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據聞, 英國研製出新的重型轟炸機,於是針對德國的“面積轟炸”開始,目標爲德國的重要工業城市。

再次看到頭頂上轟炸機飛來飛去, 莎柏琳娜有些認命了, 至少他們不會往這裡扔炸彈……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注視着手中的邀請函, 她揉了揉眉心, 又是聖徒的舞會, 她可不可以不要去?似乎是怕她嫁不出去,近一年來格林德沃開始拼命的介紹男巫給她認識,讓她困擾不已。格林德沃不是黑魔王嗎?不是忙着自己的統治大業嗎?他怎麼會這麼閒的啊!

吐出一口濁氣, 莎柏琳娜搖搖頭,不是沒試過拒絕, 可是每次格林德沃都能找出一堆理由,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她的妥協, 所以她現在已經懶得去做這些無用功。

“唉……”又嘆了一口氣,她乾脆站起來向花園走去, 許多花草都該修剪了,她去整理一下。以前住的房子,通常花園都比較小,她一個人就能忙的過來,現在雖然還保留着這個習慣, 但是已經僅限於主宅跟前的那一小片地方, 其餘則是交給工人來打理。

“莎柏琳娜。”“嗨, 莎柏琳娜。”剛走到門口, 就被身後的兩道聲音喊住。

撇撇嘴, 無奈的轉身,對於這兩個沒事就往她這裡跑的人, 她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薩蒙,伊斯貝爾,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吧?”言下之意,你們兩個不自己去找地方玩,跑來她這裡做什麼?

“我們兩個都覺得來你這裡是個不錯的主意。”伊斯貝爾眨眨眼,笑的一臉無辜。

無力的揮揮手,“隨便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對我這裡的熟悉程度,比對你們自己家都瞭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我要修剪一下花草。”

趁她不注意,伊斯貝爾對着薩蒙努努嘴,又用下巴指了指莎柏琳娜。露出一個微笑,她用口型無聲的說道:看你的了。揮揮手,她向房內走去。

“需要幫忙嗎?”薩蒙走到莎柏琳娜身邊,拿起花剪。

“前天從埃及進了一批貨,你不去看看嗎?”將剪下的枝葉放在旁邊,稍後會有工人來收拾,詢問的看了薩蒙一眼,她又前往下一簇矢車菊花叢。

“這次有好東西?”薩蒙跟着她走到花從前,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拔去多餘雜草和泛黃的葉子,莎柏琳娜柔和的咖啡色眸子帶上一抹專注,看着她的側臉,薩蒙有些癡了。

“這次是有幾件不錯,我留下兩件,剩下的你們看着處理吧。”她手下沒停。

“好,晚些時候我去看。”薩蒙微笑着點點頭。

“嗯。”她淡淡的應着。

一時無語,靜靜的隨時間自由流過,薩蒙貪婪的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只要在她身邊,吹過的風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近幾日因爲工作而煩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和。側頭看着她,薩蒙忽然發現,似乎有些什麼,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依然眷着她、戀着她,卻不再是單單的想要佔有,只要能夠看着她,便是莫大的滿足。此時,薩蒙真心希望莎柏琳娜能夠找到一個懂她、愛她的男人,不是不嫉妒,但更多的是祝福。

他不知道當初如果自己更主動一些,是不是能夠得到她的愛,但他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機會,所以他只希望能夠站在她的身後,身後就好。如論何時,只要她轉身,便可以看到他在那裡。

當伊斯貝爾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坐在花園中,莎柏琳娜安閒的低頭閱讀,薩蒙則是靜靜的品着咖啡,時而側過臉看向身邊的人,勾起的脣角上洋溢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幸福。落日的餘暉揮灑在他們身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溫馨的氣氛圍繞在他們身邊,畫面美好的讓每一個注意到他們的人心生羨慕。

伊斯貝爾停住腳步,惆悵的望着他們,此時的他們——是幸福的吧?自己的幸福呢?也許終究只是一個奢望……

視線轉向薩蒙,不是他不好,但他卻不是那個能夠給予她幸福的人。

選擇這條路,她不後悔,因爲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露出一抹微笑,她向着他們走去,“管家說已經準備好晚餐,你們還打算待到什麼時候?”

“唔……”莎柏琳娜放下書看了看天色,“又到晚餐時間了嗎?”

“當然,”伊斯貝爾上前,牽起她的手就走,“我都快餓死了,可是你這個主人不在,不能開飯,所以我只好來叫你們。”

莎柏琳娜任由她拽着向前走,嘴上還不忘調侃,“既然這麼喜歡我這裡的菜,要不要乾脆把我家廚師借給你用幾天?”

“如果可以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伊斯貝爾轉過頭,笑着看向她,“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一會兒就把廚師帶走,借用……一個星期好了。”

沒想到她真的會答應,莎柏琳娜也只好點頭同意。

薩蒙站在原地看着走遠的兩個女人,搖搖頭哀嘆自己的苦命,隨即拿起莎柏琳娜丟下的書快步跟上。

晚上回到家,薩蒙和伊斯貝爾躺在各自的牀上。窗外的月色被窗簾擋的嚴嚴實實,一絲都透不進來,伊斯貝爾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房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薩蒙……”

“嗯?”

“究竟,愛着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歪歪頭看向薩蒙的方向,卻什麼都看不到。

“……是一種很幸福,很憂傷的感覺。”許久,才傳來薩蒙有些落寞的聲音。

“那你跟莎柏琳娜……”

“我們?我跟她……沒有未來。曾經,我答應過她,以後便只是朋友。所以,我不會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造成她的困擾。我只要……在她身後默默的看着她……就好。”薩蒙斷斷續續的說。

伊斯貝爾訝異的張着嘴,“我以爲你們今天能夠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微涼的空氣中傳來薩蒙的嘆息。“也許就這樣看着她幸福,也很好。”

“我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輕易就放棄的人!”伊斯貝爾隱隱有些憤怒,現在莎柏琳娜和薩蒙都是她的朋友,她希望他們能夠幸福。

“你還不懂嗎?”薩蒙苦笑一聲,“在我們結婚之前,我就曾經問過莎柏琳娜,她對我……只是朋友而已。”停頓了一會兒,他才又說道:“伊斯貝爾,你是個好女孩,我知道你並不愛我,那麼以後也永遠不要愛上我,我的心已經被送了出去,再也收不回來。如果可以,去找一個愛你的人吧,到時候我可以跟你離婚。”

伊斯貝爾沉默的凝視着眼前的黑暗,“一個人能被別人這樣深愛着,也是一種幸福吧……至於我,也許不會有那一天。”她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說不會愛上薩蒙,還是爲了自己那渺茫的幸福……

“幸福……嗎?我……也這樣期望着……”隱隱的,伊斯貝爾似乎聽到了薩蒙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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