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王搖了搖頭道:“年輕人——你雖滅我紅魔族,我卻無意和你以命相搏。我已經有五百萬年沒有開過口了——請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把最後的話說完吧。”
原來紅魔王和青聖魔靈雖非同族,卻是出自同一師門。他們的師尊便是萬魔之祖的大魔靈——魔梵天。億萬年前諸神傾力圍剿魔道,青魔族首當其中、最先被剿滅;只有青聖魔靈在魔梵天的庇護下僥倖逃脫。
諸神之所以不敢試圖消滅魔梵天,是因爲他已經修煉成天命之身;他一旦被毀滅,天亦將不保。因此不管諸神如何對魔梵天恨之入骨,卻始終不敢動他一根汗毛。
諸神明知在魔道中實力僅次於魔梵天的青聖魔靈被他匿藏,卻也無可奈何。後來他們設法收買了魔梵天的關門弟子,把青聖魔靈誘騙出來並伺機將其抓獲。諸神本想徹底滅除青聖魔靈,魔梵天知道後以玉石俱焚相威脅;諸神才退而求次,將青聖魔靈封印在太虛結界中。
講述完後,紅魔王面帶愧色的說道:“或許你已經猜出來了——我就是當年魔祖的關門弟子。諸神用紅魔族全族的性命來和我做交換,我實在無法拒絕。自從青聖魔靈被封印之後,我用了億萬年的時間來尋找他;直到五百萬年前我以爲再也無法找到他,這才把自己關在萬仞山中。”
燕朗唯恐對方是緩兵之計,並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保持警覺的說道:“青聖魔靈和我的元神已經合二爲一,過往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只是爲了敘舊,那就到此爲止;如果你想復仇,不妨現在就出手。”
紅魔王絲毫沒有發難的意思,繼續說道:“看得出青聖魔靈和你的元神已經融合的很好了。你可知純陽之體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那就是可以不受限制的融合各種不同的魔脈和靈脈。我看你體內不但有魔脈,還有少量外來的靈力和魂力;說明你已經掌握了吸收、融合外脈的方法。”
燕朗暗想:這紅魔王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大敵當前,人竟然若無其事的談論起毫不相干的事情。難道他真的不打算給自己的兒子和紅魔族報仇了嗎?
紅魔王看出了燕朗的疑惑,正色說道:“我在億萬年前背叛了師尊和青聖魔靈,現在到了彌補罪過的時候了。最後我只求你一件事:我父南方紅魔帝一貫溺愛晚輩——如果他與你拼命,請你不要毀掉他的魂魄;讓他換一個身份活下去吧。”
說罷紅魔王微微一笑,化成一道紅光飛入燕朗體內。燕朗大驚——這紅魔王的魔靈進入自己的體內竟如入無人之境。不過自己的元神之室已經有上萬個魂魄,再多一個紅魔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紅魔王消失之後留下一個飛旋的紅盤停留在半空中,細看好似旋轉流動的星雲——正是紅魔王的魔脈無疑。
燕朗心念魔音立刻將紅盤吸入魔脈,兩股魔脈融合之後竟然產生了十倍的威力。這時大地深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轉瞬之間一股巨大的紅色的水柱從地底噴出,直衝到萬丈高空——衝力之強,連蒼天似乎都被衝開一個大洞。
一陣魔音響起,紅色水柱凝固成堅硬的紅石柱。
一個巨大的紅蜘蛛快速從地底順着石柱爬了上來。燕朗吸收了紅魔王的魔脈,馬上感知到他就是南方地府的紅魔帝。
紅蜘蛛搖身一變,變成一個赤紅衣冠的老者。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燕朗,開口說道:“十三年前青聖魔靈被你放出,我就知道會有今日的劫難。我曾想把你滅掉,魔祖卻不許——他說這是天命,不容改變。我流了三年的血淚,也沒能改變大魔靈的意願。”
燕朗冷哼一聲:“所以你就血洗我血魂族一百零八寨以泄私憤?!”
紅魔帝搖搖頭:“我南方紅魔族和這裡的人族相處多年,從沒碰他們一根手指頭;更不用說要血洗村寨。我南方地府只剩老夫一人,老夫沒有必要欺騙你。”
燕朗心想:看樣子老紅魔確實不像在說謊。如果血洗村寨不是紅魔所爲,又會是誰幹的呢?想到這裡他問紅魔帝:“除了你們紅魔族,這裡還有別的勢力存在嗎?”
紅魔帝十分肯定的說道:“如果有別的勢力存在老夫早就把它趕走了。再說能短時間殺光人族又不被老夫察覺,只有南方大神靈和魔祖可以做到。”
燕朗一驚追問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爲了嫁禍給你們紅魔族?如果是這樣,那一定是大神靈所爲。”
紅魔帝搖搖頭說道:“表面看來如此,實則不然——我看這更像是魔祖對我們的懲罰。在諸神滅魔時期,我紅魔族爲了保存血脈並沒有拼盡全力。後來我兒又背叛了師門、誘出青聖魔靈——魔祖因此對紅魔族耿耿於懷。但是他又不能親自動手消滅自己的子孫,所以才借你手來殺滅我族——這也算是青聖魔靈替魔祖清理門戶。
燕朗怒道:“你魔族的恩怨爲何要連累無辜的人族?!魔梵天這天殺的魔頭——血魂族裡有很多他的信徒,他竟連自己的信徒都不放過。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到他,我一定要報此深仇大恨!”
紅魔帝掏出一塊古樸的紅玉,對燕朗說道:“魔祖和天神一樣神秘莫測。這塊紅玉是我紅魔族的族脈——你把它吸入魔脈中,如果魔祖出現在百里之內,你就會立刻察覺到他的行蹤。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爲,要對付魔祖還差的十萬八千里。我勸你先學會到媧皇遺留的道法,纔有一線機會。不過我先告誡你:萬一你復仇成功,天也爲之毀滅——到時候如何抉擇,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燕朗凜然說道:“縱然我不滅魔梵天,也一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