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較於外面漸漸浩大起來的紛亂,秦淮在牢中卻是十分靜心。偶爾有臨近的牢房之中,那曾經也是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權貴之人,朝着他這邊看過來,脣邊掛着意味不明的微笑。這些人當中,有的已經承受不了打擊而瘋了,而有的人則已經接受了事實,在這牢中失去了以往光彩,卻是沉穩如山、氣定神閒的模樣。

“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我一眼便可看出,哪些人是得喪命在這裡,而哪些人是不會久留的。”

秦淮勾起脣角,微微一笑。“哦?那不知老先生看來,秦某當屬於哪一種人?”

“自然是後者。難得見到一個願意自動到這種鬼地方來的人,既然肯進來,那必然是有把握不會久留的。”

“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只管叫我瘋子便是,他們就都是因爲覺着我是瘋子,才把我關到這兒來的。進來以前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俗事兒,早已忘得乾淨了,忘得一乾二淨。”

秦淮見那老先生閉上了眼睛,便不再言語了。天牢中羈押的犯人不多,只有那幾個,進來的,大多都是罪大惡極且具有權勢之人,這些人,進來以後往往待不了多久,便要被問斬,而關押在這裡而沒有被公開行刑的,大多是皇帝有些忌憚而不能輕易處置的,但也不能放出來擾亂朝綱,因而不得不將人關在這裡。看着老先生那副模樣,秦淮只覺得他絕非池中之物。

各地的消息很快傳入帝都,形成一股風暴,皇上的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大手一揮,那些呈報上來的奏摺統統被掃落在地,眼底風暴狂亂起舞,若是秦淮在他眼前,想來他必定是要親手掐死他的。

如今遭遇商困,他方纔知道原來被人輕看的商業竟能動搖國之根本。也是自己大意,沒有早日看清楚局勢,從秦淮堅決從商而不從政這一點來看,他早該知道控制商業發展了。秦淮這人哪裡是什麼翩翩公子,那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否則哪裡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什麼禮法、什麼律令,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如今鹽令放寬,但到底還是在官府的掌控之下,但絲織品雖然秦淮無法壟斷原材料,可這些原材料是早早便籤訂了商約的,一時之間也籌集不起來,還有其它貨物,縱使不是急需物品,可若是貨品壟斷,也會引起民怨。而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因爲秦淮的鋪子都關了,商戶趁機擡價,民不聊生。

“兒臣參見父皇。”

“哼。”如今皇帝是怎麼看這個兒子怎麼不開心,若是沒有他心懷

不軌的將秦淮引入朝堂,光憑秦淮一個商人身份,能掀起多少波瀾?

“至今仍未找到確鑿證據證明秦大人行兇,父皇要如何處置他?”

“且不論他有無行兇,光是因爲他運用自己的財力與朝廷對抗,便是大不敬的冒犯之罪,且有造反之疑,朕絕不容忍他人挑戰皇權。”

如今所有人都在觀望着朝廷的動向,若這次服軟了,皇室的臉面大概也就丟光了。他若不做點什麼,這皇帝的威嚴還要不要,到時個個官員都來挑釁他的皇權的話,那還像樣嗎?大興早晚會亡國的。

皇上將聖旨扔到太子手上,冷哼一聲。

太子打開一看,這是要查抄秦家啊,這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這秦家的家產,即便是與秦淮相識已久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豐厚,這一口下去,當真便能順利吞下嗎?若能吞得下,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可,若是噎着了,這可就麻煩了。

“此事便交由你去辦,若是辦不好,你這個太子也該換人了。”

太子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兒臣遵旨。”

太子領兵包圍秦府,這秦府是一個人也沒少,只是······

“銀子到哪裡去了?這庫房可是空着的。即便是銀子沒了,這皇上賞賜的珍稀玩意兒總還是有的,爲何這府中竟不見蹤跡?”

