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對不起,我並不想跟你談,也不覺得咱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安母不死心,提着高檔的香奈兒包包跟着我屁股後面轉悠着,不斷在我耳邊叨逼叨。
“你如果是個好母親,就該替然然的未來着想,他跟着你能得到什麼良好的教育和成長環境?我們安家能給他,他要什麼都給給!現在孩子還小不懂事,他要是將來長大了,知道你不讓他回家,會怨你!”
“我的孩子,要怨我恨我,關你屁事?!”我拋了她一記衛生眼,沒得商量餘地。
安母臉都快氣綠了:“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好歹我也是然然的親奶奶!”
“別!請您可別亂攀關係!”我摔下手中的菜刀,回頭對她說:“幾年前,你不肯承認我,今兒個也沒承認我跟孩子。你這麼立場不堅定,弄得我很困擾。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她依舊不死心:“那讓我看看然然,我都好久沒有看到然然了,也不知道你照顧得好不好?”
“您可真逗,以前我怎麼沒發現您老人家怎麼就這麼逗呢?”我嘲諷的笑了笑:“孩子我生的養的,過去兩年我自個兒一個人照顧着,就特麼你們帶了幾天,臆想着我虐自個兒孩子了?”
一家人都特麼有病!
見我不答應,安母知道沒戲了,就衝着樓梯口嚎着:“然然!奶奶來看你了!然然你快下來!”
我刷的一下拿着菜刀就擱她脖子上:“你再嚎一聲試試!”
“你……你幹什麼?!”她嚇得臉色蒼白,聲音抖得厲害。
“你不逼我,我也不想做得這麼絕。從我的小麪館出去!不要再來這裡。”
安母差點崩潰,哭喪着臉:“我……我就看看我孫兒!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我狠心?當初你們硬生生從我手中把孩子搶過去的時候,想過我沒有?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你沒資格說別人狠心!滾!!”
安母顫抖着手,指着我:“好……好,你等着!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然然的。”
直到她離開,我繃着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整個人軟癱在椅子上。我不能讓任何人再搶走我的孩子!誰搶我的孩子,就跟誰拼命!
“晴晴?咋了?怎麼哭了?”林嬸一大早趕了過來,我才驚覺淚已流了滿面,趕緊將淚水擦乾,擠出一抹笑容:“沒事兒,沙子進眼裡了。”
我瞞不過林嬸,聽到然然在上面叫着媽媽,我準備上去,林嬸說:“讓我去吧,都好久沒見然然了,回來那天也沒來看他。不知道還記不得記我這個奶奶呢。”
“當然記得,您對然然最好了。”
我下好幾碗麪條,林嬸抱着然然匆匆下來了,問:“晴晴,樓上那姑娘哪來的?”
“哦,她是我一朋友。”我失笑,趕緊解釋着。
“大冷天的,穿得這麼少,被子也踢了,就不怕着涼!現在的這些孩子喲……我將被子給她蓋上了。”
我看着林嬸不由得親切的露出了笑容,覺得認識林嬸真好。
早上最忙的一陣終於結束了,然然拿着小瓷碗吃着特意給他做的雞蛋西紅柿面,林嬸幫我刷着碗,試探性的問:“傅少最近有消息嗎?”
我難受的搖了搖頭:“沒有……都走了快一個多月了。”
“我聽剛子說……”林嬸悄悄打量了我一眼,又垂下了頭。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林嬸,沒事兒的,剛子這麼做也許有他的理由,我不怪他。”我怎麼也怪不上蕭剛,一個是因爲遊思思,另一個正是因爲林嬸,林嬸爲我們做了太多了,所以連她的親人,我一併感激不忍責備。
“誒……”林嬸吸了吸鼻子,說:“剛子說傅少最近挺好的,你別擔心,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林嬸走後的那天下午,我終於接到了傅擎戈的電話。
“媳婦兒,我想你了。”
我哽咽着,變得特矯情:“什麼時候回來?混蛋……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我都覺得自己累得老了好幾分。”
他沒良心的笑了出來:“那怎麼辦?你趕緊保養保養,我明兒個就回去,難不成你讓我數你臉
上有多少根細紋?”
