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戰場已經成爲了一種另類的大逃殺。
許一衣他們雖然兇殘,但數量擺在那裡,接觸到他們的最不多不過百人,死在他們手上的也就差不多這個數字。但完全崩潰的流民陷入了一種另類的瘋狂狀態,他們不停的把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推開”,而且是用武器“推開”,而被“推開”的人自然也要反擊。這種爲了自己生存不顧一切的瘋狂,直接讓流寇們死傷的數量瘋狂的增長。
許一衣騎在非白的身上,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出,流寇中死於自相殘殺的人數,起碼在他們的三倍以上。
“嗚哇,真是慘烈。”
許一衣一邊說着,一別繼續轉化生機,生機掠奪(殘)的缺陷實在太大,只要徹底死亡之後過上大約三分鐘左右,就吸收不到任何生機了,所以他現在只能盡力的轉換了。
這次的黑霧依舊全部給了子體的宿主,由於流寇的數量實在太多,一旦漫山遍野的跑開來,他們三十多人完全是杯水車薪。還不如趁着能追上的時候,擴大一下戰果,而這些生機就是對於他們體力的最好補充。
不是何時天空出現了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彷彿老天都不忍看到這殘酷的一幕。
大批的食腐動物出現在戰場外圍,隨時準備享用豐厚的大餐。
長時間的潰逃,讓流寇們流失了大量的體力,很多人爲了逃命,把身上的一切東西都扔在的路上,不管是武器還是別的什麼,當生死出現問題的時候,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捨棄的。
本被自己親信護衛着第一時間就逃離了戰場,相比只是吊着一口氣的流民,他們在身體狀態和裝備程度遠超這些炮灰,更不用說他們手裡還有不少的馬匹。
許一衣也發現了,但並沒有阻止,他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掠奪生機而來,只要有人就行。
對於本逃離了之後,是否會對弗洛思的治安產生隱患,和他有個毛的關係!反正頭疼的又不是他,相反某方面來說他現在和那幫掌權的還是敵人呢。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有很多體力不支的人倒在了地上,一開始他們以爲會被這支代表死亡的軍隊瞬間吞噬,但沒想到對方彷彿視而不見一樣從他們身邊離開。
難道他們還收留俘虜?!
這個念頭出現在他們腦海的瞬間就有很多人跪倒在地,祈求着這些死亡使者的寬恕。
之前沒有投降的念頭,完全是因爲許一衣他們那股非人的氣息給予對方壓力實在過大,大腦崩潰之後,只剩下逃命的念頭,其他什麼都想不到、思考不了。
可是現在發現居然可以投降之後,大片大片的流民就跪倒在了地上。
子體宿主們也不管這些人,除了砍殺一些擋住道路的人以外,就是繼續追殺着那些依舊奔逃的人。
這並不是他們的仁慈,相反這些被許一衣再次復活的傢伙,情感方面一天比一天淡薄,許一衣甚至懷疑他們的感性是不是有一天會完全消失,變成了類似機器人一樣的存在。
他們之所以放過這些跪倒在地的人,完全是因爲之前許一衣給他們的命令是儘可能的擴大戰果。而這些投降的人,也被他們算到了戰果之內。
等到許一衣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已經黑壓壓的跪下了一片,粗略看來少數也在百人以上。
對這些人的處置,許一衣有些無奈,他雖然心性正在逐漸變的肆無忌憚,但這種屠殺完全不反抗的人,還是超出了他的底線。在心裡感嘆一句,白起大神牛*逼之後,一隻手向後面一抓,就把一直趴在非白後面的信使提了過來。
“這些人都交給你,明白嗎?”
“我?”信使瞪大雙眼,他之前乾的都是一些跑腿之類的工作,現在一下讓他接收這麼多的流民?要知道,歷來死在這種情況下的人不在少數,他心裡當場就慌了。
可是看着面前這張明顯不耐煩的臉,信使嚥了一口唾沫,狠狠點了點頭。
“沒問題。”
“那就好,具體怎麼辦就全交給你了。”許一衣很高興對方的識相,把對方在地上之後,還破天荒的整理了一下後者的衣領。
說完,就駕着非白繼續向前走去。
信使看着跪在一地的流民,喉嚨不知怎麼有點發熱,說出口的話也明顯不是平時聲音。
“首先,你們自己選出五個代表,然後把這裡能用的東西收攏一下吧。”
也許是被許一衣他們給嚇破膽的緣故,又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這些流民很是聽話的行動了起來。信使也放下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臟。
等到許一衣他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是一排排粗糙的手推車,上面有着各種各樣的物資,而那些俘虜們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乾的不錯。”許一衣拍了拍信使的肩膀,誇獎了一句。
他以爲會見到一個亂糟糟的場景,但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莫非,這小子真的是個人才?】
許一衣看着這個面色蒼白的信使,大約也就二十出頭的年齡,穿着一身廉價的衣服,但已經儘可能的讓它看起來平整,其它也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
他想了想覺得應該給人才相應的待遇,所以開口道:“話說,你叫什麼?”
“萊利斯。”
“沒有姓?”許一衣挑眉。
“是的,我的母親是一名奴隸。”信使說話這話的時候,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
看起來裡面還有一段恩怨情仇的故事,但許一衣沒興趣瞭解這些。
“哦,以後跟着我幹吧,遲早會給你建立家族的機會,在那之前自己先想一個姓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
但沒想到後面的萊利斯咚的一身跪在地上,高聲喊道:“衆神在上,我萊利斯決定世代侍奉加文家族,若有違背,甘願沉淪無盡煉獄之中。”
說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許一衣被嚇了一跳,“發什麼神經呢?”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不知道前面那段話,就是準備破格收留家臣的隱喻。但萊利斯知道啊,立馬就宣誓了效忠。
而且這個世界受貴族文化影響太深,也就是血統論大行其道,人在社會的階級在出生就已經決定。
貴族的兒子就是貴族,平民的兒子還是平民,奴隸的兒子還是奴隸。只有那種驚才絕豔的人加上最爲關鍵的運氣,這才能打破這個牢籠,這種人萬中無一。
他收萊利斯爲家臣,相當於破格提升了對方的階級,自然讓對方感激不已,所以才說出了這種最爲誓言。
之後許一衣也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破格提升了一個人才嗎?那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時不時的就有人過來投奔他,弄得他有點心煩,最後又讓艾麗卡派來一個人專門處理這方面的事。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雖然弗洛思城裡的老爺們主張的是防守策略,但流寇潰敗的消息,在當天晚上的時候還是傳了進來。
他們一開始沒有一個相信,哪怕那個傳令兵說的在信誓旦旦,但貴族老爺們怎麼會相信這個平民。
不過之後接連傳來的消息,終於讓他們半信半疑。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米特男爵終於親身去了實地,見到了彷彿大屠殺一般的戰場。
之後就是趕快派遣軍隊,去剿滅四散在周圍的流寇,當然過程不是那麼的順利,但這些都已經是小事了。
不過也是因爲剿匪的關係,戰場上的屍體沒有很好的清理,只是隨意的弄了幾個大坑埋了進去,至於深度什麼的完全沒有考慮。
等到桫欏一行人來到這裡的時候,食腐動物們已經挖開了土炕,正在享用着屬於他們的大餐。
“你們怎麼看?這算不算天意?”桫欏面無表情的說道。
賽斯三人互看幾眼,低下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