園,那最開始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後,陳東與我,又是山窮水盡前無路,我倒坦然,我已不再是那個暴躁對什麼都不耐煩的張健,我有的是耐姓。

第二學期我搬出了學校,宿舍裡叫林峰幫我看着,我請他吃過幾頓飯,被他評價,"你冷歸冷,但不傲,可惜鋒芒太過畢露,你瞅瞅你那行事作風,少爺一樣,沒幾個人喜歡,搬出去也好,免得讓大家都不愉快。"

"不過,兄弟我喜歡你,學校裡我會幫你看着的。"林峰很義氣地拍我的肩,被我閃過,他指着我臉笑,"你瞧瞧你那小樣……"

他也豪爽,不計較我的那些毛病,學校有什麼非本人出場而我不知道的事也會手機通知我,這樣,我住在外面倒也平靜無波。

我租是的一個套小公寓,一室一廳,大房間是臥室,我也用來當書房,有個小廚房,買了冰箱,懶得到外面吃就回家自己弄點吃了。

陳東還給我的錢包裡,那張俱樂部的卡已經不在,我也懶得再辦,偶爾去酒吧,出來賣的男孩也不太願意碰,倒是有天碰見一個剛出來混的小子,清秀也很沉默,我問他願不願意被我包養,他看我的時候眼裡閃過羞怯,不好意思問我價錢……得知我出得起後,就答應了。

我有鬱望……我不是陳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同x戀,我喜歡男姓的軀體。

養個moneyboy,好過不乾不淨地跟人一夜情。

身下的小男孩很聽話,身體也好柔軟,我給他住的地方也很好,至少比我那小地方不差只好……

有天他要我過夜,我拒絕被他扯住的時候,我告訴他:"如果不喜歡你可以去找別人……"他那點初見倪端的小膩歪也就不見了。

一個星期見一面上完牀就走,過程不到兩小時,我並不覺得我給了他過多的幻想。

所以很多年後,我被人罵是這個世上最冷酷的冷血者時,我倒真的是無動於衷。

初春的北京很冷,雨也老下,一片黃沙漫布的城市,實在沒有一點美感。

所以當早上美麗的章薇薇找到我時,我還笑了笑。

我剛從出租車出來,還未進校門,我一向抄小路進去,但從沒想過哪天會有一個女孩在這個地方等我。

並不是很多人知道我在這個地方下車的……

"我向人打聽的……"章薇薇看了看我,咬了下嘴,笑得蒼白。

"是不是很打擾你?"她笑着說,笑容太過牽強折損了她的美麗。

我知道我冰冷的臉從不會給人過多的善意,想必章薇薇也清楚得很,往小路走去,邊說邊說,"什麼事?"

"沒,就跟你聊聊。"她說着。

我停下腳步,不耐煩地把左手的書放到右手上,"有什麼事就說,我沒太多時間。"

她擡起頭,陰沈的天空下臉煞白得像鬼:"陳東跟我躺一張牀上,叫着你的名字,連**也是。"

"呵……"我冷笑,對她說:"這件事你得找陳東,而不是來找我。"轉過身,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