“去你大爺的!”我哭着對電話那端吼了出來,良久我突然意識到他話裡的重點:“回來?你,你說明兒個就回來?!”
“對不起媳婦兒,讓你獨守空閨太久,我有罪!回來好好補償你,咱們好好幹個三五天……”
他話還沒說完,我隱約聽到那端陳碩很是無奈的打斷了他的話:“傅少,你趕緊說重點啊!”
“草,老子說的就是重點!你一邊兒去,別偷聽我講電話。”
……
“傅擎戈!你特麼還要不要臉!”我一想到那端還站着個人聽咱們調情,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
傅擎戈衝着電話吼了聲:“老子就不要臉怎麼了?我就想你了,我明兒個就回來,我明兒個……”
嘟——嘟——嘟——!
估計電話被陳碩給搶走了,這丫沒定性的小混蛋。好不容易能講上幾句話,就沒個重點麼?
下午林嬸把然然帶去公園玩了,我殺上樓,將還在睡覺的紀佑佳拽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還睡?!快起來。”
紀佑佳不耐煩的甩開了我的手:“你別煩我,我還要繼續睡,我要醉生夢死,不要再醒過來了。”
“你丫欠抽是不是?爲了一個小男人,把自個兒整成這副鬼樣子,你看看現在你都成什麼樣兒了!”我拿過鏡子往她跟前一遞。
她如一隻慵懶的貓兒,眼珠子往鏡子裡瞄了一眼,下一秒,可怕的尖叫聲差點將屋頂給掀了。
“遊晴晴,我恨你!!”
“恨我?昨兒個是誰伺候你上來的,你忘了?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爲什麼不給我卸妝?!你爲什麼不給姐卸妝啊小婊砸!!”她要死要活的嚎着衝進洗手間,卸妝油一下被她倒了大半,一邊卸還一邊嚎着:“你跟我什麼仇什麼怨,是不是嫉妒我太美?!”
我嘲諷一笑:“你丫真是夠了!我素顏都比你美,你知道來我這的時候凌晨幾點嗎?你又吵又鬧說要醉生夢死,都不想活了還在乎這張臉做什麼?”
“古訓有言,頭可斷,髮型不能亂。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死也要死得有氣質,這是一種美到極至的境界,你特麼能懂嗎?!”
“你丫就作吧!我看你還能作出朵花來!”我趕緊給她準備了能穿出街的衣服。
她出來的時候還一臉憂傷的欠抽表情,拿着鏡子照了好久:“你看我皮膚多好!你知道我每天爲了保養這張臉費了多少心神?”
“咳~陪我去做個全身spa,我請客。”
紀佑佳一聽,優雅轉身,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鏡子,點了點頭:“那是自然要去的,算你有點良心。”
“我臉上是不是細紋特麼多?來,瞧瞧,仔細瞧瞧~”我將臉湊了上去。
她伸手將我腦門一撥,狐疑的盯了我一眼:“不對勁!這纔開啓入冬模式,春天還沒來呢,你滿面桃花的……嘶~你家傅少要回來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撩了下長髮:“關他什麼事兒?”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也是,你都奔三了,傅少還年輕俊朗着,是該好好保養保養!”
“紀、佑、佳!別逼我跟你翻臉!”
下午,我拉着紀佑佳去做了個全身spa,又做了一套細緻美白的面膜,買了幾件像樣點的衣服,好在鏡子裡的自己還神彩奕奕,不顯老態。
紀佑佳一邊玩着手機,瞄了我一眼,冷哼:“不就大個三歲,擔心什麼?”
“你不知道女人比男人要老得快嗎?男人三十歲正值最魅力的時期,而女人最好的年華,在十六歲到二十四歲。二十五歲之後,體內蛋白膠原蛋白快速流失,質各種問題就來了,細紋、幹紋、皺紋、皮膚鬆馳……真恨不得天天把自個兒浸在美容缸裡再重塑金身。”
紀佑佳搖了搖頭,老神在在:“姐們兒,要對自己有信心點,容顏是會老去的,往往能留住男人的女人,靠的不是外表,而是手段!”
