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坐在這裡?睡不着?”
埃博拉很有精神的和他打招呼,完全看不出白天經歷了一場大戰,全身上下充滿着活力。
“今天安排你守夜?”許一衣微微擡頭。
“對,後半夜。”
埃博拉拿着長槍湊在許一衣面前,自從白天看到許一衣用斧槍大殺四方之後,很多護衛都開始拿起長柄武器了,不過全金屬的斧槍不是一般人可以自由使用的,所以除了少數以外大部分的人換成長槍。
“那你現在還不睡?”許一衣往旁邊挪了挪,給埃博拉讓開一個位置。
“我體質特殊,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就足夠了。”埃博拉自豪的挺起胸。
“哦~?天賦異稟?真是不錯啊。”許一衣眼神閃爍了兩下,仔細打量了埃博拉的全身。
埃博拉被許一衣的那種彷彿看到骨子裡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舒服,身體不自在的扭了兩下,連忙轉移話題。
“別說我了,今天被商隊裡最漂亮的兩個女孩子接近,你感覺怎麼樣?”
許一衣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說的是卡露拉和妮兒兩姐妹。
姐姐卡露拉不是那種俗套的漂亮,反而有種貴氣的感覺,更難得的絲毫不做作,這點在漂亮女孩子中尤爲可貴。
妹妹妮兒容貌精緻,性格也是古靈精怪,但有一種莫名讓人親近的魅力。
“沒什麼感覺。”許一衣搖搖頭。
漂亮的他見多了,尤其是之前在地球上結果各種化妝品和PS技術之後的女生,論漂亮程度遠不是這些中世紀原生態的人能夠媲美的。卡露拉和妮兒也許在這些護衛看來是驚爲天人,但許一衣看來也就那樣。
“怎麼能沒感覺呢?!”埃博拉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們……”
“妮兒!你給我出來!”遠遠傳來卡露拉的暴怒的咆哮聲。
許一衣一回頭就看見,卡露拉拽着大呼小叫的妮兒從卡魯斯帳篷裡出來。
“輕點~輕點!用這麼大力,要是拽壞了怎麼辦?小心我的卡魯斯饒不了你,他可是最喜歡我的耳朵了。”妮兒揉着自己被拽紅的耳朵不依道。
“放屁!那是卡魯斯喜歡你的耳朵嗎?那是因爲他的說的話你只能聽進半句,把‘我不喜歡你’聽成‘我喜歡你’,把‘你不要過來’聽成‘你過來’,這樣的耳朵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卡露拉此時完全沒有之前那股子淑女風度,完全就是一個被妹妹氣瘋的姐姐。
“那都是謠言!都是別人看不慣我們相親相愛傳出的謠言。”妮兒一扭頭,嘴裡還在堅持,“還有,姐姐你不要打擾我們談戀愛,剛纔我們氣氛正好,馬上就要進行下一步,你就闖了進來。”
“整個商隊都知道的事,還是謠言?而且你趁着卡魯斯受傷,強行往對方嘴裡灌媚*藥,算哪門子談戀愛?!”卡露拉一聲比一聲高。
“我們家一直都是這樣談的啊,你看看外婆是,媽媽也是,這是我們家的傳統。”妮兒扳着指頭一個個數着,理直氣壯的說道。
“呀~~~!”卡露拉都快瘋了,也不理會妮兒說的歪理了,拽着對方的耳朵就進了自家的帳篷。
很快裡面傳來一陣非常有節奏的敲擊聲,夾雜着妮兒的哭喊。
許一衣:“……”
“……呃,妮兒小姐是有點調皮。”埃博拉乾笑了兩聲,“卡露拉小姐……呃……哈哈……”
作爲一個沒讀過書的人,一時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只能用乾笑代替。
許一衣也沒再說什麼,老實說比起那兩姐妹,他更想知道妮兒手裡的媚*藥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就連之前兩世的地球中,這種東西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物的,但在這個明顯科技落後的地方,居然會出現實物?
他真想拿過來,研究一下。
這時……
“許德拉,我有點困先睡一會,守夜的事就交給你了。”一個面色陰霾有着鷹鉤鼻的男子,走到許一衣面前大聲說道。
“!?”
