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小心翼翼的孫毅說道:“這個商行,是林家的商行。”
孫毅大驚,看着侯三說道:“這是大理林家的商行?”侯三默默的點了點頭,因爲之前孫毅被綁架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侯三並不知道孫毅被林家被綁過。
孫毅皺着眉頭對侯三說道:“人能直接帶走嗎?”
侯三看着孫毅說道:“大人,這是徐將軍啊,這不讓帶走,也得帶走啊。”
“什麼人?!”周圍的守衛似乎是聽到李裡面的動靜,猛地來了一羣帶刀的雜役。
孫毅看着侯三說道:“侯三,趕緊帶着徐瑞走,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侯三會意的就要帶着徐瑞上馬車,徐瑞卻直接推開了侯三,看着孫毅說道:“我不走!姓林的這小子我跟她拼了!”徐瑞按理說跟這個林家還是有親戚關係的。
但是沒想到這個林家竟然擺了徐瑞一道,徐瑞怒火中燒的看着過來的這些雜役,雖然說徐瑞往這一站就有氣勢,但是孫毅明顯看的出來,這徐瑞的腿在打哆嗦,這榮昌對待蒙古戰俘的時候,也是這一手,不給吃飽,雖然說會有影響一些效率,但是能省下相當一部分的監督管理的費用。
孫毅看着徐瑞說道:“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徐瑞一愣,然後猛地點了點頭,孫毅在馬車上給徐瑞拿下了幾個饅頭,還有一些小吃,然後就直接揹着手溜達到了這羣雜役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是誰家的產業?”
孫毅不屑的看着這羣人說道:“林家?那個還吃奶的小兔崽子?”
“知道就好,別做個無名之鬼,死了也不知道怎麼死的,動手!”衆雜役撲了上來,孫毅掏出了手銃,對準了一個人“砰”的一槍之後,那人被火藥強大的爆發力擊倒在地。
“你!”
“弟兄們,他打一槍之後,就沒子彈了,上啊。”
“砰”孫毅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打了這廝的臉,這廝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血窟窿,然後無力的跪倒在地,失去了生機。
不過這些雜役似乎還是不怕,孫毅有兩把火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能帶三把出門的人,可不多。
很快這些人又掄着刀衝了過來。
“砰。”又是一槍,又有一個雜役倒地,這次不是孫毅,是侯三,侯三嘴角微揚,看着這幾個雜役,雖然說侯三不知道孫毅被林家綁架過,但是榮昌一直在聽劉穎的,刻意打壓林家,所以跟這些人早就有過界,這下一來,這些人齊刷刷的把目光瞅向了胡宗憲,不敢動,不過時間已經成功的給徐瑞拖延過去了,徐瑞緩緩的走了過來,怒火中燒的看着這些雜役。
“吃飽了?”
“嗝~三分飽吧。”孫毅心裡暗暗罵了句,四個人的飯,這貨竟然只吃了三分飽。
這些雜役都懵了,徐瑞天生神力,三分飽恢復了一些氣力,就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了,不過孫毅明顯看的出來徐瑞的力氣還是不足,畢竟這拳頭掄出去的時候,如果沒有那雜役的慘叫孫毅還是懷疑徐瑞的戰鬥力。
其餘的雜役看到這幾個人的下場之後,頓時崩潰了,孫毅拉住了徐瑞說道:“先回去,等回去之後再說。”徐瑞還是不肯罷休,只是默默的又給那個被擊倒的雜役補了幾下,最後欣慰的看着那幾個雜役都涼透了之後,拿出了鑰匙,放出了這裡所有的奴隸,在一衆奴隸的歡呼聲中,徐瑞上了馬車。
一路上,徐瑞躺在車上呼呼大睡,孫毅和胡宗憲也都鬆了口氣,沒想到到將軍府的時候,徐瑞竟然自己醒了過來,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孫毅說道:“我要吃飯。”
孫毅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徐瑞給嚇到了,孫毅一直好奇,徐瑞把這些東西吃下去之後,放在了哪裡,比如說徐瑞現在這樣,不住的吃,風捲殘雲般的吃掉了兩桌酒席之後,躺在椅子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整個驛館裡都瀰漫這一股臭味。
孫毅終於頂不住了,對胡宗憲說道:“胡大人,我出去一下,您先在這裡看着他。”
“等等,我跟你去。”胡宗憲跟着孫毅逃離了徐瑞這裡,不過孫毅隱隱感覺到,這次這個林家,算是找對了人了,徐瑞已經忍了這麼久了,不收拾幾個人怎麼可能甘心。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徐瑞就找人要了熱水洗澡在院子裡折騰了起來,孫毅睡眼朦朧的看着徐瑞,不知道徐瑞要幹甚,徐瑞換了一身衣服,在桌子上拿了一把朴刀,轉身就要走,孫毅見勢不對,大叫到:“徐瑞,你小子要去幹嘛。”
徐瑞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將軍府,直接去了碼頭,孫毅趕緊換了一身衣服追了上去,臺北碼頭裡,最近除了商船之外,還有俞大猷的五百多水師官兵。
孫毅急匆匆的道到的時候,徐瑞剛好帶了五十多個水師官兵出來,孫毅拉着徐瑞說道:“徐瑞!你幹嘛這裡不是應天!”
