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祥答應了一聲後是立刻來到了醫院門口的燒烤攤錢,伸手拿了一根烤串是邊說邊說道,“行,這肉烤的不錯,‘三兒’,以後這燒烤攤可就歸你了,你就別整天排隊掛號了。”
“你想好了,以後跟老洪一起幹?”
“是啊?怎麼了?”
“我跟你說,老洪平時對你客氣,那是因爲你每天到他那兒洗澡,你是主顧,別以爲你們倆兒人交情好,你懂不懂?”
“我知道,我剛纔跟他說了,給多少錢他看着辦……”
“一個子他也不願意給你!”劉涌苦笑了一聲說道,“就跟你給你盯着這燒烤攤似的,你要是想接着乾的話,我能不給你!”
“你說的沒錯,可是小瑩兒她媽已經找老劉了,我再不去也不成啊……”郝祥的話音未落,突然是接到了姐姐郝霞的電話,“我知道了,我剛纔找老洪去了,他同意我們一塊幹了,姐我這燒烤攤給‘三兒’了,回頭他明天到超市買肉去,就跟賣給我的價格一樣。”
“你就別惦記別人,管好自己就行了!”郝霞說着掛上了弟弟的電話,然後扭臉看了眼何紅軍,“這回妥了,齊大媽已經找房東老劉去了,這回逼着老洪跟郝祥一塊幹澡堂子。”
“這就叫‘硬掐雞脖’,老洪從心裡肯定是不願意……”何紅軍靠着牀背,一邊看報紙一邊說道,“郝祥又不是那勤快的人,老洪看着他肯定彆扭兒,估計他們幹不到一塊去!”
“那又怎麼樣?”郝霞是不肖的說道,“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就走人,他一家老小的就靠這澡堂子活呢,沒這買賣,他就去喝西北吧”
“你別把老洪想得那麼窩囊!他可比郝祥有心眼,你弟弟是‘要臉兒’的人,弄不好老洪就能給他亟待走了,你還得好好叮囑他!”
就像何紅軍說的一樣,郝祥回到了澡堂子之後是正正的忙活兒了一宿,他這才明白原來這活兒是真不好乾,不是給桑拿的爐子加熱,就是給池子續熱水,根本就歇不下來。
“我見你每天沒這麼忙啊?”郝祥站在桑拿爐子前,點上了根菸對老洪問道,“這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每天都這麼忙,你沒留神!”這時候韓翠萍從女浴室裡走了出來,看了眼郝祥,“這以後你還點兒學着給人家搓澡,修腳,拔罐子,按摩,那活兒多了……”
“老洪,乾脆咱僱個夥子吧,省得自己幹這活兒了。”
“僱人?我原來一個人乾的時候都沒捨得僱,咱這小澡堂子根本就掙不了多少錢,要是再僱人的話,那咱們掙什麼啊?”
“那潘蕊不是你找來的人?”
“那是幫着你大姐的,她又得照顧孩子,又得照顧買賣脫不開身,這才找了個人幫忙,而且我想了想,不行就給她辭了算了,這挑費太大了!”
“爸,你別把潘蕊姐姐趕走,她這人可好了……”這時候洪莉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老洪的身邊,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她講故事可好聽了……”
“她是來這兒幹活兒的,不是哄着你玩的!”老洪瞪了一眼女兒說道,“趕緊寫作業去,大人的事你少摻合,趕緊走!”
其實洪莉莉找老洪是想跟他說江琴的事情,但是他看見郝祥也在這兒,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無奈之下是轉身走了。老洪見這孩子走了之後,扭臉又對郝祥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接着剛纔的話,我跟你說……”
“你先別忙跟我說,我先問問你吧……”郝祥說着把手裡的菸頭是扔在了爐子裡,“你幹什麼要把潘蕊趕走啊?”
“開銷太大唄!”“那你不會讓他給你掙錢啊?”
“讓她掙錢?怎麼掙?”
“老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說的話你不明白?”
“你是說讓她幹那個活兒?”老洪是擺擺手說道,“不行!那是違法的!”
“你小聲點兒行不行”,郝祥然滿不在乎,“現在哪家洗澡堂子不這麼幹?”
“好,就算是你說得在理,但是潘蕊願不願意幹?她要是不願意呢?”
“那你就給她轟走,這沒什麼可說的。”
“行,我回頭讓韓翠萍問問他,對了,你把工作服換上,咱們澡堂子要着裝一致”,
“什麼工作服?”
“就是從醫院裡拿來的病號服”
“不換,指不定是哪個死人穿過的呢,回頭再染上病!”
