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根本不是吃醋,純粹是瞧見李昭心煩。
李昭被趕出來也不惱,反正被娘子趕出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到了半夜三更宋清月已經差不多睡着的時候,這人悄悄地爬上牀來。
宋清月的眉頭微微蹙起,翻了個身繼續睡。
“月兒……”李昭從背後將她抱住。
宋清月閉着眼睛低低應了一聲。
“月兒。”
“嗯。”
李昭勾脣微微一笑,閉上眼睡了。
……
次日用早膳的時候,李昭又提了一句:“三弟妹的事情你不要再管。”
宋清月吃着蝦仁蒸蛋,咬着最愛的三丁包滿不在乎地嗯了一聲,這樣的事情已經是第二回了,從前她去軍營的時候,就被那羣將軍們的妾室利用過一回。
上回氣得頭髮暈,這回已經沒啥感覺了。
這個世界人這麼多,就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今兒帶着兒子進宮去見見父皇,叫他高興高興,你也散散心。”李昭牽着宋清月的手,細細觀察她的神色。
“真的沒有不高興!”宋清月笑起來,“若是這點小事就能叫我生氣,我可別活了,早晚要被氣死!”
就在宋清月抱着孩子入宮找爺爺玩的時候,城北的火器營外頭,陸文燕正瞧着宋辰旭眼睛發紅了。
“你……你就這般瞧不上我麼?”陸文燕快要委屈死了,這麼長時間了,宋家竟然還不派人去陸府提親下聘。
宋辰旭瞧着她癟起的小嘴,忽然覺得她有點可愛,很想伸手捏一下姑娘的面頰,不過想到陸老侍郎馬上就要成爲新的次輔了,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溫和地笑道:“瞧你委屈的!我有什麼好的。過陣子吧,過陣子,若是你沒有變心,我就叫找個媒人上門去提親。”
“一個月前你就說過一陣!這都一個月了,你都沒來找過我!”陸文燕控訴。
宋辰旭道:“我怕你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陸文燕急得跺腳。
宋辰旭依舊不急不忙,笑得很溫柔:“再等一個月吧,等到八月底,若是到那時候,陸姑娘你不嫌棄宋某,宋某必定上門提親去。”
“你是不是又要騙我?你……你到底在等什麼?!”
“過了中秋你就知道了。”宋辰旭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很多時候,家族之間的事情,不是兩個人的感情可以左右的,他是不想再出四妹妹那樣的事了。若是到那時候,陸家反悔,對自己,對陸姑娘都沒什麼好處。
不過樑氏顯然不這麼想,幾次想要自作主張地去陸家趕緊把這事給定下,卻是被宋大人阻攔了。
“你什麼意思?不想旭兒好?陸侍郎那老傢伙,性子直得很。再說了,他能當上次輔,是託了誰的福?我就不信他們能幹出悔婚的事兒來!”梁氏站在池塘邊插着腰大聲在宋建鳴耳邊嚷嚷。
“你別嚷嚷!魚都嚇跑了!”宋建鳴不滿。
“釣魚釣魚,整天就知道釣魚!釣半天,也釣不上幾條來!你還不如學陛下當年在府裡種種蘿蔔青菜!”
宋建鳴雙眼一亮,突然將魚竿提起來,看着空空的魚鉤,失望了一瞬,心裡開始認真考慮在家弄塊田,種點瓜果蔬菜的問題。
正巧他最近在科學學院的藏書閣裡整理農書,還想照着實踐實踐呢。宋府佔地又大,好多地方都還未裝修,正好給自己種地。
“你啊,彆着急。這事急不得。不然外頭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陸家會不會覺得是咱們在算計他們?還有張家會怎麼想?”宋建鳴不急不忙地搓着手裡的餌料。
梁氏嘆氣,跟着宋建鳴坐下來:“還說張家呢!我父親那兒我都不知要如何交代。”
宋建鳴在魚鉤上鉤好餌料,用力一甩魚竿,再次將魚鉤拋入水中:“如今浙江的市舶司都在你哥哥手裡,難道還沒賺夠?”
這時候的市舶司也就是海關,市舶使品級不高,但油水的豐厚程度卻是不遜於各路巡鹽道。
皇帝對幾家從龍的功臣可以說相當夠意思。
宋建鳴又道:“岳父大人若是想要入閣的風光,大舅哥的市舶使的差事就必定要交出來。你回去問問岳父,願是不願意。”
梁氏癟癟嘴不說話了,隨手拿起掉在石凳邊的銀杏葉片,將它們一片一片撕開。
芊芊、辰旭,沒一個親事順的!真叫她這個當孃的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