秦淮不在,這府中便是白任安與曲總管做主了,如今多了一個來做客湊巧趕上熱鬧的閆芯閆姑娘,還有兩位江湖人士撐腰,雖然人不是頂多,但氣勢足夠。

“老奴只是遵照秦爺的吩咐照做了,至於其他,老奴不知,還請太子不要爲難。”

太子眸子眯起,狠狠掃了神情自若的衆人。

“去,去查秦家在別處的商鋪庫房情況,速速回稟。”

這太過鎮定的神態,再加上宛如空城一般的秦宅,讓太子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覺。他一直以爲秦淮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如今,倒像是他被秦淮刷着玩兒一般。

“什麼也查不到的,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轉移了。秦爺既然料定會有撕破臉的一日,又怎會不留後路?”

“你這樣做,秦淮這謀反的罪名可就定下了,即便是你們,也要隨着他一起受刑。你們可想清楚了?若是你們願意供出秦家的金庫所在,本宮或可向父皇求情。”

褚行遠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脣角掛着嘲諷的笑意,站在一旁靜靜看着。這便是那溫和如玉的太子?果真,這朝堂上,只有利益,沒有真心。秦淮替他做了多

少骯髒事兒啊,可如今,帶着兵前來查抄的人卻是他,真是諷刺!

“我倒不知,大興的律令何時改了。這秦爺既沒有收買或私自鑄造兵器,也沒有訓練軍隊,更沒有龍袍在身,何來的造反一說,莫不是秦家有銀子了,便是造反,這樣才能抄了秦家,也好填補國庫的空虛。那銀子是光明正大得來的,即便要轉移,也無需向皇室申報纔是。人家那些四處漂泊的商旅頭頭,資金不也四處轉移,也沒見被抄家。這是在說,皇室便可以以權謀取私利,便可以私自判決大興子民的命運麼?太子若敢說出這話兒,褚某也是服了。”

太子看向褚行遠,那似笑非笑,微微挑起的眉眼,諷刺的意味十足。

“秦爺說了,若是他死了,這秦家的所有財產便捐獻給西涼軍隊。如今西涼與大興議和,即便秦爺因可憐西涼人處境艱難而伸出援手,也不過是以自己的意願處置着自己的財產。不知,這一點,是否也是秦爺造反的證據呢?”

白任安微微一笑,身着白衣的他愈發清俊,宛如謫仙一般。

“太子儘可原話回報皇上,相信皇上心中自有裁決。如今秦爺行兇的罪證不足,不過是疑兇身份,停職關押也就罷了,這趁機安上某犯罪名來行抄家之實未免過分。我們雖然是良民,可不代表皇室便可以任意欺壓。”

太子氣怒,手上青筋凸顯,被這些人的不遜及嘲諷的語氣刺激的拂袖而去。這些人根本就不怕死,跟秦淮一樣是十足的瘋子,威脅對於他們完全沒用,若是抓了他們,就怕到時候秦家的財產當真會送到西涼人的手上,再度引發戰爭,若在這個民怨四起的敏感時刻掀起戰爭,對大興而言,毫無疑問是無利的。他本想好生勸慰,聲明自己不過是奉旨行事,也是迫於無奈,還是支持秦淮的,然,這些人大概是見着是他來查抄,便毫不客氣的撕破臉面了。他也有自己的傲氣,如何能夠容忍他們臉上嘲諷的笑意,一時氣怒,便是徹底對立。

走出秦宅,太子也稍稍冷靜下來了,細細一想,這大概是父皇預料中事,就是爲了打破他與秦淮的結盟才讓他親自前來查抄,這樣一來,他就必然得應付秦淮被背叛的怒氣,於是乎,他和秦淮之間,勢必要有一戰,即便沒有真的將秦淮擊垮,將他們的聯盟打破,也是有利於父皇來應對他們的。

想清楚之後,這心裡更是氣悶。若不是見父皇一心要重振皇室威名,若不是秦家人面露嘲諷的說着那些話兒,大概便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儘快想好要如何去走下一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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