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
在我噴灑過試劑的那個地方,出現了很淺的淡藍色。這種顏色說明,這個地方原先的確是存在血跡的,而之後被人爲的擦掉了。
這個結果……並不是很出乎我的意料。至少從現在情況來看,眼前這個男人就很可疑了。
“您爲什麼平時都不用照明燈呢?我覺得只用一個蠟燭的話,屋子裡應該不夠亮吧……”丁玉蘭還在問着問題。
“燈?要那種東西幹什麼。”男人不屑地說道。
“您這窗戶是朝着北的,陽光應該是很難射進來的……而且一到晚上應該更黑吧。”
“不需要那種東西。”男人像是強調似的又說了一遍。
“啊……”丁玉蘭無奈的笑了笑。
“對了……您身後那堆木頭……”我指了指男人的身後,“是什麼時候堆在那裡的?我記得昨天我來拜訪的時候好像沒有那堆木頭吧……”
“今早。”男人說道,“我在用木頭做東西。”
“這樣啊……”我笑了笑,“您是把工具都做工工具都收起來了嗎?”
“是的。”男人迅速的說道。
“嗯……”我回頭對丁玉蘭比了個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
“嗯,那好吧……今天就先問到這裡吧,感謝您的配合。”丁玉蘭微笑着站起身,“最後想問一下,您的名字是……”
“吳言。”男人並沒有起身,只是他一直盯着桌子的雙眼終於擡了起來。
吳言……這名字還真挺像他的樣子的,無言……
“嗯……吳先生,那我們先走了。”丁玉蘭說道。
“……”吳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其他動作。
見此狀,我和丁玉蘭也沒再多說什麼,便識相的朝門口走去。
“呼……”
一陣輕風吹過我的耳朵。
“嗯?”我朝周圍看了看。門窗全是緊閉的。
蠟燭的火花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和昨晚一樣,哪裡來的風……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小米?”丁玉蘭問道。
“啊,沒什麼……先出去吧……”
………
“詭異的男人。”丁玉蘭嘆了口氣,“什麼都不願意說……”
“昨晚我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比現在詭異多了……”我說道,“不過還好……至少今天在他的房間發現了一些線索。”
“那裡竟然真的有過一片血……看起來這個男人很可疑啊,只不過沒能調查一下房間的其他地方……”
“噢?……但是我覺得,你似乎留下了一些證據啊……”我壞笑一聲,立刻伸出右手朝她的胸伸過去。
“幹什麼?襲胸?”丁玉蘭嚇了一跳,立刻本能的抓住我的右手。
“哎喲,玉蘭姐,你別裝了。”我微笑道,“我也真是佩服你……能想到把相機安裝到那個地方……”
“……切,被你發現了啊……”丁玉蘭不爽的搖了搖頭。
“要不然你以爲我真襲你胸啊……那麼平……”
“你說什麼?”丁玉蘭立刻瞪了我一眼。
“沒……沒什麼,多吃點木瓜……”我故意撓了撓頭。
“哼……”丁玉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處,“至少安在這個地方,其他人也不敢輕易地來確認這有個微型相機吧?”
“可如果有那種人專門愛看女生的胸怎麼辦呢?”
“他看就看,但別讓我發現,要不然我會廢了他了。”丁玉蘭露出一種透着寒意的微笑,“比如說你……”
“我可沒有啊!”我趕緊揮了揮雙手。
“那你怎麼發現相機的?”
“拜託……玉蘭姐,因爲你和那個男人聊天的時候,坐的太直了……估計是要用胸口那個高度做點什麼吧……而且我可是注意到了你一直在向四周轉身噢。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在胸的地方安裝了相機啊……”
“呵,不愧是大偵探。”丁玉蘭像是嘲諷般地笑了笑,“照片回去再看。我就不信還弄不出那個男人的信息了。”
“那李野先生的事情怎麼辦?”我問道。
“還能怎麼辦?咱們已經找過一圈了,但沒有收穫啊……等到晚上再看吧……”丁玉蘭緩緩說道。
………
下午5點。
曉陽終於醒了過來,只不過現在身體非常虛弱,所以還一直在牀上躺着。
“在這邊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曉陽緩緩地喝完熱水將杯子放在一邊,便開始抱怨起來,“不就找個人麼……又是摔跤又是發燒的,好氣啊!”
“比起這些,我覺得你能活着就是個幸運了。”我說道,“萬一那會兒襲擊你那個人不是迷暈你而是直接給你一槍的話,咱們就只能下輩子見嘍。”
“切……從背後偷襲我……要是讓我抓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曉陽帶着絲絲怒氣說道。
“對了曉陽。”丁玉蘭說道,“在你被迷暈前你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啊?”
