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劉璋基本沒有外出,每天在府內講講故事,順便安排一下工作。偶爾設計一些鎧甲和兵器,說實在的劉璋很是有惡趣味,十二黃金聖鬥士的衣服已經出爐,劉璋在考慮是不是給張任弄一身穿穿?從此江湖流傳,凡是得到身穿聖甲的無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然後全天下的豪傑都會來攻打自己?似乎好可怕啊……
冶金的出現實在是有點難度,關鍵在於燒製時候的溫度,不然一切都是白扯。建造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一點,有過經驗的工匠帶着其它新加入的工匠,慢慢融入大生產當中,漢中的生活節奏,一下子從無爲變成了忙碌……
李狗子本來是漢中的一個鐵匠,靠着一些祖傳的手藝養活着老母,妻子,以及兩個剛剛爬步的幼兒。亂世這點手藝是養活不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已經失去勞作能力的老母。身爲一個低賤的鐵匠,他如何負擔得起一家的開銷?每次看到那婆娘給孩子餵食,老母嘆氣,這對於一個男人,一個兒子來說,莫不是最大的無能?
聽說漢中要打仗了,李狗子怕死了。自己是家裡唯一的男丁,萬一被徵軍了怎麼辦?誰養活那兩個孩子?誰養活老母?誰養活自己那結髮妻子?他害怕死了,害怕漢中戰亂,害怕流離失所,害怕看到家人的慘劇……
可是戰爭來的很快,卻在一瞬間就結束了。原本以爲那些人會搶糧食,搶東西。卻沒想到一切都沒有發生,入駐的軍隊聽說是益州牧?這些人進城之後居然什麼壞事都沒有幹?從北方逃難的人說,那些當兵的最是可惡。欺壓百姓,這不過是常事……
惶惶不安在家裡待了兩天,生怕那些兵士把家裡的人都掠走了。可是隨着接下來的事情進行,李狗子發現這些人似乎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搶奪的心思?緊接着李狗子就發現城市裡面那招工的人?有的招募女人去紡織?一天可是有八文錢呢,有的招募男人去做工一天有十文錢呢,還管飯?這一下子引得無數人圍觀,可卻沒有多少人相信……
不過隨着荒地那邊開始建造飯堂和工坊,這些人就在也坐不住了。家裡可是沒多少的餘糧了,如果再不去的話恐怕就沒有自己的位子了。於是婆娘去了紡織工坊,李狗子去了鍊鋼的地方,好像叫什麼冶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對於李狗子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鐵匠有關,更重要的是有工錢還有飯食。第一天下工之後,夫妻兩個人拿着二十文錢和幾尺布回家了。那種喜悅簡直無法描述,哪怕是過年兩個人都沒有這般的高興……
“那劉大人是大大的好人,城裡面好多窮苦人家都去做工了,那劉大人直接就發了不少的糧食還有布匹。你看看這個布匹多好看啊……”李狗子的婆娘錢氏,喜滋滋的拿着那兩捆布匹,不斷的來回看着。
一邊的李狗子放下糧袋說道:“你這婆娘懂什麼?那是大人給我等找個活計,是救世的善人,婦人家不懂別亂說。”這幾天的事情,整個漢中都傳開了,那些工匠,百姓都說那劉大人的好。張魯經營了一年的漢中,僅僅被張鬆的幾個手段就給抹去了影響力。看來這個百姓,只要真的做出一些實際動作,遠比搞什麼信仰來的實在。信仰那種東西只有在吃飽,穩定之後纔可以考慮……
“就你知道的多,人家劉府君可是做大事的人。那趙家前幾天都快要賣身去了,如果不是趙家那口子有一身力氣現在說不定都是……”婦道人家懂得不多,但是周圍幾家的變化她們全都知道。
李狗子安置好糧食才說道:“今年我們倆加把勁,年底就可以修一下房子給你也換一身好衣服,家裡在買上幾頭豬仔?聽說那蜀郡的豬仔長的可快了,只要半年的時間就可以賣了。到時候年底我們也能吃上肉了……”蜀郡的豬肉只能供給地方,對於漢中卻是無能爲力,不過這裡已經有商賈開始售賣豬仔了……