徐瑞一把推開了孫毅說道:“小爺活了這麼大,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孫子肯定在臺灣!”說着徐瑞就直接帶着人殺進了東平府。
林家大大小小的在東平府有七八家鋪子,徐瑞氣勢洶洶的就進第一家林氏酒樓了,酒樓的夥計們都一臉懵逼的看着徐瑞問道:“這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爺打架!給我砸!”徐瑞一腳踹倒了夥計問道:“林文這小兔崽子在哪?”
“啊,客官說的什麼話,小的聽不懂啊。”
“這位爺,我是這的掌櫃的,不知道小店哪裡招待不週了?”
“林文在哪?林文出來,我就放了你們!來人把人拿了!”
“諾!”
來了幾個人直接就把酒樓的掌櫃都給抓起來了,而且這些人身上穿的還是明軍的鴛鴦戰襖,所有人都在詫異,難不成昨天一夜之間,這朝廷就打過來了?
“徐瑞,你瘋了吧,這裡是東平府啊。”當然了,徐瑞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是驚動了東平府的衙役們了,雖然說這東平府剛剛成立不久,但是這東平府的守衛可都是王直的直系部下,都是千挑百選出來的。
有人去了府衙報案之後,很快就有大隊的衙役出動,打算把這夥明軍緝拿歸案了,不過徐瑞倒是一點都不怕,鐵了心的要鬧個大新聞出來。
五十多個明軍士兵對徐瑞唯命是從,連砸了林家的三家店鋪,終於林文坐不住了,氣呼呼的來到了林家的當鋪裡,看着徐瑞怒氣衝衝的說道:“徐瑞,我念你是我表兄,不動你,你今天動我的鋪子,所爲何事?”
徐瑞氣不打一處來的看着林文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兄?今天爲兄的就非得跟你過過招不可了,來人,把這小子身後的人全都給我拿了!”
這些水師官兵馬上就衝了上去,忽然林文舉起了一塊牌子這些水師官兵都愣住了,林文手裡就是黔國公府的令牌,而徐瑞調他們出來,就是因爲,徐瑞手裡有魏國公府的牌子,現在這些水師官兵的人都傻了。
林文惱羞成怒的看着徐瑞說道:“徐瑞,你真當這天下沒人治的了你了?”
