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鬟來報:“大小姐,二太太來了,說探望大小姐。”
“好,我知道了。”
黎洋囑咐小丫鬟照顧好珍妮,然後回到屋裡。
“小嬸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今天有人要殺你,特意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薛雲巧滿臉愁雲,不過僅僅不到兩日的工夫,她看起來好多了,雖然依然很瘦弱。。
“小嬸是怎麼聽說的?”黎洋也很疑惑,上午發生的事情,下午就全都知道了。
“是剛聽你小叔說的,他纔回來,你大姑媽正在你祖父那裡,就告訴他了。”薛雲巧拂拂胸口,“真是嚇死人了,這幾日你可別出門。”
“小嬸你也太誇張了,不過這幾日確實不準備出門,過不了幾天我也要回上海去了。”
“是,該回去了,留在這裡對你沒有什麼益處。這次也多虧你救了我的命,我,我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纔好。”
薛雲巧說到救命的時候,哽咽起來。黎洋看她的這副模樣,也覺得很傷感,沒想到這麼久沒回來,黎家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嬸你說的哪裡話,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黎洋抓住薛雲巧的手,被她反射性的彈開。
“不要摸我,我還沒好。”
“小嬸,都說了,你得的不是傳染病。”
薛雲巧楞了一下,是呀,自己得的不是傳染病,果然,習慣還真是一件不容易改過來的事情,這半年來,習慣了以爲自己是傳染病,習慣離人遠遠的,一時間確實不容易改過來。
那廂,黎新雅派人去新河村,雖然話是那麼說,那封信她一定要看見,這樣她就可以完全確認這件事的主謀。
還好,新河村並不遠,快馬一個多鐘頭就能回來。手裡捏着那封信,秀麗的字映在黎新雅眼中,冒出銳利的目光。果然是個狠人,那人家裡兩具屍體,下人來稟告之後,她讓去新河村的兩個下人到柴房將此事告訴了那人。聽見後,他就那麼眼神空洞的癱在地上,目光無神地盯着地上的某個地方。
黎新雅帶着兩個丫鬟,去了西院黎新意的那裡。
“大姐怎麼想起來到我這裡來了?”
自從黎新雅讓他們搬出去的時候開始,黎新意對她這個大姐就有諸多怨言,可想這會兒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二妹,你不請我進去嗎?”
“進來吧!”黎新意一推門,率先自行進了屋。
“我來呢,是有件事要告訴二妹。”
黎新雅也不和她計較,反而心中有些擔心,畢竟她和張華還是夫妻。
“洋洋今天出門,被人差點用弩箭射殺。”她就平靜的看着黎新意滿臉驚訝。
“怎麼會這樣。”
黎新意與姐姐置氣是置氣,但是這麼兇險的事情,可以讓她先把生氣的事情放在一邊。
“我想來只能是與黎家近期這件事情有關,怕有些人是狗急跳牆了。”
黎新雅徑自坐下,就算要揭開這件事情會傷害到妹妹,她還是要給她先打個預防針,以免知道真相的時候更驚詫。
“就算要殺不也應該殺旭升,怎麼會殺黎洋呢?”
黎新雅目光突然冷漠的瞪向黎新意,讓她頓時覺得後背一陣陰涼,她也知道是自己說錯話,連忙解釋。
“呃,我的意思是,薛雲舒要的是生下黎家的孩子,如果旭升有什麼事,那她要是生個兒子,就是黎家唯一的孫子。可若是去殺黎洋,於她有什麼益處?”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過來二妹這裡,看看二妹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可以給我些啓示。”
黎新意滿不在乎的說道:“我能有什麼想法,這件事還是剛從你嘴裡聽見的。”
“現在黎家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我讓你們搬出去,是不想你捲入紛爭之中,想你少受傷害。洋洋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薛雲舒已經向她下手了,保不齊會對其他人不利。”
這段話,讓黎新意將心中的不滿放下一些來,整個人也鬆弛下來。
“我有什麼所謂,要死也得是那個冒牌貨先死。大姐,你不是都將她軟禁起來了嗎,怎麼還能在外面興風作浪?”
“這就更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對呀,我都將她們主僕二人看管起來了,怎麼還能做出對洋洋不利的事情呢?會不會下一個就是旭升,或者是你,或者是我?”
黎新意一副你別我算進去的表情,可看到黎新雅淡淡的微笑,她知道也許真的像黎新雅說的那樣,周圍充滿危險。
“哎,怎麼沒有看見妹夫?”
“那個囊貨也不知道這幾日在忙什麼,連日早出晚歸的。”
“我記得妹夫自小寫的一手好字,我原先見過,那會兒你姐夫還稱讚他的字堪比顏柳。今日我來也是想要問妹夫尋一副字帖,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好好臨摹一番。”
“那裡多得是,隨便給你拿一副。”黎新意一指屋內的書桌上,果然堆放着一疊厚厚的習字。
“妹夫不在,還是等他回來我再來討要吧。”
“這麼麻煩做什麼,我給你拿一副便是,天天堆在這裡,也是佔地方。”
黎新意從書桌上抽出兩幅看上去沒有塗改的,捲起來拿給黎新雅。
“如此,就麻煩你代我謝謝妹夫了。可惜了,這麼好的字可不是一日的工夫就能練出來的。”
“不就兩幅破字嗎,有什麼好謝的。”
黎新雅笑笑,沒有再接茬。
岔開話題,說道:“我們姐妹也許久沒有一起交談至深夜了,不如二妹今日與我同睡,我們來個秉燭夜談如何?”
黎新意想了一下,也行,說不定說一說,大姐就不讓她搬走了。
“行,晚間我去你屋裡。”
“好。”黎新雅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