李狗子現在覺得只要自己努力好好幹活就可以存下錢,到時候家裡就能添置一些傢俱,也可以吃的好一點。生活似乎在一瞬間就有了改變,晚上李狗子的婆娘蒸了一大鍋的白米飯,顆顆晶瑩,配合上蜀郡賣的鹹菜。那些鹹菜的味道格外的好吃,配合上大米飯李狗子一個人就可以吃上兩大碗。
兩個孩子熬了一些米粥,一個個用那剛剛扎出的牙吮吸着那鹹菜,在喝上一口大米粥。那樣子當真是美的冒泡,幾天前全家還在爲未來發愁,可是一眨眼就變成了有奔頭。看着兩個孩子大口大口的喝着米粥,看着老母小口小口的戳着米粥,李狗子的心裡少了許多酸楚……
半個多月露天的飯堂就已經建造好了,不用回家吃飯的李狗子可以在飯堂吃飯了。飯堂的飯比起家裡的要好吃的多,最主要的是每三天還有一頓肉食。每當到那一天的時候,工人都會把那幾片肥肉給省下來,李狗子也不例外。藏在自己那碗裡之後,晚上下工之後拿給那兩個已經會爬路的孩子……
雖然都是兩個女孩,可是李狗子當真是喜歡的很。老太太雖然覺得女兒不好,可是李狗子就是喜歡。有一口好吃的,李狗子就偷偷的塞給自己那兩個女娃,看着他們喜滋滋的笑,李狗子覺得怎麼吃苦都值得了……
婆娘今天回來,又發了不少的布匹。聽說這是她做工勤快,第一個月獎賞給她的,足足兩匹布,可以給全家人都做一身新衣服了。一回到家裡,那錢氏就忍不住開始給李狗子量身子,給兩個娃娃量身子……
“她娘,別弄了。咱家現在過的還可以了,這布匹賣掉一匹換點錢給你孃家買點好東西,那一匹布就送過去吧。親家也不容易,前些年還幫襯過咱。”李狗子也想弄一身好的衣服,可最後還是覺得要婆娘的孃家送去。這錢氏自從跟了自己天天吃苦,前段時間二娃出生的時候,還是靠親家的支援纔過去的……
錢氏愣了,淚水宛如雨滴落下。李狗子心裡突然就煩躁起來了,自己身爲一個男人實在太無能了。婆娘這樣子的哭泣,大概就是這個男人太無能的表現,稍微有點好就扛不住了?
“你這婆娘哭什麼?以前我狗子沒本事,以後我肯定養活你娘仨,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孃家。”李狗子心裡也是憋屈,只不過今後就應該可以挺起腰板了吧?
錢氏擦乾眼角的淚水說道:“當家的,給孩子做點衣服剩下的送回去就好了。她倆長大到現在都沒穿過新衣服……”看着兩個睡着的娃子,錢氏心裡也安穩了好多。
“你看就行,早點睡,明天去多幹點活,說不定還有獎勵……”吹滅油燈,李狗子靠在裡面閉眼睡覺了。
生活的旋律在這個時代,大概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李狗子大概還是一個不錯的家庭,有些家庭比李狗子還要艱難。最起碼李狗子還有一門手藝,比起那些只能下地的漢子,李狗子多少還是能吃得起飯,餓不死人……
第二天李狗子一早就去工地做工了,這裡還在建造大爐子準備冶金。李狗子有家傳的手藝,一個好的爐子纔可以練出好鋼,只不過這麼大一個窯子有什麼用?李狗子不懂窯子,可是李狗子懂這個爐子怎麼造,……
“管事,這爐子這麼造不容易進風啊?到時候火勢上不去這鋼不好煉啊!”李狗子不懂氣流這些東西,可是他明白這個要進風纔可以。
管事好奇的問道:“你懂這個東西?”管事也明白,可是劉璋手裡面有鼓風機這種東西。所以說他根本不擔心……
李狗子立刻說道:“小的祖傳打鐵手藝,這一身本事關鍵就在於這個火候。”李狗子說起來這個還是很得意的……
“哦?你還有這本事?我這有圖紙你看的懂嗎?”那管事立刻拿出一份圖紙遞給了李狗子,上面說發現一個人纔可是有獎賞的,萬一這李狗子是個人才,自己豈不是平白無故得到一大份獎勵?
李狗子接過圖紙,上面的數據看不懂,可是整個構造他一眼就明白了。仔細確認之後李狗子才小聲的說道:“管事,這圖紙我看的懂,可這上面的符號我不懂……”李狗子覺得這是一個放大了好多好多的爐子,下面的進風口用一種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箱子吹風,不過這個東西建造起來不算難度。如果有人可以幫忙的話,李狗子保證他自己可是會建造的,只不過旁邊的這些口子流出來鐵水,當真還用嗎?不過上面讓建造應該沒有問題,李狗子覺得自己只要能看懂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