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帶着女兒坐着公交車是來到了醫院的門口,正好碰上郝祥在這裡賣燒烤,洪莉莉是高興之極,“郝大哥,給我來十個烤串……”
“你這孩子,咱們回家馬上就吃飯了。”老洪很無奈的說道,“就吃行,只要讓你看書你就不願意……”
“老洪,你說這個幹什麼?”郝祥一邊烤着串,一邊說道,“孩子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兒沒什麼的。”
“你是不知道啊……”老洪就把今天到學校的事情是說了一遍,“老師讓她做題,她是一道也做不出來”。
“這他媽的老師純粹就是爲難你!”郝祥把烤好的肉串遞到了洪莉莉的手裡,“你都交了贊助費了,她這不是有意找茬嗎?”
“江老師說班裡都是好學生,莉莉要是學習太差的話就會給人家拖後腿的……”
“得了吧,就那個‘大撥轟’的學校,能有什麼好學生啊,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覺得你是外地方,好欺負!”
“沒錯,江老師就是看我不順眼!”洪莉莉邊吃邊說道,“我都跟我爸說了,我不想上學,要不然我跟你一塊賣肉串吧?”
“那不夠你吃的呢!”老洪苦笑着說道,“郝祥,‘三兒’剛纔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醫院現在有舊病號服要處理,小瑩兒在嗎?”
“小瑩兒不在,她姐在呢,那破病號服你就別要了,指不定哪個死人穿的呢……”
“郝祥,別胡說八道啊……”這時候從醫院裡走出了一個女護士,長得跟張露瑩有些相似,只不過沒她那麼秀氣,倒也是個俊俏的女人,她就是張露瑩的姐姐,張露婷。她忙了一下午感覺有點兒餓了,所以來找郝祥要兩根烤串嚐嚐。
“你這肉乾淨嗎?是不是又從南郊市場處理買的?”
“大姐,瞧你說的這話,這是從我姐的超市裡批的……”郝祥說着把烤好的肉串遞到了張露婷的手裡,“保證趕緊,你放心。”
“超市的肉也不一定新鮮……”張露婷邊吃邊看了眼旁邊的老洪,“你別聽郝祥胡說八道,我們那病號服天天洗,就是舊了,我覺得要是扔了也怪可惜的,不如給你算了……”
“沒錯,我澡堂子正缺浴衣呢……”
“你拿病號服改浴衣嗎?”郝祥是邊笑邊說道,“這浴衣誰願意穿啊?”
“不說沒人知道……”老洪說着塞給了女兒五十塊錢,“吃完了自己回家吧,跟你媽說一下我晚點兒回去。”
“知道了,郝哥,再給我烤點兒肉串……”
“你少吃點兒……”
“行了,老洪,你就別管孩子了,趕緊跟我進病房拿病號服。”張露瑩因爲着急想把舊的病號服倒騰出去,所以沒等老洪把話說完就拉着他走進了醫院的大門,郝祥看着老洪的離去背影,一邊烤着肉串,一邊對洪莉莉說道,“寶貝,瞧見沒有,又得宰你爸爸一刀啊……”
“我媽也經常對我爸說,可是他說街里街坊的這不算什麼……”洪莉莉接過了郝祥的烤串邊吃邊說道,“他說吃虧是福,天天跟雞賊似的,人緣好不了……”
“這話倒不假……”就在郝祥跟洪莉莉聊天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扭臉一看只見有個小子是笑呵呵的朝他走過來,這人生的是滿臉兇相,鷹鼻鷂眼,看上去就知道準不是好人。
這個人叫鄭斌,外號斌子,是原來這一帶有名的混混兒,跟郝祥和劉涌,還有張露瑩也是一塊長大的,曾經也追求過張露瑩,但是遭到了拒絕,爲此郝祥還跟他打了一架,自那以後,他們就沒怎麼見過面了,後來這小子因爲持刀傷人,被判入獄,前些天才放出來。
“斌子,什麼時候出來的?‘三兒’昨晚上還跟我說起你呢?”郝祥說着把剛剛烤好的肉串塞給了洪莉莉,“回家吃去吧……”
“好嘞。”洪莉莉答應了一聲後拿走肉串走了。
見這孩子走了之後,郝祥把手裡的活停了下來,掏出了一根菸來遞給了斌子,“怎麼樣啊?”
“不怎麼樣唄,幾年不見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可不是嗎?”郝祥說着把斌子的煙點上,“錢是越來越難掙,我也實在是沒轍,這纔想起來擺攤賣烤串……”
“我看你買賣不錯啊,在醫院門口賣,準少不了掙錢……”
“我那是薄利多銷,你別人買的多,但是不掙錢……”郝祥明白斌子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想管自己要錢花,爲了趕緊把這“瘟神爺”打發走了,他無奈的從兜裡掏出來五百塊錢,“斌子,我知道你剛出來手頭緊,哥們兒這點兒錢你先拿着,花完了再找我……”
“你可是比‘三兒’仗義,丫纔給我二百塊錢,你們這是打發要飯的?”
“斌子,你別說這話啊”郝祥趕緊是連忙解勸,“我們哥倆兒沒本事,掙不了幾個錢,混得都不好……”“你跟我裝窮?你要是混得不好,那小瑩兒現在還能跟你在一塊?”
“小瑩兒跟我好那是因爲她媽撮合我們倆兒的事,要不然也早就吹了……”
“還是你小子有福氣……”斌子嘆了口氣,狠狠的把菸頭扔在了地上說道,“我沒你那個命啊……”
“你也別這麼說,小瑩兒也沒什麼可好的,其實吧,我也挺後悔爲了她跟你打架的事,斌子,哥們兒跟你說句太心窩子的話,你要是還喜歡小瑩兒,你就去追,我絕不攔着!”“你丫別裝大個的了!”斌子瞥了一眼郝祥,“我一個從大獄裡出來的,人家能看得上我,郝祥,好好琢磨琢磨,咱們一塊乾點兒什麼買賣……”
“現在什麼買賣好乾?”
“要不然咱們開個歌廳?老劉那洗澡堂子還開嗎?”
“開啊,怎麼了?”
“這樣,你讓齊大媽去找他一趟,把澡堂子盤過來,然後咱們改成歌廳?怎麼樣?”
“老劉早就把澡堂子盤給別人了。”郝祥苦笑着說道,“你就別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