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個紋身或者印記之類的東西,許一衣研究了一段時間依然一無所獲,但沒想現在居然有了異變?
“許德拉,這次又有幾個兄弟受傷了,還需要你再幫幫忙。”卡特用着他那大嗓門喊道,話裡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卡特自從發現許一衣二人只是安靜的住在這裡,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後,就很快放下了戒心。
而且自從發現許一衣會治傷以後,好感度直接飆升,他也是第一個拿着生活用品和許一衣換取獵物的人,來找許一衣他們的次數,僅次於整天有事沒事跟在韋爾後面的迪克。
說起許一衣給別人治傷完全是個意外。
那是他們住在這裡的第三天,韋爾正在興致勃勃的打掃山洞,許一衣正提着兩隻山雞準備給前者當午飯,結果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你是想死亡還是隻失去一條腿。”卡特提着一把斧頭,站在一個腿上傷口化膿的盜賊面前問道。
“我肯定要命啊。”那個盜賊滿臉冷汗的看着卡特,“之後就拜託你了。”
說着就躺在地上,嘴裡咬住根木棍。
“好。”卡特大喊一聲,舉起斧頭毫不遲疑的就把對方的腿砍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讓這個盜賊一聲未吭就休克了過去,只見卡特拿起一個破爛的麻衣,用力包紮在了傷口處,許一衣清楚的看到上面全是人類的糞便。
然後衆人就在周圍默默的看着那個盜賊,還有幾個人像是在祈禱。
大概十分鐘之後,那個盜賊停止了呼吸。
“看來神沒有眷顧他。”卡特搖搖頭惋惜的說道,接着只是讓別人把對方擡下去,其其他人眼中只是悲哀,就連對方的家屬都只是默默的哭泣。
(歷史真實事件。)
許一衣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再三確認這是治療的現場,而不是刑場之後,叫住了準備走向下一個傷患的卡特。
“停、停一下。”
許一衣有點無語的走了過來,之前只是在文獻上看到過,說中世紀歐巴羅醫療技術是用恐怖來形容的,之前還沒有多少實質感,但面前的這個真真正正的讓他覺得西方人能活到現代,真的是老天在庇護。
“你、你……想幹什麼?”
其他人一見到許一衣就連忙後退,然後低着頭一聲不吭,只有卡特不知說是勇氣呢,還是膽子大呢,雖然聲音有點哆嗦,但還是問了出來。
“我想問一下,之前那些經過治療的人,恢復健康的有多少。”
“……大概有7人?我做了三年的醫生,記得就是這個數量。”
雖然不知道許一衣爲什麼詢問這個問題,但卡特還是仔細思索後給出了一個答案。其他人也跟着點頭。
“好吧。”許一衣真的無語了,他本來只是想問問康復的機率是幾成,結果卻得到了這麼一個具體的數字。
考慮到這裡人員衆多,地裡的食物完全不夠供給,至於巨大化的野生動物還不知道誰捕獵誰,所以他們都是靠着搶劫爲生。
但凡搶劫肯定就少不了受傷,不過三年下來就恢復了7個?
“這樣吧,我來給你們治療吧。”
本來許一衣是不準備理會這些人,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照他們這個醫療手段下來,估計最多一兩個月這裡就沒一個人了,他可不想難得的落腳地成爲鬼蜮。
“你、你會治傷嗎?”
卡特一臉懷疑的看着許一衣,如果說殺人的話,他絲毫不會懷疑對方,但治傷?
“這樣吧,我需要兩個輕傷的人配合我實驗一項巫術,報酬就是這個。”
許一衣也不想再多費口舌,他也知道在其他人眼中他是什麼樣子,估計和傳說中的惡魔畫上了等號,現在再多一個巫術也不算什麼。
衆人看着扔在地上的一隻山雞,眼中都快發出綠光,這個世界的動物雖然只是大了一點,但也不是他們這些骨瘦如柴的業餘盜賊可以對付的,吃肉的次數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好。”一個右臂有傷的中年男子咬了咬牙站了出來。
“我也來。”又一個肩上有傷的褐發男子說道。
“那行,這東西給你們了,半個小時後來我那裡。”
許一衣看見對面一臉慷慨就義的樣子,就知道把自己說的巫術腦補成那種剝皮抽筋的玩意兒了,但他也沒解釋,反正之後他們肯定會知道的,而且他也需要找點別的東西。
之後就沒理會這種送刑場的氣氛,提着另一隻山雞回山洞去了。
韋爾接過許一衣遞來的山雞,熟練的開膛褪毛,小灰就一直蹲守在旁邊,因爲它知道這兩個直立猿是不吃內臟的。
看着一人一狼在忙活着,許一衣也沒有打擾,再次出去了。
“好像在這裡來着。”許一衣沿着記憶裡的路小心的在地上看着,“有了,就是這個。”
雖然放大了不止一倍,但基本樣子沒有變換,這是他小時候所在孤兒院的院長經常用來止血的草藥,他現在也不知道這種草叫什麼,只是跟着院長叫它——覆地草。
“一條枝丫就足夠了。”許一衣沒有把整根拔出來,這東西根鬚非常的深,他清楚的記得只是不到一個手臂長的覆地草,根鬚能足足有一米五左右,更不要說這裡這種放大版的了,他毫不懷疑會有四五米以上的根鬚,這相對於他的力量來說還是有點難。
小心的折了一節,很快九幽乳白色的汁液從斷口出冒了出來。
“是這個沒錯。”許一衣點點頭。
剩下的就是希望不要因爲世界的變化,就沒效果了。但如果真的發生,他也就沒別的辦法了,更何況他只是盡人事而已。
等到兩個一臉慷慨就義的人過來以後,許一衣先是用燒過的小刀(韋爾友情貢獻)割掉了他們身上的腐肉,然後用煮過的沸水清洗了傷口,之後就把覆地草上的白色汁液滴在了他們的傷口上,然後找了兩塊煮過的麻布包了起來。
沒辦法,這裡什麼都沒有,許一衣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剩下的就看他們的體質如何了。
不知道運氣還是體質的原因,他們的傷勢飛速的好了起來,很快就能簡單的活動了,與他們相反的是那天剩下的幾人,沒有一個活了下來。
也就是因爲這件事,這裡的人真正接受了許一衣他們成爲這裡的一份子,要知道在這個活着就很艱難的世界,一個能夠治療外傷的人有多麼的重要,所有人都很清楚。
之後雖然還是很少有人過這裡來,但路上遇見了也都會打聲招呼,雖然許一衣一般不會迴應,但韋爾卻很快和這裡的人打成了一片。
“吆~你還在看這些合麥啊,你既然有能力在森林裡狩獵,還擺動這些東西幹什麼,辛苦了一年都吃不飽肚子。”
卡特走近後看到許一衣腳下的大坑,誤以爲對方在研究合麥。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種地只是實在沒有選擇之後的辦法,但凡有能力誰也不會幹這。
在卡特眼中,許一衣就是那種非常有能力的人,所以見到對方一直研究這個,很是想不通。
“你們如果想活,最好還是多研究一下這個東西吧,這纔是真正的好東西。”許一衣提了一句。
他已經觀察過了整個山谷,這裡是真正真正的是一塊巨大的良田,而且不遠處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水資源也很豐富,氣候還不知道,但就衝着這裡無數茂盛的植物就知道應該不差,也是放到了這些人手裡,如果是古代的兔子國人,早就把這裡種滿作物了。
“這個……還是讓巴洛老大去研究吧。”卡特摸着後腦勺,“對了,我們這裡又來新人了,你看。”
“新人?”許一衣感受着胸口愈加灼熱的金幣,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