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這是怎麼回事?”他有點驚慌,“剛纔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有人準備到執委會大院門口去鬧事。你現在要我集合部隊做什麼,事情鬧得很大?”
“當然!”獨孤求婚把電話裡聽到的內容說了一遍,“農莊咖啡館裡一個叫單良拉起一羣人正在示威遊行,這會已經上了去執委會大院的路了。聽說沿路還在煽動不明真相的羣衆。”
說着他把武裝帶束了起來,“我們要保衛執委會,防止有人藉機破壞。”他接着把左輪槍的槍套也掛上了,“你馬上把東門市這邊警備連全動員起來,博鋪的2個排也集合好備用。”
李亞陽又瘦又高的個子顫抖了起來,這太超過他這個22歲的年輕人的想象力了。他曾經無數次的預想過土著們起來暴動或者明軍來進攻,他親自帶領士兵們衝鋒陷陣,保衛穿越政權,這會居然要他帶隊去鎮壓穿越衆示威。這對多少還有點理想主義的年輕人來說不啻於當頭一棒。
獨孤求婚見他滿臉的猶豫,正要催促他。值班的警士跑了進來,立正敬禮:
“首長,東門市派出所警察隊全體集合完畢!”
“叫大夥上防暴裝。準備全體出動。”
穿越集團的標準防爆裝就是武鬥/工作兩用安全帽、身穿用皮帶固定的前後護胸板外加厚牛皮製的護肩護膝,武器是藤牌和長柄制式竹棍。
“把槍庫也打開,步槍帶上。”
東門市派出所配發了若干支短槍管米尼步槍,必要的時候可以啓用。這是爲了備着萬一遇到武藝高強的江洋大盜,土著警察靠警棍制止不了的時候用得。平日裡除了用來日常訓練根本就用不到。
“首長,”值班警士猶豫道,“開槍庫用槍要指導員簽字的……”
“該死。”獨孤想了起來,這東門市派出所除了他這個所長之外還有個幾乎不怎麼來得指導員慕敏――她因爲有黎區事務辦公室的主要職務,平時只在進行警察業務培訓的時候纔來這裡指導工作,時間久了之後獨孤求婚把她的職位忘記得乾乾淨淨。
“沒事,我代簽就是。”獨孤求婚想也沒想。
“按照《內務委員會武器裝備管理規定》第三章第11條是不可以的――”警士唯恐首長忘記了,開口背了起來:“第11條:任何情況下,動用火器……”
“什麼規定!規定就是我定得。”獨孤大怒,“去開槍庫。快!”
“沒有指導員的簽字不能開槍庫……”這值班的警士很倔,“這是《內務委員會武器裝備管理規定》第三章第11條規定的。冉首長說過這事誰也不能例外。”
“混蛋!”獨孤怒極了想打人,轉念想這太不文明瞭,老子又不是KMT。打下屬是大忌。現在打電話給慕敏,等她出來再簽字就太晚了。再一想這事情也沒必要帶着槍去――穿越衆再鬧事無非是示威遊行丟石頭,總不見得會拿着SKS去執委會暴執委的頭。
“好吧,槍不要了。”獨孤求婚退讓了一步,“把防暴裝全穿好,做好出動準備。”值班警士這才敬了個禮出去了。
“獨孤!這樣合適嗎?”李亞陽遲疑道,“他們是同志,大夥可是坐一條船來得!”
“我又沒說要槍斃他們,”獨孤求婚說,“但是企圖圍攻執委會,擾亂正常秩序這點,你放哪裡都是不對的,我們是執法人員,不管原因只管維持秩序。至於有什麼訴求可以找領導解決麼!”
李亞陽似乎是被說服了,不說話了。
“你快去集合隊伍吧。”
“隊伍集合好了。”李亞陽剛纔接到獨孤的手令就馬上關照人擊集合鼓,現在連部和警備三排的人全部集結好了。
“那還等什麼,馬上帶隊出發吧。”獨孤求婚在紙上大致畫了一個地圖,“你帶警備三排和營部排從百仞城的南門進去,我帶警察隊從東門進去。”
李亞陽緊張得腦門子上直出汗,看得出內心鬥爭非常的激烈。
“進去之後,我帶警察隊到執委會大門口負責維持秩序,防止他們衝擊執委會,你的營部排到電信大樓去,接管電信大樓,必要的話讓李運興切斷手機聯繫,防止示威分子用手機互相串聯――我們用對講機直接聯繫好了。”
“臨高電信是一級要害部門,”李亞陽連連搖頭,“佔領電信大樓,這……”
獨孤求婚說:“不接管的話,他們互相串聯起來,事情就會越鬧越大。後果不堪設想!”
