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在海上把人和船都來個毀屍滅跡――能拆運的帶走,船隻就只好不要了。”
“不過別想那麼完美。你殺人滅口容易,參與的海軍和海兵隊士兵能保證個個守口如瓶?再說,運力不小的大蓋倫船不要了也挺可惜的。”馬千矚轉向財金口:“23萬比索對我們的財政有什麼影響?”
程棟翻開個小本子回答道:“這筆收入可以大大增加我們的貴金屬儲備。我們現在需要進口的大宗商品是海量的,特別是在糧食進口方面,工業品出口暫時還無法完全抵償掉外貿赤字,所以白銀等貴金屬收入對我們來說是多多益善的。特別是以後的流通券推廣,勢必要鑄造大量的銀幣作爲準備金。”他對準備金這事十分的敏感。
錢水廷說:“我個人認爲即使讓西班牙人知道也無妨。以西班牙人在東亞的海軍實力來說,他們根本無法和我們抗衡,其次,我們奪走船隻之後,等於也切斷了鄭芝龍的重要經濟來源。菲律賓的西班牙人極度依賴對中國的貿易,可以這麼說:沒有中國的商品和勞動力的輸入他們在菲律賓連一天都待不下去。只要我們取代鄭芝龍的地位,海軍控制了對菲律賓的貿易。總督除了捏着鼻子認賬和我們繼續貿易之外別無他法――順便說下這次行動本來就是兼顧打擊鄭芝龍的一錘子買賣,從長遠看貿易比搶劫獲利更大。”
“太可惜了,我還打算連着搶它的十幾年呢。”有元老嘆息道。
“建立和維護世界秩序的人才有最大的收益。大家只要看舊時空的美國就知道了。”錢水廷說。
至於對戰鬥和航運的影響也不會太大,從七月起海軍和商船隊開始整休,除了少量船隻在定期航線上維持正常的航運之外,大多數航運已經完全停了下來,不管是船隻還是水手都很充裕。
至於派遣編隊,錢水廷的方案是二艘901型炮艦加飛雲號組成混合編隊。901的機動力和火力是制勝的關鍵,這次航行的單程就需要一千海里,時間又很緊迫,無法使用需要大量航渡時間的帆船。另外,在海面上搜索和追擊也需要高速和好的操控能力。這些都是帆船無法做到的。
至於飛雲號,主要是爲編隊提供導航和氣象服務。這對要深入菲律賓羣島那迷宮一般的水道的船隊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其次上面的對海搜索雷達對搜尋目標有重要的意義。
這些本錢對元老院和海軍來說都不算太大,不過飛雲號作爲一艘舊時空帶來得現代化帆船萬一損失還是會讓人覺得很痛心。
但是這事要獲得百分之百的把握,飛雲號的加盟又是必不可少的――除非海軍願意撥出一艘8154巡洋艦來代替它的角色,那麼消耗的柴油又是企劃院無法接受的。起碼飛雲號能夠一半用帆,一半用發動機。
陳海陽看着地圖,沉吟了一會後說:“我建議航線是這樣,編隊從海南出發後向東,經過巴林塘海峽後,繞過呂宋島向南,直抵聖貝納迪諾海峽東口,然後展開搜索。這樣的航線離主要商船線比較遠,不容易被發現。一路上也不經過水文複雜的淺水水道,比較安全。不過,要在7月份進入菲律賓羣島,遭遇颱風的可能性很大啊。要知道我們的海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進行過藍水的長途航行。當年我們海軍出一次第一島鏈都是件大事的。”
“我們沒有查到1632年7月有颱風紀錄。再說,如果真有颱風,這兩條船也到了馬尼拉不是。我們的船總歸比它們結實。”
“颱風恐怕很能用查詢歷史資料來驗證吧。颱風的生成是隨機性的。”有人對錢水廷的言論表示不滿。
“飛雲號上有氣象雷達,可以提供一定的預警――萬一遇到颱風及時避風,最壞的情況下至少能保證人的安全。”
接下來就沒有太多熱烈討論。蕭子山看到工業和農業部門的幾個頭頭本來想發言的,但是聽到用不了幾條船參加後就明顯鬆懈下來,開始打醬油式地交頭接耳開小會了。不錯不錯,這次會議居然一直沒有歪樓,真難得。
“我說程棟啊,如果現在不發行紙幣,銀子留着暫時也沒用,能不能撥給我們工業口啊?”展無涯看上還沒到手的銀子了,“反正銀子放在你那裡沒有利息,也不會生小元寶,給我們做導線也不錯啊。現在缺銅缺得太厲害了,陸軍海軍都搶。”
討論立刻熱鬧起來。
“那樣還不如挪借給我們天地會放貸款呢。”
“老展,不怕我去豎個牌子‘電線無銅,但是有銀’,包你一晚上電線就被割光。哈哈哈。”
“你這個老土,不知道二戰美國橡樹嶺的電磁鐵就是用銀導線的?造船廠和鍛造廠該有電磁鐵了,那樣方便多了。誰敢到工廠裡偷銀子,就不怕吃米尼子彈?”
