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還是什麼也記不起來。但是看來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龍奮膽便每天照舊出去乞討。
這日晚上，大夥圍坐吃飯。
龍奮膽總是把好吃的留給葉青。
有個中年乞丐有點看不過去了：“我說，龍老杆兒。咱們大夥兒敬您，不僅僅是因爲您老本領高。更因爲您老待我們大夥像兄弟。您老最講公平。”
龍老杆兒見那人似乎有話：“賴狗兒，你有什麼屁快放？”
那賴狗兒道：“老杆兒，不是咱小氣。您老最公平了。咱有話也不藏着掖着。
咱們這是丐幫。大夥都是討飯要飯的。
不像那些大戶人家有錢人。咱們這每一口，每一餐，都是大夥辛辛苦苦討來的要來的。都是乞丐。都不容易。
先前他傷重，病着。本來咱們就有幾個人輪流照看。尤其是奮膽兄弟。這些天，這些的兄弟的三餐，我們大夥分攤了。咱沒有怨言。誰叫葉兄弟是您老的朋友，是奮膽兄弟的拜把子！
不是我們不夠朋友。您老說的，不勞不食，一日不作一日不吃。
要說這葉兄弟在咱這兒做幾天客。咱儘儘地主之誼。款待，都是應該的。
如今葉兄弟好了。還要咱白白供養着。龍老杆兒，您老德高望重。您要說句該着，咱也認了。誰叫咱天生是賤胚。您老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龍奮膽道：“賴狗兒，就你話多。葉大哥以後的飯，都算我的。不要兄弟們吃虧，行了吧？”
龍老杆兒看來一眼其他人。有不少人也有這個想法。
有脾性直爽的，跟着附和。有些不說話的，看神色，也似乎有些不滿。
葉青放下手中的饅頭。
龍奮膽看到，勸道：“葉大哥，你別聽他的。你儘管吃。以後都算我的。別管他們。”
葉青見龍老杆兒爲難。確實，當大家的，最怕底下人認爲上頭不公平。產生分歧，容易離心離德。當頭兒的也就沒了威信。沒了威信，以後就不好管了。
葉青笑了笑：“奮膽。我沒事。”葉青對着賴狗兒道：“這位大哥說的沒錯，不作不食。大夥兒這些天已經爲我付出很多了。不能再讓大夥兒爲難。”
龍奮膽還要說。葉青阻止。
葉青對龍老杆兒道：“大叔，您別怪賴大哥。您是老杆兒，處事理當公平。大叔，從明天起，我跟大夥一起出去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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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說完便道一邊靠着牆坐着。
龍奮膽還想勸葉青。葉青堅持不吃。
葉青在黑夜中靜靜坐着。
葉青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動。
葉青也沒怎麼想。自然而然的，伸出右手，略微一想。
右手掌心突然出現紅光。葉青仔細一看，竟然有一隻火紅的鳥在掌心上方盤旋飛舞。那火鳥，全身火紅，拖着長長的尾巴。翅膀像鷹，頭和嘴像公雞。葉青第一想法，這就是‘鳳凰’？
感覺到有人走過來。葉青心念一動，鳳凰消失。
葉青一看是龍奮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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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葉青便要跟着龍奮膽出去‘討活’。
出門前，龍奮膽看了看葉青的臉：“葉大哥，你這樣不行。雖然衣服像乞丐，臉太乾淨了。還有，你額頭這個痕跡，也要遮擋一下。”
龍奮膽跑到旁邊摸了一點泥，往葉青臉上摸。
葉青想想也是，看着龍奮膽臉上也髒兮兮的，太乾淨了，是不像。
龍奮膽臨走還是勸道：“葉大哥，要不你還是別去了。這不是你乾的活。你本來就不是我們丐幫的人。你放心，我現在一天能討到不少。夠咱倆吃的。”
葉青笑笑：“你都能幹。我爲什麼不能幹。走吧。這幾天已經夠麻煩你了。再說，不能讓大叔爲難。”葉青還是叫龍老杆兒大叔。
