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鬥看見女司機的同時,女司機也同樣看見了他,她腳步停了一下,冷哼一聲:“你丫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你這算是尾隨了吧?”
“呸!那個尾隨你,這休息站是你家開的啊,許你來不許我來?就你長得跟煤氣罐子成精似的,誰會尾隨你?我有毛病啊我?”
牛鬥反脣還擊,絲毫沒有害怕,兩個人像是冤家一樣吵了起來,沒鬥了幾句嘴,女司機的乘客陸續有人進到餐廳。見來了這麼多人,所有人心中不知道是驚喜還是害怕,都情不自禁的站起來向後靠了靠,這一靠,都靠到了餐廳後幾排桌子邊上。就連揚帆和李曉琪都站起來本能的向後靠去。
女司機車上的人進到餐廳看到他們,也都有些不解和猶豫,儘量跟他們保持距離,這樣一來雙方在餐廳里拉開了距離,隔在兩幫人中間的桌子沒有人坐,整間屋子突然變得像是盤象棋,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兩夥人都很緊張,彼此互相看着,揚帆怕有人看出跟這些人的相同地方來,急忙坐下故作輕鬆跟李曉琪說話,此時李曉琪臉上已經變了顏色,她沒想到,這些人陰魂不散一樣的又遇到了一起,雖然跟揚帆說着話,但她眼神卻閃閃爍爍尋找跟自己很像的那個男人。
有人帶頭,很快就有人放鬆了下來,接着三三兩兩的坐到一起,或許是因爲恐懼的原因,每個人都跟自己身邊的人說着話,他們感覺有個人說說話心中就不會那麼害怕,屋子裡雖然沒有迴音,但這麼多人都說話,頓時傳來一片嗡嗡聲。
噪雜的聲音中,揚帆跟李曉琪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李曉琪神情緊張,小聲的問:“喂!你說這些人跟咱們一樣都困在了這裡,他們看到咱們就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了,你沒看見他們臉上的神情也都很疲憊嗎?而且進來後竟然跟咱們保持距離,對咱們的戒心很大啊,你在仔細看看咱們這些人的表情和神態,還不是跟他們一樣,不管那麼多了,看看情況在說……”
揚帆一邊說着話,一邊四處打量,突然先前跟牛鬥鬥嘴的那個女兵司機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牛鬥在櫃檯前面的椅子上喝着啤酒,跟櫃檯後面的老頭在說些什麼。揚帆一楞,他見牛鬥喝啤酒的樣子很是津津有味,而且絲毫沒有感覺到啤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先前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頭,此時竟然擡起頭小聲跟牛鬥說笑着,看他倆的樣子絕對不會是第一次見到,反而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牛鬥和老頭的態度讓楊帆百思不得其解,這跟他倆先前剛見面時候的情景太過不一樣,兩個完全陌生的人爲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變成這樣?他越想越是疑惑,努力想聽清楚他倆在說什麼,但是屋子裡的聲音本來傳的就不遠,再加上所有的人都在說話,根本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
焦急中他想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但是他要真走到兩人身邊,他倆還會說嗎?揚帆知道這也是隻是想想,可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感覺老頭和司機的對話跟他們始終走不出去這裡有很大的關係,這種強烈的預感一但從心中升起就再也抑制不住。
李曉琪感覺到了揚帆的不安,小聲問他:“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出什麼事了?”
揚帆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女司機不見了,牛鬥跟老頭突然變得很熟悉的樣子,而且你看他在喝啤酒,卻根本不像咱們一樣感覺像是喝了一口沙子,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很想知道牛鬥在跟老頭說什麼,但卻什麼都聽不清楚,我感覺大家被困在這裡,一定跟老頭和牛鬥有關係,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李曉琪聽他說,扭頭看了幾眼,驚訝的小聲道:“沒錯,剛纔牛鬥對那老頭還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卻像老朋友一樣親切的聊天,而且兩人還有說有笑的,這太不對勁了,還有那個女司機去那了?剛纔我還看見就站在門口呢,不會是突然消失了吧?”