“卡姆你什麼意思?”一邊的埃博拉皺眉站起身,“今天前半夜安排的是你吧,爲什麼要推給許德拉。”
“行啊。”許一衣倒沒有多說,一口答應道。
他這具身體體力近乎無限,精神力也遠超常人,身體內母體的感知更是誇張,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潛行這麼一說。另外他也沒守過夜,偶爾來一次也挺稀奇。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經過白天這一幕,到底對方有什麼底氣,敢這麼向他說話。
看到許一衣自己都不在意,埃博拉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坐下。
許一衣起身準備去要求的地點,卡姆這時候卻是小聲衝他說了句話。
“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懂事的話就給我離卡露拉遠點,她不是你這種平民可以配得上的,否則下次就不是這麼輕鬆了。”
許一衣有點想笑。
枉他以爲對方有什麼底牌,原來只是年輕人爭風吃醋矇蔽了雙眼。而且對於轉世而來的許一衣來說,平民和貴族的區分遠沒有那麼絕對。
現在這小子居然就敢威脅他,是不是忘了之前要不是他這裡都活不了幾個人。
要不是擔心精神團的來源,他早就把整個商隊的人都變爲他的實驗品了,還真以爲現在的他還是什麼好人。
輕巧的爬上一個車廂頂棚,這裡就是規定守夜的地點,要是一般人的話,說不定會被夜風吹的有點冷,但對許一衣來說這都不算什麼。
“嘿,接着!”旁邊一個同樣守夜的護衛扔過來一個酒壺,“夜裡涼,喝兩口會感覺好一點。”
“謝了。”許一衣搖搖手,雖然他不喝酒,但既然是一片好意,也就不用拒絕。
“許一衣,把酒給我。”卡姆的聲音又來了,一副命令的語氣。
“喂,我說你什麼意思啊?”埃博拉一下衝了過來,“你既然不守夜了憑什麼還要喝酒?”
周圍其他守夜的人都看了過來,眼神都有點不善,守夜人的酒就相當於福利,這是整個商隊的傳統,現在居然有人敢打破這個?
“憑什麼?”卡姆嘿嘿冷笑了兩聲,完全不把周圍的人放在眼裡,“就憑卡拉男爵是我的叔叔,整個商隊都是我們家的,我要一壺酒怎麼了?”
聽到卡姆的話,埃博拉的話一下停住了,現在想想之前很多艾利特對卡姆的特殊關照也有了理由,之前還懷疑過卡姆是艾利特的私生子,現在看來卡姆根本就是卡拉男爵準備在未來接受護衛的人選。
其他人雖然沒想那麼多,可是就像卡姆說的,整個商隊都是卡拉男爵的,只要他們還在商隊的一天,就不能不顧慮卡拉男爵的影響。
想到家裡的老婆和孩子,幾個年齡大了的護衛再次做了下去,剩下幾個年輕的護衛也被其他人拽着坐了下來。
“看來你們很清楚這個商隊是誰說了算。”卡姆很滿意自己的話造成的效果,接着轉頭滿臉不善的看着許一衣,高傲的說道:“現在,把酒給我!”
“還真以爲仗着自己實力強就能爲所欲爲?嘿嘿……我呸!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一個在戈壁中被我們商隊救助的平民,要不是有我們,你早就成爲不知道哪個野獸的糞便了!”
許一衣是被他們挖出來的消息,只有那天圍住樹洞的五個護衛,再加上卡拉男爵知道。對外是另一個說法:一個被商隊收留了的受難者。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們商隊走了這麼多次戈壁沒遇到荒原狼,你一來荒原狼就圍上了我們,肯定是你把荒原狼引到這裡來的!”
卡姆指着許一衣大聲說道。
“荒原狼能被引誘嗎?”一個護衛問道。
“不知道,沒聽說過,不過其它對方的狼可以,荒原狼爲什麼不行!”
“不過,許德拉不是在三天前就加入我們了嗎?今天才遇到荒原狼,怎麼能說是他引來的呢?”另一個護衛開口。
“這就更能證明許德拉老謀深算,說不定他就是一個能呼喚荒原狼的巫師,加入我們就是爲了毀滅商隊。”
“既然他的目的是毀滅商隊,之前遇到荒原狼的時候爲什麼要救我們?”
