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俑中的妖靈雖然無法看到這個客人,但是她卻能夠感覺到這個人和她之間有種無法割捨的關係。這個人並不是她的主人,而是她的宿命中的男人。
這世上極少有人知道魔公子是個女人,更少有人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雖然她後來做了燕騎王的妃子,但每次被臨幸時她都會略施小術矇混過關。
身爲羽族的後裔,她的身體註定只屬於一個男人。聽長輩說:這個男人來自一面神奇的鏡子,他會和羽族中每一個成熟的女人交合。
她從成人那天起就忐忑不安的等待這一天的來臨,然而不知爲什麼,這一天始終沒有到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情由『迷』茫轉爲憤怒。終於有一天,她化身爲專門收集處女和奇珍異寶的大盜魔公子;瘋狂的掠奪人間美麗的東西,來發泄她對鏡中男人的絕望。
沒想到——當她美麗的肉體不復存在、靈魂被禁錮在毫無生命的陶俑上時,這個謎一樣的鏡中男人卻出現了。
陶俑被這個男人小心的放在柔軟的獸絨毯上,帶到了一個華麗的地方。這個男人精心的擦去陶俑上的灰塵,然後用筆重新爲她畫上顏『色』。做完這一切,鏡中男人就消失了——就像他出現時一樣的突然。陶俑中妖靈猜不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只有再度陷入昏睡中。
當她再一次被驚醒時,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些神識。她看到的第一個男人並非鏡中男人,而是一個滿臉『色』·欲之相、令人作嘔的胖子。她認得這個胖子是叔黎國的福王,曾經和她做過幾筆買賣。她知道福王這種人既貪婪又怕死,所以告訴他自己真實的身份;以便讓他趕緊想辦法讓自己復活。
聽完陶俑中妖靈的講述,燕朗問道:“這麼說——你只知道是身份不明的鏡中男人將你從店鋪裡買走,其它都一概不知?”
陶俑中的妖靈說道:“我始終被禁錮在陶俑中,所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你的魂力這麼強,應該可以辨別出我說的是真是假。”?? 靈藏89
燕朗不置可否,轉向福王說道:“你馬上派人通知東方遠,就說陶俑出了問題,讓他立即趕來。”
說罷燕朗催動魔脈運行“大羅移山術”將丹房原封不動的移回原位。
半個時辰過後,下人來報:利王駕到。東方遠一臉慌張,步履匆忙的來到丹房。見到站在丹房門口的福王,聲『色』俱厲的問道:“陶俑出了什麼事?!”
福王連忙把他迎進丹房,示意他自己去看。東方遠的心思全在這陶俑之上,並沒有注意到福王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一進丹房只覺得渾身一涼,一股強大的靈力將他的靈脈封住。緊接着,福王也被靈力拉進丹房內。
駱花馬上發出靈障,封閉了丹房四周。
燕朗從丹爐後走出,對東方遠說道:“太師——沒想到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
東方遠見紅石靈王忽然出現在丹房,心中又驚又『迷』『惑』。他勉強擠出笑容說道:“原來是靈王陛下——這是要和老夫開個玩笑嗎?”
燕朗厲聲說道:“東方遠,本王沒時間跟你開玩笑。快說——你要復活陶俑中的妖靈是受何人所託,目的何在?”
東方遠一聽此言,便知福王已經招供。他狠狠的瞪了福王,傲然說道:“靈王——你現在是在叔黎國的福王府上,威脅叔黎國當朝太師。莫非你是想挑起兩國紛爭?”
燕朗喝道:“你兄弟二人身爲叔黎國的王公重臣,卻暗中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東方老先生和叔黎王在這裡,我也要不惜動用手段『逼』你說出真相!”
東方遠在宗廟親眼目睹了燕朗神乎其神的搬移術,知道他的靈力異常強大;但他抱定死不開口的原則,料想對方礙於太祖、叔黎王和悅靈公主的面子也不會殺掉自己。
燕朗早已看透東方遠的心思,立刻催動魔脈心念青巫移神術巫咒,元神離體從東方遠體內穿過。在場的人只見燕朗的元神手中握着一個暗黑『色』的人影,在無力掙扎——原來東方遠的魂魄已經被燕朗的元神抽了出來。福王早已嚇的魂不附體,伏倒在地不敢多看一眼。
燕朗的元神並沒有吸去東方遠的魂魄,輕輕一扔就把它扔回東方遠的體內。接着白光一閃,元神歸位。片刻之後,東方遠甦醒過來。他的靈魂深刻的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這種恐懼就是魂飛魄散!
東方遠驚恐的看着燕朗,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口中哀求道:“靈王饒我——老朽什麼都願告訴靈王!”
接着他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靈藏89
聽完東方遠的交代之後,燕朗和駱花都是心頭一驚。東方遠所說的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他們之前以爲已經掌握的一些情況其實背後還埋藏着更深的秘密。
原來東方遠受控於一個名叫魔門的秘密組織。這個組織異常神秘,不但從來不爲外界所知;就連東方遠到目前爲止也只認識其中一名成員——那就是他的師父,一個名叫鱗丘散人的無名隱者。正是這個人將陶俑交給東方遠,並讓他設法儘快使裡面的妖靈重獲生命。
弔詭的是:這個從未公開『露』面過的鱗丘散人卻有着多重身份;其中之一竟是東野小村莊羊集的巫醫。正是那個巫醫化身青袍人,把瑤光和心月狐帶到摩雲塔獻祭。同樣是他讓瑤光失去了神識,陷入昏睡狀態。
雖然這個巫醫在羊集村已被王老虎用鬼蚤吃乾了骨髓和腦·漿,但不知爲何燕朗總覺得他陰魂不散;偶爾的噩夢中也盡是青袍人邪惡的身影。
燕朗忍不住對東方遠說道:“羊集村只有一個巫醫——據我所知他是青魔會的人,而且他在三年前已經死了。”
東方遠告訴燕朗,無論鱗丘散人擁有什麼樣的身份他都不會驚奇,因爲每個身份都是鱗丘散人爲魔門效力的工具。而且肉身毀滅對他來說並不代表什麼,就如同普通人換了一件衣服而已。
燕朗暗想:在羊集村時,這青袍人一定故意讓他們消滅肉身的。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永遠認爲他只是青魔會的人,而不會再繼續追查下去。
燕朗想起魔公子臨死前說起她的主人時虔誠的樣子,而她的主人也正是青袍人。所以,鱗丘散人要利用福王掌握的鳳谷妖術救活魔公子也就變的順理成章了。
可是陶俑中的妖靈剛纔說,將她附在陶俑上的不是她的主人而是鏡中人。由此可見,這鏡中人和鱗丘散人之間一定有非比尋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