“我都消毒洗乾淨了,趕緊換上,我一會兒教你怎麼修腳!”
“我不幹那個!滿手的臭腳味,小瑩兒還能待見我嗎?”
“那你要是什麼也不學,什麼活兒都不會幹,要是讓小瑩兒知道了,我估計他更不願意理你了,澡堂子就是那些伺候人的活兒,爲了掙錢,你就將就將就吧。”老洪瞥了一眼郝祥,心裡是多少的有些不痛快了。
“大姐,我知道您有些難處,您放心,我會盡快的找工作的。”潘蕊在女浴室裡,一邊幹活兒一邊對韓翠萍說道,“但是我真是沒地方住,所以還得在您這兒住幾天,這樣吧,工錢我不要了,就當是住宿費了。”
“你別這麼客氣,你要是找到更好的工作,我不攔着你,你要是一時找不到,就在澡堂子裡幹活兒,也說了,莉莉也捨不得讓你走,她剛纔還跟我念叨這事……”韓翠萍話音未落,就聽見老洪在女浴室外面叫她,“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韓翠萍出裡面走出來對老洪問道,“桑拿的爐子又壞了?”
“不是,是潘蕊的事情……”老洪就把郝祥的想法跟韓翠萍說了一便,“你問問她願不願意幹這個?”
“你現在想通過了?”韓翠萍瞥了一眼老洪,然後又嘆了口氣說道,“你想通了當然是好事,但是我估計潘蕊不會同意幹這個……”“那就讓她走人吧,咱這澡堂子不留閒人!”
“你先別這麼急,我想個辦法好好的勸勸她。”因爲韓翠萍知道潘蕊現在身上沒錢,“這‘人窮志短’,我看你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就像你這麼一個從鄉下來的女孩兒,又沒什麼學歷,你能找到什麼工作。”所以,她心裡還是有把握的,只不過是欠缺一個好時機罷了。
就像韓翠萍的一樣,潘蕊現在真是有點兒爲難,原來本以爲能在澡堂子湊合待下去,雖然說掙得不多,但還算是比較安心,可如今郝祥這麼一來,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時間恐怕是不長了,她坐在女浴室的牀邊,拿着手機琢磨着以後的出路,就在這時候,洪莉莉掀開門簾子是坐在了她的身邊,“潘姐,想什麼?把手機借我玩玩……”
“莉莉,趕緊睡覺吧,回頭明天你又起不來,上學又得遲到。”“遲到最好,省得見江老師了,你是不知道,她……”
“你怎麼能背後說老師的壞話呢?”潘蕊很不高興的說道,“老師被美譽爲‘園丁’,說你幾句怎麼了?”
“潘姐,你不瞭解實情,她根本就不配這麼稱呼,我真不明白她這樣的人也能當老師……”這孩子就把江琴開網店的事情說了一遍,“非得讓我爸買他的東西,你是沒看見她那副樣子,就跟要活吃了我似的。”
“還有這樣的事?也太不像話了,讓你爸找校長去,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做。”
“我爸纔不會去呢……”洪莉莉不肖的說道,“你是沒看見他那天帶我去學校,見到這個江老師低頭哈腰的樣,她也就會說我的不是……”
“那是爲了能上學,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潘蕊說着輕輕的戳了一下洪莉莉的腦袋,“你爸多不容易,一萬塊錢贊助費,說掏就掏了,一點兒都沒含糊。”
“所以江琴還以爲我們家有錢,非要讓我爸買她網店的東西,聽說她賣的都是什麼奢侈品,一個包就要幾千塊,剛纔吃飯的時候我本想跟我爸說這事,但是沒想到還沒說他就跟我急了,這明天要是見到了江琴,我該怎麼辦?”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潘蕊聽了洪莉莉的話後,心裡也是不由得一陣酸楚,“我哪知道該怎麼辦?我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不過她還是好言的安慰洪莉莉,“你就跟她說實話,家裡沒錢買,她能把你怎麼樣?還能不讓你上課?我看她不敢!”
“那我明天就這麼跟她說……”聽了潘蕊的話後,洪莉莉這心裡還算是踏實了點兒,躺在牀上後不一會兒就睡着了,但是她怎麼知道,整天惡意刁難自己的這個江琴,早就把尊師重道拋在了腦後,在她的眼裡,老洪就是她的搖錢樹,此時此刻,她躺在牀上,拿着手機看着方雅楠所經營的假冒僞劣網店,眼鏡上裡映射出一疊疊的*票,真是讓她心潮澎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