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喇……”
一陣紛亂的雜音之後，耳機裡的聲音逐漸變得穩定起來。
我也馬上皺起眉頭，開始全神貫注地聽着這段通話。
心跳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我深吸了一口氣。
………
“喂，有什麼事嗎主人？”李漢生的聲音首先響起。
“漢生啊，現在晚飯做的怎麼樣了？”這是另一個略顯低沉的男人的聲音。應該就是謝森的聲音了吧……
“快做好了。”李漢生說道。
“嗯……”謝森的聲音短暫的停了一下，“我這邊暫時有點事情要處理，今晚我就不回去吃晚飯了。”
“啊？不回來了嗎？”李漢生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
“嗯，可能會晚一些回去。刑警那邊就由你先來照顧一下吧。”
“嗯好的。”
“砰……”
“那就先這樣吧。”
………
通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很簡短的一段通話，而且聽起來也是很普通的一段對話……
“聽完了？”賈凌風帶着一絲奇怪的笑容向我問道。
“完了。內容還是很短的。”我微微皺了皺眉，“但是……有一個東西很在意啊，我再仔細聽聽……”
說完，我便再次按下播放鍵，並戴緊了耳機。
………
“嗯好的。”
“砰……”
………
沒錯，是類似重物落地的聲音。聽起來很輕……而且也很快，就是一瞬間的聲音。
“管家先生，”我問道，“您還記不記得……在您那時候聽電話時，有沒有什麼重物掉在了地上？”
“重物？不記得有過啊。”李漢生一臉茫然，“我只是在聽電話，並沒有太在意周圍的事……但的確沒人給我提過這個事……”
“那也許是在比較遠的地方，有重物掉下去了吧……”我自言自語道。
“比較遠的地方有重物掉下去……”賈凌風說道，“那得是個多大的重物啊，肯定會引起別人注意吧？但事實上，並沒有人提到過什麼重物掉下去……”
“……那難道說，並不是什麼重物掉下去的聲音嗎……”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再一次開始思考，“和重物落地相似的聲音……而且聲音很大，但並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難道說！是……
“管家先生，謝森先生的房門平常都一直鎖着嗎？”我迅速問道。
“是的。主人出去的時候，房間門一直是鎖着的。”李漢生點了點頭。
“那他的房間的隔音效果怎麼樣？”
“那間房間的隔音還是很好的。應該說這裡的房間隔音效果都不錯。”李漢生說道。
“這倒的確是。當時我們在下面也沒有聽到陳鬆用腳蹬玻璃的聲音。”丁玉蘭說道。
“可我明明聽到了……還把我吵醒了……”曉陽不服氣地嘟了嘟嘴。
“喂……重點不是這個啊……”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房間的隔音效果如果很好的話……一般重物掉下去的聲音很難被察覺……但那個聲音卻被電話捕捉到了……這得是多大的重物……或者說，這根本不是重物……”
“哈，你這人，還真是酷愛裝逼啊。”賈凌風貌似用鄙視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直接說這是槍聲不就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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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感到心裡一震，“你這人專門來拆我臺的麼？ ”
“呵呵……只是想讓你裝逼也拉我一個而已……”
“喂，你們倆……別自嗨了，解釋一下行不？”丁玉蘭用一種不爽的目光看着我們，“哪裡來的槍聲啊？什麼意思啊……”
“就是槍聲啊。”我攤了攤手，“那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實際上是謝森房間裡發出的槍聲。”
“謝森房間裡的槍聲？”丁玉蘭愣住了，“怎麼會有槍聲……”
“說明那個時候開槍了啊，你還真是反應慢啊。”賈凌風淡笑着拍了拍丁玉蘭。
“哼……”丁玉蘭像是裝嫩般的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可是謝森不是晚上被殺的嗎？那個時候會是誰開的槍呢……開槍似乎也沒什麼目的啊。”曉陽說道。
“那我就猜一猜嘍。”我笑了笑，“下午那聲槍聲，只不過是爲了在牆上留下彈痕罷了……”
“留下彈痕？”丁玉蘭瞪大眼睛看着我，“那個彈痕……難道不是晚上謝森被殺時留下的麼？”
“看樣子應該不是噢。”我攤了攤雙手，“謝森應該是在別的地方被殺的吧，只是有人把他的屍體在之後重新運回了他的房間而已。”
“可是謝森的房間不是鎖着的麼……”
“的確是鎖着的，但房間鑰匙是一定在謝森身上的。”賈凌風說道，“因爲那個房間只有一把鑰匙，沒有其他任何備份鑰匙。”
“這樣啊！”曉陽醒悟般地拍了拍掌，“只要找到謝森，就能搶到房間鑰匙。然後就可以自由進出謝森的房間了。”
她的聲音突然停了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是……要把屍體運回來的話，該怎麼辦呢？總不可能直接從大門這麼招搖的進來吧？”
“運屍體啊……這個方法，我猜和我們見識過的某個方法也許是一樣的呢。”我神秘地笑了笑，“只不過那個方法是在其他的房間被使用的……”
“其他的房間……啊！是李野的房間嗎？”曉陽興奮的一擊掌，“也是用繩子嗎？不過這可是三樓吶，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高……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啊。”我輕呼了口氣，搓了搓手掌，“首先……兇手將謝森從窗戶拉進房間裡，是在黑夜。房間裡一般都是拉着窗簾，就算沒有窗簾，也很難看清外面的東西。而且……”
我擡頭看了看謝森房間的方向：“謝森房間裡可是有個看似被遺棄的跑步機啊……”
………
“這個跑步機很奇怪啊……跑步臺上全是灰塵，但操作檯上怎麼很乾淨啊……難道還有人只觸摸操作檯嗎？”我疑惑的說道。
………
“現在差不多懂了……那個操作檯，本來就可以當天然的支撐點和定滑輪啊，完全契合繩子，正好還可以給拉的人省點力。”我說道，“所以操作檯纔會比較乾淨吧……”
“犯人就是藉着那臺跑步機將謝森從樓下拉上來的嗎？”曉陽說道，“那犯人就肯定是公寓內部的人了吧……至少肯定很瞭解謝森的跑步機……”
“或者說可是經常進入謝森房間的人。”我笑了笑，“按理說……犯人的人選應該是很明顯的，但我現在怎麼都想不通啊……犯人的動機……”
“對啊……親人作案，這怎麼會有動機啊？”曉陽依舊是一臉的不相信。
“怎麼不會有呢？”賈凌風攤了攤手，“我們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現象而已，這個案件中錯綜複雜的內幕，也許我們還一點都沒有看到呢？探案的時候，我們有一條準則就是，永遠不要認爲自己已經瞭解了這個案件的所有真相。”
“有道理……”我低笑了一聲，“也許對於作案動機的方面，需要犯人自己來說明呢……我們現在的工作就是指出那個最可能的犯人吧。”
“你已經知道了？犯人的身份？”丁玉蘭一臉詫異的看着我。
“應該……是的吧。”我仰了仰頭，露出一抹微笑。
一個個畫面在我腦海中緩緩地飄過。這幾天來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
模糊的碎片，也漸漸完整的組合到一起。
沒錯，犯人，應該就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