李亞陽臉上的汗更多了,手也顫抖起來。
獨孤求婚不管他,又講述他的方案:“我們在執委會門口的廣場上匯合。我用警察隊在大門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帶隊繞到他們後面控制各個街口,局面一旦失控,我就放三發紅色信號火箭,你帶人從後面壓過來,我們前後夾擊,一鼓作氣直接清場。”他換了口氣,“如果能和平解決,我就發一枚綠色火箭,你帶人撤退。”他看了下李亞陽:“怎麼樣,清楚了嗎?”
李亞陽擦了下腦門上的汗:“這個太太太過了吧。”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獨孤,這事情執委會有給你下命令嗎?”
“還沒有,”獨孤求婚對這事似乎不大在意,“這種事情就要考驗我們的臨場發揮,樣樣等命令,怎麼體現我們的價值?”
“獨孤啊,你這樣做是犯錯誤!”李亞陽一聽執委會沒有命令,立馬就搖頭,“這叫擅自調動部隊,要出大事的!”
“這怎麼叫擅自,別忘了你是在我的指揮權下得。再說東門市和百仞城的警備負責人本來就是我!”
“沒錯,但是你別忘記了,百仞城裡是不許土著隨便出入的。到現在能進去的土著都是一人一證,執委會沒有命令,你調動土著軍隊進去,這不叫擅自叫什麼。”李亞陽的腦袋直搖,“獨孤,你沒在軍隊裡待過。我爺爺可是55年授銜的中校!‘服從命令聽指揮’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你是軍長也好,大軍區司令員也好,中央沒命令下來,隨隨便便就調動部隊上省委市委門口去幫忙,這是什麼性質?!”他止住了搖頭,“反正我是不去的,你要我帶隊去,要有執委會的正式命令。否則就是有陸軍司令部、總參的命令也不行。”
“這是關鍵的時候,你怎麼可以拘泥形式……”獨孤見他要縮回去,心裡大急,沒了警備三排,靠他直接指揮的20多個警察去鎮暴,搞不好會給示威者揍一頓。
“我肯定不去。”李亞陽下定了決心,“要我去的話,趕緊找執委會要授權。我一分鐘也不會耽誤的。”
“好吧,你不去我去。”他悻悻道,心想人少了雷霆之勢解決問題的可能性雖然沒有,維持秩序還是可以做到得。
“你好還是給執委會趕快打個電話,不然你帶警察隊進去維持秩序也會犯錯誤的。”李亞陽走得時候又特意關照他。
獨孤見說不動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整隊出發了全身披掛的警察隊匆匆的跑上東門市的街頭,直向百仞城的東門而去。
事實證明馬甲的算盤是不正確的。單良等人一出門,不顧馬甲的勸阻,把吳南海種在咖啡館門口用來裝點氣氛的竹子人硬生生的掰斷了,上面掛起了匆匆寫成的小字報――單良嫌賬冊紙太小,寫起來不給力,乾脆一頁一個字,寫成口號,再用繩子串起來掛在竹杆上。於是就樹起了好幾根掛着七零八落的紙片的長杆來。
“走,上執委會去!”單良振臂一呼。
“好,走啊!”孫立呼應道,手裡舉着一根杆子,上面掛着一串紙片,寫着“一切權力歸全體大會”。
三十幾個人一起涌出來,向執委會大院而去。從農莊咖啡館一出來天空就開始下小雨,小雨不但沒有熄滅單良等人的熱情,反而在酒精的刺激下反而激發起昂揚的鬥志來了。雨絲打在人的臉上,冰涼冰涼,每個人心裡卻心潮澎湃,有人就帶頭唱起《國際歌》來了。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爲真理而鬥爭!
……這極富煽動力的歌曲立刻發出了可怕的效果,原本百仞城裡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被這歌曲所吸引,許多人從街邊的宿舍組團裡冒了出來,好奇的看着這個奇怪的隊伍。
“同志們,你們還要沉默嗎?”單良酒精上頭,熱血澎湃,“你們爲了什麼來到這個時空?爲什麼忍受這一切艱辛和危險?你們的妹子呢……”他藉着酒勁,“執委會許諾給你們無數的女人,從八歲到八十歲,結果你們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的自己擼……”他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話來,打了個咯,“還要顧忌同宿舍的人,真難熬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