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一無所獲,哪怕是動用了我所有的權利,卻仍舊一無所獲,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邪教組織,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還有我想知道,他們究竟將我的兒子帶到了哪裡去?”
老者說着,從深陷的燕窩裡面,流出來兩行濁淚。
眼淚順着他臉上縱橫的皺紋一直流到了下巴。
看到這裡,我終於有些於心不忍了,開口道,“老伯伯,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你是想問我們爲什麼回去牛欄村對嗎?”
老伯聽到我的話,立即點點頭,“沒錯。”
我嘆了一口氣,“這麼跟您說吧,我們去牛欄村只被人逼着去的。”
老者聽後,臉上一驚,“你的意思是說,犬子當時也是被人逼着去的?那不可能!我當時的權利雖然不及心在,但是也至少可以做到,這個城市九成的人不敢得罪他,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人逼着他去的話,他在去之前爲什麼不跟我說呢?”
聽到老者的話,我苦笑了一聲。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過是說,他們家位高權重,而我們只是平頭老百姓,被人威脅是正常的,但是他的兒子根本不會。
想到這裡,我冷冷的開口道,“那如果逼迫您兒子的根本就不是人呢?”
老者聽到我的話,一下子就從凳子上面站起身來。
他拄着一隻鑲嵌了金龍的柺杖,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
他的口中喃喃的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柺杖敲擊在木地板上發出急促而沉悶的聲音。
這種位高權重的人,說話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但是這會兒,他整個人開始變得慌亂,失了方寸。
我這個年紀的人 ,雖然看不懂這種老謀深算之人,但是此時,我心裡面卻隱隱有一種感覺。
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這麼多年的調查無果之後,他肯定是往這方面想過,只不過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許久,老者重新回到了座位上面,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一些,“你這話當真?”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並不確認,但是你可以回想一下,在你的兒子去牛欄山之前,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表現。”
老者聽到這裡,臉上的神色古怪起來,但是他仍舊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在去牛欄村之前,的確是有了一些不用尋常的體現。”
“他都做了什麼?”我眯了眯眼睛。
這老者大概是愛子心切的,在這個時候,雖然,我問了不少的問題,老者卻並沒有拒絕的意思。
“他……那個時候幾乎每晚都帶不同的女同學回來,我那個時候,是不同意這種作風的,但是他的母親卻認爲這是好事兒。”老者的臉上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還有呢?”我繼續問道。
老者又艱難的開口道,“還有一次,他的母親在他的衣服上發現了大量了的血跡,而且我看到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冷漠,我太瞭解那種眼神了,因爲那分明就是一個殺人兇手的眼神。”
他說到這裡,忽然就停止了,眼神狠狠的看着我,“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現在不說點什麼,這老者快要發怒了,就開口說道,“他所經歷的事情,我都能夠想象,因爲我現在正在經歷着。”
聽到這裡,老者頓時吃驚起來,“你正在經歷?那你可知道這一切的幕後兇手到底是誰?”
我搖搖頭,“並不知道,但是我都必須按照他下達的命令卻完成任務,否則的話,我們就會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令公子還有他的那些同學,應該是在牛欄村的時候,沒有完成任務,所以都已經死了。”
老者聽到我說出死字的時候,整個人頓時一震。
“這……這不可能。”
我帶着一絲的苦笑看着老者,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提前知道的話,畢竟早晚是要面對的。
他說着說着,就一下子從嘴裡面噴出了一口鮮血 ,
這時,就見忽然有人闖了進來,然後準備攙扶着老者離開 。
那人進來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這一切都是怪我似的。
我也沒有想到,老者反應會這麼大。
但是,後來的時候覺得,應該是老者這麼多年的期盼突然之間落了空,然後內心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吧。
但是,老者並沒有就此離開,他讓自己逐漸的平靜下來,雖然他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任是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至於幕後的黑手,我也一直都在調查,但是現在還沒有結果,我想問問您知道當時他們班級裡面,還有沒有幸存下來的。”我開口問道。
最後,老者打個一通電話問過之後,給了我一個地址和聯繫方式,說是當時他們班裡面唯一剩下的一個倖存者,但是情況十分不好。
我當時並不知道老者說的這個情況十分不好是什麼意思。
臨走的時候,老者問我,他還有沒有可能跟他的兒子見上一面。
我想了想之後,回道,“有可能。”
但是,再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兒子是死是活就不好說了,當然後面的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因爲我覺得既然,他已經懷着這個期盼活了大半輩子,那幾讓他繼續期盼下去吧。
離開這座古老而莊重的別墅,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
先是之前的鬼司機告訴我,去過牛欄村的人不止我們一批,後是那位位高權重的老者告訴,在十八年前,他的兒子就已經經歷了這樣的事情。
這些消息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之前的時候,我還因爲只要我們在經歷這些事情,還存在着一絲的希望,我們或許可以打敗凌晨兩點半,然後繼續活下去。
但是,現在呢?