不過林文卻打死都沒有想到,這徐瑞竟然推開了面前的官兵,走到了林文的面前,像是拎小雞崽子一樣把林文給拎了起來,一拳就砸了上去。
顯然,這些官兵不會幫徐瑞,更不可能幫林文,那麼單挑就完了,還沒等林文身邊的僕人反應過來,徐瑞已經快把林偉打傻了。
就在這個時候,幾百號的東平府的官兵就圍住了一行人,林文身邊的衙役還有徐瑞身後的水師官兵都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孫毅此時站了出來,說實話,之前徐瑞打的不過癮,孫毅也看的不過癮,不過現在孫毅也就趁亂過去踹林文幾腳了。
“各位,請把栓柱兄弟叫過來把,我們這裡有點誤會,這我們是朝廷招撫的使團。”這些東平府的衙役雖然個個武藝高強,但是顯然這些人都是活的很明白的人精,這些穿着明軍軍裝敢在東平府登堂入室的,絕對是非富即貴,況且島內無不盼望着朝廷招撫好封妻廕子,自然不想得罪朝廷的人。
很快栓柱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看着孫毅,又看到了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林文,瞬間明白了,對着身後的那些衙役們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孫毅看着栓柱說道:“栓柱兄弟,今天孫某給你添麻煩了,等我忙完再跟你說。”說着孫毅就想繼續對林文動手動腳的。
徐瑞見衙役們都走了,直接拎着拳頭就上了,雖然說栓柱一直在勸,但是栓柱卻沒怎麼拿出點實際行動,畢竟栓柱看林文也很不爽。
不過徐瑞打着打着就有點不對勁了,因爲徐瑞明顯這是要把林文打死的節奏,林文一開始還掙扎兩下,現在直接不動彈了,栓柱過來拉着徐瑞說道:“兄弟,再打下去這就要出人命了,這人在朝廷裡也有些勢力。”
“勢力?小爺打的就是有勢力的!”徐瑞又要補一拳上去,卻被栓柱拉住了,不過栓柱雖然功夫不錯,但是終究是不如徐瑞的力氣大,栓柱驚訝的看着徐瑞道:“好大的氣力,不能再打了!”林文身後的雜役也趕緊拉開了徐瑞。
孫毅也過去勸道:“差不多得了,我猜這小子長記性了。”
徐瑞氣呼呼的看着孫毅說道:“你怕什麼,這又不是在岸上,他弄死我另算,我弄死他也沒事,這是他這小兔崽子的原話。”
孫毅皺着眉頭,總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一直是死死的拉着徐瑞,無奈徐瑞好漢難敵四拳,最終被拉開了,孫毅看着徐瑞說道:“這裡面的事情,咱們回去仔細的梳理一下,先把這小子放了吧。”孫毅明顯的感覺到了徐瑞的殺意,這股殺意在之前徐瑞找到林文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濃郁,不知道林文到底是幹了什麼才徹底的激怒了徐瑞。
回到了將軍府之後,栓柱看着孫毅小聲問道:“怎麼?你這兄弟是在哪找的,功夫好生了得。”
孫毅點了點頭小聲說道:“當年俺答手下干將都戰他不過,栓柱兄弟不必介意。”栓柱這才點了點頭,栓柱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徐瑞竟然不怕林文,自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王直也知道了這件事,趕忙召見了胡宗憲還有孫毅,王直有些不快的看着胡宗憲問道:“胡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宗憲滿頭冷汗,看着王直說道:“老船主啊,這是個意外,不過也是這林家人有錯在先啊。”王直更加生氣了看着王直說道:“這終究是我臺灣的商人。”
胡宗憲趕緊說道:“老船主,這內閣的批文已經下來了,大體上條款都已經同意了,不知道咱們哪天細談一下。”
王直皺着眉頭看着胡宗憲說道:“胡大人,我把臺灣交給朝廷,是想讓臺灣越來越好,如果這樣的話,王某怕是不會把臺灣交給朝廷的。”
孫毅站出來對王直說道:“老船主,這林家確實還有些不法行徑,不如我去將證據給你拿來?”孫毅的意思就是這林家屁股不乾淨他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老船主會意的看着孫毅說道:“嗯,朝廷嘛,當然就是要主持公道的,只要有證據,我對臺灣各界也有交代,不過孫大人可要快啊。”
孫毅點了點頭,拉着胡宗憲說道:“胡大人,您愣着幹甚還不快走?”胡宗憲反應過來,趕緊跟着孫毅開了將軍府的大殿,畢竟這裡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林文還在昏迷當週,徐瑞卻幾次想衝進去直接弄死他,以絕後患,不過都被攔住了。孫毅拉着徐瑞說道:“你這不就是犯傻嗎?趕緊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