“這就更能證明他所求盛大!你說像他實力這麼強的人,遇到什麼困難纔會落魄到要受我們商隊的接濟才能活下去?這就是理由!”卡姆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樣子。
許一衣就看着卡姆不停用看似合理的歪理,說服着有疑問的護衛。
這時候就能看出讀書的重要性了,卡姆一個人就把所有人忽悠的暈暈乎乎,到最後除了少數人以外,居然大部分人都覺得卡姆說的有理。
“所以我認爲就應該對許德拉實施制裁,最低都要把他趕出我們商隊!”卡姆最後總結道。
“夠了,卡姆你說夠了吧?”卡露拉終於看不下去了,冷着臉說道。“別讓我看不起你!”
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早就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卡露拉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旁邊還跟着妮兒。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艾利特也走了過來,先是狠狠地瞪了卡姆一眼,然後皺着眉看向坐在車廂上彷彿一切和他無關的許一衣,“這事到此爲止,都回去睡覺!”
作爲護衛隊長的艾利特在商隊中的權威非比尋常,哪怕是卡姆也只能點頭稱是。
衆人慢慢散開,不過之前因爲許一衣救了商隊原因,對他抱有善意的人,現在卻變得疏遠起來。哪怕是一起守夜的人,也在沒有和許一衣多說一句話。
對此,許一衣還是一副雲清風淡的樣子。
妮兒見狀眼珠飛快的轉了幾圈,不過看了一眼旁邊滿臉煞氣的姐姐還是老實的跟着回去睡覺了。
戈壁的夜空沒有像白天那麼塵土飛揚,反而顯得異常清澈。感受着明顯帶有寒意的夜風,許一衣知道秋天來了。
他還記得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是盛夏,沒想到一轉眼就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
忽然許一衣神情一動,張嘴說道:“妮兒,你半夜不睡覺,過來幹什麼?”
妮兒先是被許一衣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後面又沒長眼睛,怎麼發現我的?難道是腳步聲?不對,我自己都聽不到!吶~~能告訴我,你從怎麼發現的?”
說着很自然的走了過來,手腳麻利的爬上了車廂,湊在許一衣身邊滿臉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後面沒長眼睛?”許一衣看了這個自來熟的小女生,反問道,“我都是可以呼喚荒原狼的巫師了,後面長個眼睛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切!我又不是那幫笨蛋。”妮兒不屑的撇撇嘴,“我七歲的時候,就把卡姆的藏底的錢騙的一乾二淨,他那點小聰明我一眼就看開了,不就是想追求姐姐嗎?用這種手段,我真是看不起他!”
妮兒現在最多十五六的樣子,而卡姆已經二十七八了,想到一個小蘿莉把一個成年人騙的團團轉的樣子,許一衣不禁感到好笑。
“既然你不信,那麼你這麼晚出來找我幹什麼?”
妮兒琥珀色的大眼睛轉了轉。
“直接問吧,能告訴你的我都說,就當你相信我的獎勵了。”
妮兒聽罷也就放棄了旁敲側擊,直接問道:“我雖然知道卡姆是在騙人,但大部分人卻不知道,在被所有人都懷疑的情況下,你爲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許一衣回頭看了看她,問道:“你以前也被冤枉過?”
妮兒一愣,接着臉色一變,可看着許一衣眼中莫名的光芒,妮兒再沒有平時的古靈精怪,反而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嗯!”
“不好受吧?”
“……嗯。”
空氣這時候變的非常安靜,只有夜風還在呼呼的吹着。
“我給你看個東西吧。”許一衣說着,把手中的酒壺往車廂下面一扔。
“!?”
妮兒目瞪口呆的看見,許一衣的右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氣流的漩渦,不停的在加速擴大,耳邊劇烈的風聲代表着這不是幻覺。
短短一兩秒種,漩渦就已經籠罩住了酒壺所在的地面。
接着,妮兒見到酒壺夾着無數的草屑泥土飛回到了許一衣的手中。
“咔咔”兩下,敲開了匯聚成一團的泥球,許一衣從中拿出酒壺放在妮兒面前。
“想學嗎?”
妮兒連連點頭。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