揚帆沉默了一下,仔細想了想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對她道:“司機的反應很奇怪,先前沒有感覺出什麼來,可現在仔細一想,很多事情都不對頭。我記得很清楚,車裡的人都感覺到了一震才從夢中清醒過來,但是司機卻說從來沒有感覺到那一震,這又怎麼可能?難道車裡所有的人都感覺錯誤?而且在人消失的時候,司機真的就沒感覺出來?如果他感覺到了車上的人消失了一半,他爲什麼還這麼鎮定?沒有喊,沒有叫,沒有停車,而是等着我們靜靜的醒過來?還有,大巴只有他一個人開,路上看不到一個出口,休息站也變得不對,難道他看不出來?他看出來了,爲什麼不說?偏偏要等咱們發現?”
“沒錯,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不對勁了,這個司機就是有問題,但是他就算有問題,咱們也沒有辦法啊,你想想看,就算咱們去問他,他不說,你能有什麼辦法?”
“哎,要是有人能知道他倆說的是什麼就好了,我感覺司機跟老頭說的話,肯定跟咱們有關係,可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沒有辦法。”
揚帆很是無奈,李曉琪卻突然朝他眨了眨眼,詭異的對他笑了笑:“想知道他倆說的什麼並不難,還有我。”
揚帆一楞,忍不住問:“你能有什麼辦法?”
“跟你說吧,我二姑是個聾子,所以她會脣語,我很小的時候感覺很神奇,所以跟她學了很久,只要不是太遠的距離,我能從他們的口型中猜個**不離十。”
揚帆一喜,朝她豎起拇指道:“好好,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別墨跡了,趕緊看看他倆說了些什麼?”
李曉琪嗯了一聲,睜大雙眼,死死盯着前面櫃檯的老頭和牛鬥,盯了幾眼道:“老頭問牛鬥,你這趟活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平時兩三個時辰的遊戲,你今天卻玩了一晚上,難道這趟車裡的人比較有意思?”
“牛鬥回答,哎,別提了,車裡的人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就是裡面多出一個佛家弟子,還有一個嫡傳的靈官,所以比較麻煩,這兩個人年紀雖小,卻是不可小窺啊,尤其是那個靈官,連土地神咒都使出來了,要不是我機靈差點就被他們帶着走了,還有那個小丫頭,你別看她小,身上卻有攝魂鈴,不過她不知道,她的攝魂鈴到了這裡已經沒有用了,否則還真是一個大麻煩。”
“老頭說,怕什麼?這些人在厲害,現在也是在咱們的地頭,收拾他們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
“牛鬥說,那樣幹多沒意思啊,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玩的人了,多玩會唄,跟你說,那佛門的女孩子,還以爲車裡那些人是被外星人綁架了,還以爲他們是到了平行空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你說可笑不可笑?”
“老頭說,這有什麼可笑了,這裡本來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啊,不過這些人也挺可憐的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玩的也差不多了就別玩下去了。”
“牛鬥說,不不,好不容易碰到一車這麼好玩的人,怎麼能不玩下去,我還沒玩夠呢,這車裡的人在那位靈官的幫助下到現在還沒有崩潰,這真是一個奇蹟,我就不信玩不崩潰他們,等玩到只剩下靈官的時候,我把真相對他一說,我相信他的臉色一定非常精彩,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不玩?”
“老頭說,那就隨你吧,不過別玩瘋了,差不多得了,哎,其實這些人都是可憐人啊,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裡揚帆已經變了臉色,他看向牛鬥,見他喝着啤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還跟老頭聊的熱乎,心中頓時升起一團怒火,遊戲?這只是一場遊戲,一場拿人命當兒戲的遊戲?可是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們又是什麼人?
李曉琪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臉色慘白的回過頭小聲對揚帆道:“司機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還有他說我的攝魂鈴在這裡不管用了是什麼意思?”
揚帆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搞的鬼,我們不能在繼續下去了,既然知道了他們有鬼,就讓一切都在這餐廳裡面解決吧。”說完站起來大步朝牛鬥走過去,邊走邊抽出後面的彎刀,藏在手腕裡。
正對着揚帆的老頭見他走過來,立刻閉上嘴,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揚帆見他裝模作樣心中忍不住一陣冷笑,司機彷彿也感覺到了他朝櫃檯而來,也不再說話,掏出根菸點着卻是頭也沒回。
揚帆快步走到他的身後,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沉聲問:“別裝了,你們說的話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司機回過頭,朝他笑了笑,很瀟灑的彈了一下菸灰:“我姓牛,當牛做馬的牛,牛鬥馬面的牛,你叫我小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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