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孫毅早就應該到太原的,但是在大同收拾範家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已經大致有了一個收拾晉商的模式出來。
這幾天,太原的晉商算是嚇破了膽子了,畢竟這一段時間,齊聚在王家,這六家平時因爲都是在太原,表面都是揚言要同進退,但是也難免各自搞些小動作。
“王老大,這件事你說是該怎麼辦啊,那個鎮撫和總兵聽說已經在大同起身了,不出幾天就能到太原。”靳家家主靳東海說道。
“是啊,我們也收到消息了。”田家家主田充庫喝着茶說道。
王家自詡爲太原王氏後人,而且家底深厚,就連這幾家都不知道這王家究竟有多少家產所以紛紛以王家爲主。
王家家主王連山嘆了口氣說道:“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這幾天都小心點,有些生意就別幹了,他待不長時間,我們王家都在太原待了多少年了,他算個什麼東西。”
孫毅和徐瑞到太原的時候,倒是沒低調,真真正正的緹騎開路,五百緹騎簇擁着殺奔太原,孫毅知道在大同待了這麼長時間,又有範家這麼慘的教訓在前面,太原的那幾家人早就做好準備了,扮豬吃虎是肯定不可能了。
孫毅先把徐瑞送到了毅鑲營,因爲毅鑲營在太原城外駐紮,是剛從邊關撤下來的一個營,在兵部的檔案上,毅鑲營差不多是兩萬五千人。
但是等徐瑞和孫毅到了毅鑲營,算是徹底傻眼了,兵部的花名冊是兩萬五千,到了地方徐瑞估計了一下告訴孫毅,頂多就五千人。
徐瑞頭都快氣炸了,徐瑞知道兵部調他來這裡是爲了緊急的時候幫孫毅忙,沒想到這鬼地方纔五千人。
徐瑞打馬進營,大喊道:“營副,這裡誰是營副!”
一個精壯的北方漢子身穿甲冑,來到了徐瑞身邊,徐瑞在馬上跳下來,大喊道:“兵部花名冊的人是兩萬五千,這是多少人?你告訴我這是多少人?”
徐瑞咄咄逼人的把那人逼到了牆角,那人見徐瑞這架勢也嚇了一跳,趕忙跪倒說道:“卑職有罪。”
“說,最好能拿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來。”徐瑞拿着馬鞭,在一旁站着。
那個副官對徐瑞說道:“秉將軍,我們也不想吃空額,但是朝廷那一個兵的餉銀實在是養不活一個兵啊。”
徐瑞冷冷的說道:“繼續。”徐瑞知道餉銀確實是缺了點,所以魏國公手底下的不管是奮武營還是其他的部隊,也是有或多或少吃空額的情況,但是這個五千人吃兩萬五千的空額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將軍,我們是邊軍啊!平時死傷就多,再加上平日裡還需要糧草,這些都是銀子啊。”
徐瑞一愣,平時少吃空額的地方,確實是沒怎麼有事,這些邊軍每年給家屬的撫卹金就是個大數目。
副官繼續說道:“都是自家弟兄,在戰場上沒了,回到家裡,還有幾個孩子等着吃飯,咱們這些活着回來的,誰能看得下去?將軍無論是去卑職家裡還是其他任何人家裡,誰家有多餘的錢,咱們可都是一個子沒貪弟兄們的,那都是自家兄弟的命錢啊!”
徐瑞來之前在兵部查過,這個毅鑲營在大同嘉峪關等幾個關口都是戰功卓著,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打完仗,都要受排擠,而且換一任總兵,就要被排擠一次,徐瑞這才明白了些。
畢竟這樣的一支軍隊,肯定不會怕死,這樣的軍隊在太原這樣的地方,就算是碰上五萬人的軍隊,也能把他們打傻,即便是碰上蒙古人,一個打兩個還是不成問題的,畢竟現在的蒙古人,已經不是成吉思汗那個年代的蒙古人了,而且現在草原上有這麼多部落,已經沒有幾個部落能組織萬人以上的南侵了,整個蒙古,估計也就只有俺答還有大規模南下的能力了。
想到這裡徐瑞心裡暗暗的放心了,徐瑞交接了文書,然後命將士們繼續訓練,自己則是準備跟着孫毅去太原城的錦衣衛走一趟,看看這太原是個什麼樣的龍潭虎穴。
太原的錦衣衛千戶所在布政使衙門的旁邊,正好也孫毅也懶得折騰,直接就先去了千戶所。
之前錦衣衛千戶所準備了幾天迎接孫鎮撫視察觀摩,沒成想左等右等收着消息孫毅在大同玩起來了,也就乾脆不等了,孫毅到千戶所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孫毅推開門進去,沒成想那位趙千戶跟抽鴉片一樣,抱着一個紫砂茶壺喝着茶,身穿飛魚服靠在太師椅上正眯眼呢。
看到孫毅進來嚇了一跳,問道:“你是什麼人?”
孫毅看這貨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就把聖旨逃出來,讀完聖旨,就坐在一邊問道:“趙千戶,情況能跟我說一下了嗎?”
趙千戶知道孫毅的身份之後,趕緊爬起來,瞅了瞅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對孫毅說道:“大都督近來可好?”
孫毅冷冷的說道:“大都督最近身子骨還挺硬朗的,怎麼了。”
提完陸炳,這個趙千戶就成了一臉苦瓜臉,對孫毅說道:“大都督算是把我給坑苦了啊,卑職來太原三年,被這些老西兒給監視了三年,卑職晚上跟那個娘們睡覺他們都給卑職記着呢,大都督給卑職吩咐的事情,卑職實在無能,一件事都沒辦成,但是卑職實在是沒辦法啊。”說道陸炳,趙千戶淚流滿面的哭着。
孫毅這才知道陸炳爲什麼給自己坐直升機從百戶直接提到鎮撫,合着之前派的親信都給廢到太原了。
孫毅問道:“這羣人就這麼無法無天嗎?”
趙千戶瞅了瞅周圍確實沒有臉熟的錦衣衛,說道:“大人,不是我說,咱們這些當差的,說是上奉君父之命,但是我要是讓他們去查自己的親爹,他們肯定不回去啊。”
原來這一百多年來,晉商跟山西世襲的錦衣衛互相通婚,早就成了賊鼠一窩,實在是很難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