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我確定這就是小鬼猴,但這份喜悅在我心頭還未繼續醞釀,我便撲通一聲扎進了一片湖泊之中。
從懸崖上跳下來,這種高度落水,真猶如深水炸彈一般,我感覺胸腔裡一陣翻騰,忍不住就想吐血,但我儘量閉着呼吸快速的浮到水面上。
鬼猴站在岸邊,對我連連揮手。等我游到岸邊之時,它還伸手用力的拉我,讓我着實趕到溫暖。
“小鬼猴,你是怎麼跑的?”我摸摸它的頭,它眨巴兩下眼睛,吱吱吱叫了幾聲,反正我也聽不懂。
坐在這岸邊,我竭力開啓夜眼朝着周圍掃視,我落下來的這片區域算是個山谷,山谷下方則是一片死湖,因爲山谷周圍的山壁將月光遮擋了起來,所以今晚的月光雖然很明亮,但山谷深處依舊是漆黑一片。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小猴,我們走。”我抱起鬼猴,讓它坐在我的肩膀上,誰知這貨天生就是個閒不住的主,坐在我肩膀不停的翻找着我的頭髮,好像我頭髮裡能藏有鹽巴似的。
死湖南邊的岸上,有一條曲折的小路,而且路口直至正南方,我不由得懷疑,那個黑衣紫眼人是不是故意讓我帶到剛纔那個山崖,然後告訴我這一切的?
他說過,第三件事不方便告訴我,但讓我一直朝南走,就能知道,而我跳下山崖之後,正巧落入湖泊之中,若下方也是山石而不是湖水,我這落下來,豈不是連水晶骸骨都要甩個稀巴爛?
落水之後,恰巧這湖泊的正南方向就有一條通往深山中的羊腸小道,世間有這麼巧的事嗎?
肯定是那傢伙幫我安排好的,當即我加快了步伐,同時說道:“小猴,抱緊我,可別掉下來了。”
繞過兩段蜿蜒曲折的山路,漸漸走到山峰的另一側,這小路是圍繞着一座山盤旋而建的,等於說我是轉着圈往上走,每逢走到山峰南側,便能看到明亮的月光。
這座山峰也不知有多高,我和小猴一直走到凌晨時分,方纔隱隱看到半山坡上有一座寺廟式的建築。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寺廟。
等走近了一看,這建築頗有古代明朝時期的建築風格,飛檐流瓦,屋頂坐落瑞獸雕像,而且每一扇門前還懸掛有大紅燈籠,那紅燈籠一個比一個鮮豔,而且紅布上一塵不染,似乎像是剛掛上去似的。
不知爲何,我忽然想起當初破解拶指燈籠那個詛咒時的事情,也就是那個時候,一直在暗中保護我的二爺終於現身。
現在二爺知道了自己非人非鬼的真相後,從此一蹶不振,好在他跟西裝大叔生活在一起,晚年生活倒也不必擔心。
這建築的大門很是雄偉高大,我上前去敲了敲門,裡邊沒動靜,小鬼猴蹲在我肩頭,也伸手去學着我的樣子敲敲門,片刻後撓撓頭,像是想不明白爲啥沒人迴應。
靜靜的等候了幾分鐘。就在我快要沒耐性之時,紅的木門卻嘎吱一聲,自己打開了,我伸頭朝裡邊看看,大院裡靜悄悄的。只有燈籠內折射出來的紅光芒,與月光一起摻雜,照耀在我和鬼猴的臉上。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我側頭對鬼猴說道。
鬼猴根本沒多想,直接從我肩頭跳下。徑直就連跑帶跳的闖了進去,我趕緊跟上,剛進院子裡,就聽到一句:“既然來了,把門關上。”
聲音很是低沉,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情緒,不過不像是生氣,我點頭,回身輕輕的關上院子裡的大門,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院子的西南角,正有一個穿着長衫的人,提着掃把在清掃院落裡的樹葉。
我頓時一愣,心想不對勁?
這院子坐落在半山腰,頭頂上沒有任何樹木,既然沒樹,那又是從哪裡落下來的樹葉呢?想到這裡,我還刻意擡頭朝着山頂上望去,頭頂正上方,正是一望無際的天穹。
那人低着頭掃樹葉,就剛纔跟我說了那麼一句話。然後再也不吭聲了,我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鬼猴則是個小機靈,不停的到處亂竄。還去摘人家庭院門前的燈籠。
我說:“朋友,我們迷路了,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能在你這暫時休息一下嗎?”
我這也是沒話找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正在掃地之人,依舊低着頭掃地,他不理我。我也是納悶了,心想這人有病?沒得到人家的同意,我也不好意思進去。就這麼呆呆的站在原地,倒是鬼猴跑過來,拽着我的腳脖子往最大的殿堂里拉。
我小聲對鬼猴說:“小猴,別鬧。”
鬼猴根本不搭理那個掃地的人,還是一直拉着我,正巧此時,那掃地之人收起了掃把,將樹葉全部堆疊在了一起,這就轉身回屋,路過我旁邊之時,我看清了他的模樣。
此人年紀大概二十多歲,很是清秀的一個小夥子,留了一個小寸頭,穿着一襲長衫,遠處一看挺像和尚。
他不理我。路過我旁邊時,也根本不看我,等他回到庭院裡最大的殿堂之後,忽然從殿堂裡傳來了一句蒼老的聲音:“既然來了,那就進來。”
我心想:可能是剛纔那個掃地的小夥子進去通報了一下正主,然後正主同意我們進去了。
這下我才拉着小鬼猴進入到殿堂之內,堂中有一條蟒皮鋪就的道路,直通殿堂深處,殿堂兩側,則是擺滿了十八個座椅。但座椅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整個殿堂雖然大,但卻只點了兩盞蠟燭。
一盞在左,一盞在右,這兩盞蠟燭只能照亮附近的情景,殿堂深處的角落裡依舊是黑暗一片。
進了殿堂,一刻也閒不住的鬼猴停頓了下來,似乎殿堂裡隱藏着一種肅殺之意,讓這機靈的鬼猴也小心了起來,它抱着我的腿。很是小心。
越往殿堂深處走,就越覺得一股陰冷,殿堂正中間,坐着一位頭髮灰白,身披破布爛衫之人。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倒像是丐幫不知道多少袋長老。
“先生,我和我的朋友急於趕路,迷失了方向,能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嗎?”我語氣很客氣。但那老頭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半眯着眼,不知道是懶得搭理我,還是已經睡着了,這讓我很是納悶。怎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愛說話?
嚴格來講,這已經不是不愛說話了,這簡直就是語言障礙啊,這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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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有很多間屋子,但並不是每一間都適合你們住,你想在這裡住下來也行,去,把後院那棵柳樹上的葉子數清楚了,回來告訴我答案,你才能在這裡休息。”這老頭的語速不快不慢,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氣死人。
這不扯犢子嗎?
我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雖說年輕氣盛,但不能隨意發泄自己的脾氣,不然後果是無法想象的,我說:“老先生,您能數的清那棵柳樹上的樹葉嗎?”
他點頭,說:“當然可以。”
這話頓時讓我啞口無言,這...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腔了,鬼猴小心翼翼的拉着我就往後院裡去,似乎不想在此多停留任何一秒。
片刻後,鬼猴拉着我趕到後院,在燈籠內映照出的紅燭光下,我們找到了唯獨的一棵柳樹,而這柳樹上的樹葉,在我第一眼看到時,頓時大吃一驚。
不止是我,就連旁邊的鬼猴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