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東躲西閃,兩個女鬼竟然一人抓住我一隻胳膊,張着大嘴就向這我的脖子咬去,兩個小鬼也一人摟住我的一條腿,張口就咬。
這真是純力量的對決,我使了老大勁,也沒有把他們甩開。眼看着四張嘴已經快要捱到我了,霸王·長江竟然還沒有把羅盤排好。你妹啊,這是要死的節奏嗎?
突然,四道黃符,從霸王·長江手中打出,準確地打在她們身上。瞬間感覺抓我胳臂的力道在減弱,我趕快掙開閃在一邊。
長髮女鬼被肩上的黃符鎮住,遲疑了一下。但隨着她的一聲冷笑,黃符竟然被她用手揭了下來,撕了個粉碎。很快,四張黃符的碎末都被拋在地上。
霸王·長江迅速咬破右手食指,鮮血滴在一條紅絲線上,然後把紅絲線拋開,竟然是一張紅色的大網,把那四個鬼都網在了裡面。接着,紅色的大網不斷收縮,四個鬼被緊緊綁在一起。霸王·長江拿起羅盤朝他們照過去,一道黃光射出。又是一陣慘烈的嘶叫,兩個小鬼消失了,只留下兩個挺着大肚子的白衣女鬼。
兩個女鬼在紅網裡痛苦地嘶叫着,不斷地扭曲着身體。紅網已經把她們牢牢地捆在一起,任憑他們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紅網的束縛。
套間的門被打開了,竟然是辛偉!
剛纔他一直睡在外面的套間,對裡間情況當然不瞭解。霸王·長江爲了防止有人搗亂,把套間的門和所有窗戶都貼上了黃符。門一打開,我心裡一驚,還以爲有人來搗亂了,看清是辛偉,才覺得我的精神有點過於緊張了。
“你倆人幹什麼呢,怎麼還有女人的叫喚聲,出什麼事了?”辛偉一臉疑惑,看到網裡的兩個女人,顯然吃了一驚。
我上前趕快把門關上,示意他別再說話。不過每次聽他說話都覺得挺親切,帶着周口方言的味道。辛偉看到霸王·長江用羅盤照着女鬼,當然知道利害,自然也不再問了,魄靈針已經捻在手裡。
好一會兒,只聽“砰、砰”兩聲輕響,兩塊黑色的陰牌從她們脖頸上彈出,兩個女鬼也停止了嘶叫,慢慢站起身來,霸王·長江也收了紅網。
“我這是在哪?”長髮女鬼有些害怕。
“放心吧,你們已經安全了。”霸王·長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聽到這裡,兩個女鬼都顯得很高興,不停地說着謝謝。
“你們怎麼被困在劍裡了?”我問。雖然霸王·長江已經推測出了大概,但我還是想知道得詳細點。
兩個女鬼對視了一下,神情有些漠然。長髮女鬼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淚都留下來
了:“我苦命的孩子啊。”
短髮女鬼也撫這大肚子不停地抽泣。哎,現在看着兩張俊俏的臉蛋挺惹人愛憐的,剛纔動起手來竟然如此兇狠。
“人各有命,這輩子沒有緣分做母子,希望下輩子能夠圓了你們的母子願。”霸王·長江又恢復了那種冷漠的表情。
兩個女鬼聽到這話也不再哭了。短髮女鬼說:“那是在我即將生產的時候,眼看預產期就要到了,我和婆婆打車去醫院準備辦住院手續,誰知出租車在一個路口,竟然被闖紅燈的水泥罐車撞翻了。出租車翻車後在路上滑了好遠才停下來。等我反應過來,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受傷,但婆婆已經暈倒在車裡。我怎麼喊都喊不醒她,就想着打一二零叫急救車。可是我看到電話,怎麼摁都不顯示號碼,我焦急地請周圍的人趕快打電話叫急救車,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理我。我實在沒有辦法就急忙往醫院跑,希望把醫生叫過來救我婆婆。誰知道我一跑起來竟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飛一樣,汽車都被遠遠甩在身後。”
“忽然,一個戴着紅帽子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攔住我,說我已經死了,讓我跟他走。我當時還不相信,他拿出一面鏡子在我臉前,鏡子裡竟然沒有我的臉!我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這對我來說真是晴天霹靂,我自己死了倒也就算了,可是,我可憐的孩子還沒有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跟我去了。我捧着肚子嚎啕大哭,那中年男子勸我不要傷心,如果只是爲了孩子,他可以想辦法保住我的孩子,讓孩子順利出生。”
