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走在通往小漢格頓的鄉間小路上, 湯姆忽然有些近鄉情怯,腳下的速度略微慢了一些,他看向道旁的路標:【小漢格頓1英里】。

道路兩邊都是人工種植的高株灌木, 茂密的枝葉爲行人遮擋去許多熱氣。走了沒多久, 轉過一道彎便看到山谷下的小鎮, 因爲戰爭的緣故, 鎮子似乎比他當年離開的時候還要蕭條。山坡對面有一棟白色的大房子, 湯姆撇了撇嘴,除了佔地面積大一些,根本比不上他和莎柏琳娜的家。

遙望着鎮南的那片樹林, 他勾起脣角,當年莎柏琳娜就是在那裡開始爲他魔法啓蒙, 不過……他晃了晃頭, 現在不是讓他陷入回憶的時候, 定定神,湯姆掏出羊皮紙, 再次確認了上面的地址,岡特老宅,應該就在這附近。

可是,十分鐘過去了,湯姆沒有找到。二十分鐘過去了, 依然沒有看到半個影子。半小時……一個小時後, 他終於失去了耐心, 拿出飛行器設定成隱身, 飛上天空。

阿布拉克薩斯給他的地址不會錯, 他只能猜測是因爲地址隱蔽,或者施加了什麼魔法。在空中兜兜轉轉十數分鐘, 當湯姆看到半隱在樹林中的破房子時,差點一頭從飛行器上栽下來。

周圍高大的樹木擋住了所有的陽光,顯得這裡陰冷而潮溼。矮小殘破的房子只有一層外加一個小閣樓,房頂上許多瓦片都已經碎裂剝落,嵌在裡面的椽木清晰可見。牆面上黑乎乎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有的地方甚至濺了些褐色的污漬,湯姆不太確定那是不是乾涸已久的血跡。

降落到地面上,他看着殘破門板上被釘住的死蛇皺了皺眉頭。難道……這就是……岡特老宅?他簡直無法相信,身爲斯萊特林的後裔竟然生活在這種地方,所以,一定是他找錯地方了,或者阿布拉克薩斯的消息有誤。

想到這裡,他準備轉身離開,但是房間裡突然傳來的說話聲卻讓他僵在了原地。

[嘶嘶嘶,蛇寶寶,莫芬又餓了,趕快告訴莫芬哪裡有吃的,不然就把你釘在大門外。]斯萊特林特有的蛇佬腔!

緊接着,“嘭”的一聲,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門被人從裡面大力的撞開,發出刺耳的吱吱嘎嘎的聲音。湯姆現在萬分慶幸一直維持着隱身狀態,而不是被眼前這個活像幾十年沒整理過自己“男人”看到,如果他還可以稱之爲人的話。

距離很遠,就聞到了男人身上的臭味,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的頭髮像是丟棄在垃圾堆裡的線團一般纏結骯髒,甚至可以看到裡面還有某些小生物爬來爬去,焦黃的牙齒參差不齊的從咧開的嘴裡探出來,牙齒中間幾個黑洞洞的窟窿不禁讓湯姆惡意的猜測,他一定是被什麼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男人走路一搖一晃的,就像是隨時都會摔倒,他手上捏着一條拼命掙扎的小花蛇,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瞥向兩邊的兩隻小眼睛左右看看,就準備往鎮上走。

湯姆眯起眼睛打量他半天,估測着他的實力,在確認構不成任何威脅以後,終於一個無杖無聲的攝魂取唸對他發了過去。

[誰?是誰在這裡!]男人“嘶嘶”的吼叫着在原地打轉,伸出的胳膊胡亂揮舞着,卻沒有更多的動作,他無法判斷是誰在對他施法,更不用說施法者的位置。

消無聲息的飛上半空,湯姆加快了讀取的速度。

接近於啞炮的妹妹梅洛普,已經死在阿茲卡班的父親馬沃羅,跟他妹妹私奔的麻瓜湯姆•裡德爾,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佩弗利爾的戒指……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從他眼前閃過,直到湯姆覺得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信息,才停止咒語,而此時的莫芬,他這個血緣上的舅舅,已經昏倒在地。

理想與現實的距離有多遠?對此時的湯姆來說也許是天涯海角。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滿懷期待的希望能夠見到自己的父親,而現在他巴不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原來現實——是如此的不堪。

不過……他畢竟已經在試煉時經歷過一個完整的人生,心智遠非十幾歲的孩子可比。很快,湯姆便調整好心情,再次瞥了地上的莫芬一眼。

將一個遺忘咒丟到他身上,湯姆落回地面。隨手變出一副手套戴上,俯身摘下莫芬手指上那個不起眼的戒指,在陽光下,戒指周圍似乎泛着一種淡淡的黑氣。

佩弗利爾的戒指?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舅舅……呵呵,”他怪異的笑了一聲,“既然你以後什麼都不會再記得,這枚戒指,就由我代爲保管了。”也許等有時間的時候,該去找找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踩上飛行器,湯姆再次看了一眼小漢格頓,視線所及山坡上那棟白色房子時,略略頓了一下。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吧。轉過頭,他按下手上的控制器,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這個暑假,湯姆一直在思索着一個問題——關於他的未來。

試煉時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真實到他對死亡時的感覺已經銘刻於心,真實到他甚至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不夠美的夢。他知道,那時所有的決定都是源自於他的意志,如果不是當初莎柏琳娜收養他,或許他真的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但是無可否認,也許他註定會跟鄧布利多走上對立的道路,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還不像試煉之境中那樣敵對,但是鄧布利多對他的戒備已經初現端倪。自己將來要成爲王者,雙手必然要沾染鮮血,只是不會像試煉之境中那樣極端罷了。自詡爲白巫師的鄧布利多,恐怕並不會袖手旁觀。

至於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則需要好好謀劃,畢竟現在比他強的人……大有人在。

開學以後,他首先需要找機會再去一次密室,有些疑惑要去那裡解開,比如,試煉是否確定失敗,他昏迷之後的事情……而且,他還要去尋找斷掉的手環,也順便問問蛇怪對將來的打算,沉睡了千年,難道它還打算繼續睡下去?誘拐一條蛇怪……唔,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另外……也是時候公佈自己斯萊特林後裔的身份了,而且是唯一的後裔……

魔法界已經殘朽不堪,他們需要在一個新的領袖帶領下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世界很大,每個人都應該開闊自己的視野,從而認清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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