“我什麼都沒看到啊!”曉陽提高了聲音說道。
“老姐,冷靜哈,說話這麼大嗓門是很費腦細胞的。”我微笑道。
“可我就是什麼都沒看到啊!”曉陽不服氣地說道,“我就是出門想找你們,然後看到門開了個小縫,裡面還有動靜,我就湊過去想看看,誰知道一塊布就直接捂住我了……”
“好奇心害死貓啊……你還是感嘆一下你什麼都沒看到吧,萬一看到了說不定你就見不到我們了。”我帶着笑容說道。
“我說你這人,是嘲笑我是不是?”曉陽突然對我怒目而視。
“啊?怎麼可能呢……我哪敢嘲笑你啊……”我趕緊擺出一副害怕的姿勢。
“敢嘲笑我,等着我到時候廢了你!”曉陽威脅般的揮了揮拳頭。
“好啦,曉陽你先好好休息吧。”丁玉蘭微笑道,“不過剛纔有個情況還是值得注意的……那個門爲什麼會開一個小縫?”
“的確……潛入者按理說應該會從裡面把門鎖死纔對……難道說,是無意中忘記關門了?”我緩緩地說道。
“忘記關門了?沒有這麼蠢的犯人吧……”
“等等……曉陽,你剛纔說,門開着一條小縫,裡面還有動靜?”我對曉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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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不然我也不會注意到門開着條縫的。”曉陽答道。
“門裡面有動靜……說明房間裡有個人,然而又有人從背後偷襲了你……也就是說,犯人是兩個人!”我肯定的說道。
“兩個人?……好像有道理啊……”丁玉蘭略帶吃驚的說道,“兩個人的話……目前案件的情況恐怕就有些變化了……”
“對了,曉陽,你是怎麼從牀上醒過來的?”我再次對曉陽問道。
“啊?什麼意思……就這麼正常的醒了啊……”曉陽對我這個問題似乎很迷惑。
“我的意思是,就是像正常睡覺那樣醒來的?還是別的……”
“嗯……應該是……”曉陽單手託着下巴開始回憶,“對……好像是,做了個噩夢吧……”
“噩夢?能回憶起內容嗎?”我追問道。
“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是個噩夢……”曉陽皺了皺眉頭,同時緊緊閉上了眼睛,“啊……不行啊,好模糊……”
“沒關係……人在做夢時本來就沒有記憶力的……”丁玉蘭輕聲說道。
“不……我是有點印象的……”曉陽還在仔細回憶。
“小米,你問她的做夢內容幹什麼?這好像和案子沒啥關係吧……”丁玉蘭疑惑的對我說道。
“管家對於發燒這種情況的處理應該是經驗很老道了……”我小聲說道,“畢竟曉陽醒來的時間和預測時間差了四個小時……雖然有可能是體質問題或者藥效問題……但我還是覺得管家的判斷按理說相差不會這麼大……”
“這跟她的夢境似乎也沒關係吧……難道說做噩夢就會提早醒來嗎?”
“不……重點並不是噩夢……”我看了正在苦思冥想的曉陽一眼,“而是那個誘發噩夢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誘發?……難道說……”
“地震……”曉陽突然輕聲低語了一句。
“地震?”丁玉蘭疑惑的問道。
“嗯……好像發生了地震,然後一聲巨響,房子塌了……”曉陽繼續說道。
“地震……巨響……”我自言自語的重複着這些詞語,“之後你就醒過來了是嗎?”
“應該是……這些是我唯一能想起來的事了。”曉陽說道。
“明白了。”我滿意地微笑了一聲,“我去李野的房間再看看。陸小霞女士應該不在吧?”
“聽管家說她好像出去了。應該是去找李野去了吧。”
“嗯……那正好,我去看看……”
………
似乎陸小霞依然沒有回過房間。房間裡的東西看上去還是在原來的位置。
我徑直走向了窗戶。
李野的房間與曉陽的房間中間只隔着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是明金的。根據他所說的來看……
………
“您也聽見那聲槍聲了?”
“聽見了,我可就在隔壁啊。”
………
槍聲響起時他正在房間裡……那麼在這之前,也就是犯人潛入進去的期間……他應該是不在房間裡的……
我一把拉開窗戶。
清新的空氣瞬間涌了進來。
很清爽啊……我將身子探出去看了看。
每兩個窗戶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如果說這個窗戶的地方發出一些聲音的話……曉陽的房間恐怕是能夠聽見的。
所以她才能夠提前醒來吧……這可是犯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話說回來……犯人潛入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呢?”我一邊思索一邊在這個房間裡不停的踱步,“一般能想到的……就是找東西吧……”
“一個人在屋內找東西,另一個人在外面望風……這應該也能解釋屋內爲什麼一點都不散亂了。因爲他完全可以不慌不忙的找……”
我走到了牀頭櫃的地方蹲了下去,輕輕拉開了那層抽屜。
抽屜裡裝着一沓打印着文字的紙張。第一張的字也很明顯:夏目公司與三木公司的合作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