哎,水泥罐車,又是水泥罐車!在新聞上已經不知道看到多少起因爲水泥罐車發生的車禍了,在鄭州的地界上,水泥罐車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形殺手!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車禍是因爲它的闖紅燈、超速造成的。
短髮女鬼繼續講道:“於是我跟着他到了一個小屋裡,他盤坐在地上,拿出一個小甕讓我鑽進去,說是這樣就能夠保證我的孩子順利出生。爲了我的孩子,我當然什麼都願意做。但這麼小的一個甕,我怎麼能夠進去呢?那男人說我現在是鬼,只要想進去,就可以進去。我摸摸自己的肚子,雖然不能看到我的孩子出生,但知道他能活下去,我也就心安了。我把心一橫,果然鑽了進去。”
“我鑽進小甕裡面,發現裡面都是蠍子、蜈蚣之類的毒蟲,我噁心的差點又暈死過去。但是爲了讓我的孩子能夠出生,什麼樣的罪我都認了。那些毒蟲在我身上爬行、撕咬,中年男人又往裡面倒了很多又腥又臭的液體。我覺得自己真的受不了這種罪,自殺的心都有了。但是,想想我就要出生的孩子,不管遭受怎樣的折磨,我都得咬緊牙關挺過來,不能讓我的寶寶還沒出生,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的爸爸就隨我走了。”
聽到這裡,我心裡真的很難受,辛偉的臉上也滿是難過的表情。倒是霸王·長江,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變化。母愛,無私的母愛,爲了自己的孩子,竟然遭受到這樣的折磨。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知道這些,就算不能出生,心裡應該也很安慰了吧。
“我在小甕裡面過了七天七夜,中年男人才把我放了出來,然後用一塊木片插進我的脖子裡。我不但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竟然還要受到他的擺佈,最後把我困在一個大樹邊。我和我苦命的孩子啊······”
說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哭起來。
長髮女鬼的遭遇也和她差不多,橫死,遇到戴紅帽子、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然後被騙去煉魂,接着被拘禁。
巴倫篷,簡直就是禽獸不如,惡魔!竟然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一個孕婦,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煉製血靈降!我心裡罵了他十萬八千遍,還是不解氣,辛偉也氣得手指顫抖。倒是霸王·長江,好像依然很淡定。我知道他不是因爲漠視,而是一種冷靜,異乎常人的冷靜。
我們好容易把兩個女鬼勸走,霸王·長江也揭下了門窗上的黃符,沒有人來惡意打擾,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平靜,但我們心裡卻是無法平靜。
霸王·長江從地上撿起從女鬼身上掉下來的兩塊銀牌,仔細看了看。我和辛偉也湊過去,上滿刻滿了一些奇怪的圖形,但是看不懂。霸王·長江把陰牌捏碎,一把火燒了。
我拿起插在茶几上的棗紅色短劍,已經找不到刻在劍身底部那兩個女人的身影了,祝她們一路走好。
已經很晚了,他們各自回到牀上睡覺,我也躺到了沙發上。我把短劍在手上又比劃了幾下,心裡罵道,巴倫篷,要是撞倒我的手上,我一定用你的這把短劍捅你一身窟窿!
我重新躺倒沙發上,心情很複雜。今天一天時間,竟然碰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心裡一下子真的接受不了。我又拿起那柄棗紅色短劍,既然已經沒有了血靈降,那我也總不能短劍短劍的叫吧,好歹起個名字吧。
想起心痕劍是太乙玄功的最高境界,我恐怕一輩子也未必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但還可以小小意淫一下,乾脆就把這柄棗紅色的短劍叫心痕劍算了。呵呵,心痕劍!
我把心痕劍放在手裡把玩,不知過了多久,竟然睡着了,而且做了一個很沉的夢。好像夢見安琪兒、兩個女鬼、還有好幾個被巴倫蓬害過的人,她們把那個泰國降頭師摁倒在地上使勁抽打,打得他哭爹喊娘地叫喚,好過癮!
一覺醒來,已經八點三十五分,遲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