“你怎麼絕緣?”
“化工口不是搞過生漆麼?”
“據說銀子在庫裡放着每年會損耗百分之一?那還真不如拿出來先用着。”
“曼哈頓工程完工後,橡樹嶺損失的銀子還不到千分之一。”
“胡扯,我們臨高可沒有那種能塞五十兩元寶偷帶出來的銀兵。”
“你還不如說洛斯阿拉莫斯用金球堵門呢。”
“銀兵那種傳說屬於野史,從我對明代的瞭解看,這種說法未必屬實。核心期刊上對明清兩朝戶部存銀紀錄的分析認爲,這種事情是誇大的可能性很大。”
面對突然跑題的熱烈討論,錢水廷站在臺上有點不知所措。蕭子山忙站起來圓場:“好了好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可以慢慢討論。馬甲,你認爲這裡有沒有必要先做出些法規來?”
“這次行動如果最合理合法的做法,那就是我們向西班牙人宣戰――畢竟我們出動的是正規武裝力量。既然是處於戰爭狀態,那麼捕拿敵對船隻,沒收貨物和船隻都是符合戰爭法的。至於俘虜有沒有人權――我傾向於在17世紀是沒這個說法的。”馬甲侃侃而談,“不過,宣戰的手續過於繁瑣,我們也無法及時的向馬尼拉派去一名使者,所以我認爲可以參考一些歷史上的私掠行動。德雷克在海上的行動多少有點股份公司的成分。參照他的例子,我認爲,向西班牙馬尼拉政府發起私掠行動是完全合法的。畢竟我們元老院本身也有股份公司的含義在內。西班牙人曾經對博鋪港進行過敵對行動,我們由此採取的海上報復也是合法的……”他還要繼續談下去被文德嗣制止了,“很好,很好,你去制定一份相關的法律依據文件來。”
“這個沒問題,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會製做一份條理明確,論據充分的法律文件。充分體現我們對法律的尊重。”
至於戰利品的分配,按照過去甲船上出水物的舊例,管制物資歸企劃院入賬,非管制物資、日用品和奢侈品採用標賣的方式向全體元老出售,出售戰利品所得按照元老持股比例在年底加入每個元老的分紅額度內。
會議就在大家都不反對的情況下圓滿結束了,這個事情就算是正式“立項”了,行動代號定名爲“飢餓”。
“沒想到你們還建了這麼一個玩意。”錢水廷咋一看到看到眼前的“蓋倫船”的時候驚歎不已。
這的確是一艘“船”,船殼、甲板、桅杆、索具……凡是一艘千噸級蓋倫應該有的東西它全部都有,而且也停泊在海灣裡。
不過,它卻是動不了的,因爲這艘蓋倫船實際上只是一個全比例模型――正式的稱呼是“固定式海上模擬訓練設施”。它實際上是被建造在一排打入海底的木樁之上的。與其說是船,不如說是座木屋。
龍骨、肋材這些船身上的關鍵部件都做到了百分之百的複製,但是全部只是複製了“形似”――並非按照真正的造船工藝一樣處理船材並且進行製造,其目的只是爲了使用這艘模型的人提供一個直觀的展示而已。
“要說這個創意,正是你的提案弄出來的。”訓練總監付三思領着錢水廷上了“船”甲板,除了沒有風帆之外,蓋倫船甲板上三根高大的桅杆也做了出來――不過和這“船”用得材料一樣,是劣質木材拼接出來得,真要在海上掛起風帆航行的話立馬就會解體。
建造這艘一比一的歐式大船訓練模型的建議是海軍部提出來得。錢水廷的提案雖然連續二年沒有獲得通過,但是這件事也啓發了海軍部的元老軍官們:將來一定會有不少這樣以俘獲敵船爲目的的跳幫戰鬥。一般的中小型船隻結構比較簡單,而且海軍都有實體船可以操練。但是象蓋倫船或者荷蘭“快艇”這樣的大型船隻排水量過千噸,甲板有三四層,內部結構十分複雜,如果對船內結構不熟悉,很容易在戰鬥中吃虧。這是海軍要竭力避免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