凌晨兩點半的力量涉及的時間之長,範圍之廣,根本就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仍舊沒有一個人能夠對付得了凌晨兩點半。
那麼,憑什麼我們就能夠對付得了呢。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鋪天蓋地的將我整個人淹沒。
站在公路旁 ,我看着一輛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耳邊響徹着這個城市的喧囂。
曾經那種貧窮而自由的生活,於我而言,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不同的未知的某個角落裡面,正上演着一幕幕跟我們一樣的場景。
想到這裡,我將老者給我的關於那個倖存者的信息的紙條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裡面。
我們不能夠認輸,只要還有一線的希望,就要好好的生存下去。
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出租房裡面。
我拿着鑰匙,將房門打開的時候,看到李銀成正舉着一個拖把對着我,把我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玩意兒?”我開口說道。
李銀成支吾了半天,“我……我還以爲又是那一羣人呢?”
我聽後翻了翻白眼,還真是夠慫的,要是真的是那一羣人的話,你那個拖把夠幹什麼的?
“你沒事兒吧?”反應過來之後的李銀成,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我搖搖頭,事兒倒是沒事兒,就是有點累。
而且是又累又餓。
李銀成開口道,“現在已經是吃飯的點兒了,我請你去吃飯吧?”
我看了一眼李銀成,想來應該是作爲室友的一種示好,正好我現在也餓了,就欣然同意了。
我們去的是,附近的一家翠竹樓火鍋。
等火鍋的檔口,李銀成就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只是簡單的跟他說,他們呢是想要調查一件事情,但是整錯了,以爲我這裡有什麼線索,看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放我走了。
李銀成聽罷,點點頭,喝了一口水,暗自嘟囔道,“還真是,怪事兒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我也喝了口水,既然是出來跟人吃飯了,總要找些話題來說。
聽到他說怪事兒 ,我就有意無意的開口了“你那也有怪事兒啊,啥事兒啊?”
這會兒,我們點的菜已經上來了。
我們要的是鴛鴦鍋,我吃辣,他不吃辣。
所以撿着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就往辣鍋裡面放了一堆。
看着鮮紅一片的辣鍋,我不由咕咚嚥了一口口水。
在荒村裡面的時候,可是沒有機會吃到這些好東西。
這會兒,李銀成一邊往鍋裡面放菜,一邊開口說道,“就是,我們昨天的時候,我們在解剖室裡面解剖屍體,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我向來是知道這警察局裡面的法醫總會經歷一些稀罕事兒,所以聽到李銀成這麼說的時候,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繼續往下說。
李銀成嚥了口唾沫,我看到他的喉結隨之上下移動了一下,他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們昨天解剖的那個屍體啊,他的腦袋裡面根本就是空的。”
聽到李銀成這麼說的時候,我一下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腦袋裡面是空的?”
我拔高了聲音,李銀成趕緊示意我小點聲兒,
“怎麼個情況,你快點說說。”我催促道。
李銀成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湊近我,低聲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