我呵呵了兩聲,她這就忘了,幾個小時前是誰衝着鏡子嚎爲什麼沒幫她卸妝!善變是女人的天性。
我說:“是啊,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個專職二十年的段子手,手段扛扛的
。這件外套,紅色好看嗎?”
“好看,你這前凸後翹的,穿什麼你家傅少都不會嫌你不好看。”
總算是說了句中聽的話,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本來也沒想着問她關於白堇漓的事情,沒想她自個兒說了出來。
“我今天都想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有些東西可能並不屬於你……”
我用力的點頭,只聽見她接着說了句:“但只要霸道點,原本不屬於你的,最終還是會屬於你的。”
她的歪理差點讓我吐出一口老血:“你看不出來白堇漓根本就是……就是煩着你,躲着你,他不愛你,一點兒也不愛。”
“我不要他愛,我喜歡他就行了,小時候最初的喜歡一件東西,就是任性的不顧一切要搶過來。我的人生還能再任性最後一次。”
“看來你現在是鐵了心要把白堇漓搶過來,我多說無益,你好自爲之。”
“不,姐從不做這麼掉逼格的事情,用得着搶麼?他最終會乖乖爬着回來求我。那沒胸沒屁股的丫頭片子能給他什麼?!”
我疑惑的問:“白堇漓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他原本家境還不錯,父親是地質考察員,三年前一宗非法開發土地案死了很多人,地質局的局長僞造證據,將責任都推給了他父親。他父親被判了死刑,母親受不了死者家屬的指責和新聞媒體的壓力,丟下他跳樓自殺了。”
我心頭一陣發寒:“他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他一邊自己賺取大學費用,這三年來不斷向高極人民法院起訴,但都被駁回,並有好幾次受到追殺與威脅,讓他不要再查下去。他走投無路,纔會去俱樂部裡賣,便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認識權貴的人,幫他給父親翻案。”
“不過他心性太高,終究還是堅持不到最後。他要是這麼放棄了,這輩了他就老老實實的過吧,也沒想着要替他父親翻案這事兒。”
我輕嘆了口氣:“那你也得對他負責呀,他去賣,那是想報仇!你丫這是在玩弄他,當然不樂意跟你繼續耗下去!”
“姐當然有辦法替他報仇,只是這種事情得慢慢來,沒個三五年精心計劃,翻不了案。”她一臉自信,還真看不出來,她人脈和勢力有這麼大。
“他大學還沒畢業吧?”
“大二,法律系。”
我想了想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尹政律會不會幫得上忙?”
她神秘一笑,沒再說話。回去的時候,我拿出電腦去網上查了下三年前的那宗案件,沒想到一下子便查了出來,這件事在當時鬧得還挺大的,引起了上面執法人員的高度重視。
網上還能找到不少當時的新聞視頻和錄像,無意中我找到了一個當時的手機視頻。
視頻裡,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護着孩子不斷的向死者家屬道歉,但這些死者家屬並沒有停止殘忍的暴力行爲,直到婦人向他們下跪求饒。那時的白堇漓,看起來還很年少。
我將視頻定格,白堇漓那雙充滿仇恨的眸子,讓我背脊發涼,那個時候他才十八九歲,本該無憂無慮的年少時期,卻因爲這場變故,人生裡只剩下仇恨,爲復仇而活下去。
給然然洗完澡伴他入眠之後,我從牀上爬了起來,把伴晚找來的資料整理了一個文檔,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我想盡點微薄之力。今天聽紀佑佳的話,似乎她已有計劃。
一直到十一點,我困得不行,才關了電腦睡覺。睡夢中傅擎戈回來了,你儂我儂着,不知爲何最後就發展成了一場春夢。
只是這夢太真實,身上的重量,還有被侵入的感覺讓我從夢中驚醒,然而,這並不只是一場夢。我嚇得差點尖叫,伸手去開燈,黑暗中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昏暗的牀頭燈打在男人英俊的側臉上,我所有的驚恐在那一瞬間變成驚喜還有羞澀。
“你!!”
“噓~別叫,媳婦兒,我太想你了!”傅擎戈輕啄了我的脣幾下,動作變得猛烈起來。
“混蛋……輕點!吵醒然然……就……就活剮了你!”說着我往他大腿肉狠擰了下。
“亞滅蝶……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