龍奮膽見葉青堅持，只好帶着葉青。
龍奮膽邊走邊介紹：“葉大哥。我先給你講講咱們乞討的一些技巧。”
葉青心裡奇怪，笑笑道：“這乞討還有技巧？”
龍奮膽道：“葉大哥，你可別小瞧這乞討的門道。葉大哥，你先跟着我。看我做。”
二人來到欽州城大街。
龍奮膽指着跪在地上的一個乞丐講解道：“你看到那個沒。那種佔着一個地方。擺一個碗，等人施捨的，屬於‘坐乞’。坐起通常會選定一個固定的地盤。每個乞丐‘坐乞’都有自己的固定地盤。別的乞丐不能肆意搶佔。坐乞的所有技巧歸結起來，就是‘賣慘’。你看到他沒？臉上貼着藥膏。臉上弄出流膿，還推，幫着繃帶。”
葉青一看，還真是。那髒兮兮的繃帶上面還滲着血跡。葉青問道：“他的腿是自己打斷的麼？”
龍奮膽看白癡一樣笑道：“他的腿根本沒斷。連傷都沒有。那血不是雞血就是蛇血。臉上的傷也是假的。”
葉青驚訝的直咋舌。
龍奮膽一看，說道：“看葉大哥這情形，坐乞你肯定做不來。坐乞不僅要賣慘，還要會給人下跪，求爺爺告奶奶。葉大哥。你再看那邊。”
葉青順着龍奮膽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個乞丐到處追着人要錢。
龍奮膽道：“像這種就叫‘行乞’。‘行乞’的竅門就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要隨機應變，會說恭維話。”
葉青一臉茫然。
龍奮膽說道：“葉大哥，我先給你做示範。你先看着。你比方說，這種富太太。一般是最容易要到錢了。你只要追着她，不停說好聽的話。一般她們都會給一點。你看我。”
葉青看龍奮膽端着破碗，笑盈盈的追了上去。那富婆一臉嫌棄。想要哄走龍奮膽。龍奮膽鍥而不捨，嘴裡還不停的說着什麼。那富婆被龍奮膽癡纏不過。不耐煩的掏出兩個銅幣丟進龍奮膽的碗裡。龍奮膽又點頭哈腰的連連道謝恭維。
龍奮膽回來，撥着兩個銅幣給葉青看：“葉大哥你看。這種富太太好面子。你只要鍥而不捨，她們一般都會顧及面子，多少給點。缺點就是，一般都吝嗇小氣。給的不多。不夠一天多來幾個這樣的富婆。這一天的飯錢是沒問題了。”
這時龍奮膽又指着一個穿着華麗的老爺，撇撇嘴道：“葉大哥，你看那位。要是遇到這樣的，就不要去了。這種富人，多是爲富不仁，心腸壞透的。你要是纏着他，搞不好要討一頓打。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去惹他們。”
葉青還在看着那位腸肥腦滿的老爺，踱着步子走遠。
龍奮膽像是發現了什麼，拉拉葉青：“葉大哥，你看那邊。”
葉青順着龍奮膽的手指放心。看到一個羞羞答答的俏麗姑娘，旁邊還有一位身着華麗服飾的公子。看情形，那公子必定是在討好那位小姐。
龍奮膽道：“遇到這種，就是交好運了。你看到那位小姐沒？再看那位公子。那公子一定是想討好那位小姐。那小姐看來也對公子有意思。你只要讚美那位小姐美，誇兩人天生一對，白頭到老什麼的。那公子被說到心坎了。一般都會高高興興的給賞。尤其是當着心儀姑娘的面，往往不肯被姑娘小瞧。出手都很大方。葉大哥，你看着啊。”
龍奮膽小跑跟過去。先是對着那姑娘說了一串什麼話。只見那姑娘捂着小嘴，嗤嗤嬌笑。龍奮膽又對着那公子一通恭維。那公子展顏哈哈大笑。順手掏出幾個銀幣，丟進龍奮膽的破碗。那公子似乎還誇讚了龍奮膽幾句。
龍奮膽開開心心跑回來。
龍奮膽把破碗遞到葉青面前。葉青稍微一數，竟然有五六個。
龍奮膽喜笑顏開：“葉大哥，看到沒。要是遇到這種‘肥活’。幾天的飯錢都有着落了。”
葉青不禁對龍奮膽刮目相看：“奮膽兄弟，誰說你笨的。我看你這不是很聰明嗎？”
龍奮膽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葉大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也是捱了好多打，好多罵。才學會這麼點。還有就是今天運氣好。開市大利。說不定是葉大哥你給我帶來的好運哩。葉大哥。你也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