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想起,霸王•長江看到來電提醒,皺了皺眉眉頭,是劉媛媛。
“劉媛媛不會是不想付你工錢了吧?”我笑着看着霸王•長江微鎖的額頭。
“想什麼呢,你以爲她會把那點錢放在眼裡?再說,錢我一早就收到了。”霸王•長江剜了我一眼,接通電話,臉上顯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工地上又出事了,劉媛媛讓我們再過去看看,她開車過來接我們,已經快到賓館門口了。”霸王•長江看着我,像是在徵求我的同意。
“一起去,找巴倫篷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等處理完了劉媛媛工地的事,再找他算賬。”我這麼說是想拉上辛偉。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次開的是保時捷跑車,車裡只有劉媛媛一個人。風茫受傷了沒有來可以理解,只是看不到張麗花,我頓覺有些失落。
車子飛快向東區駛去。
“工地到底出什麼事了?電話裡也不說清楚,難道是劉總的病還不見好轉嗎?”霸王•長江依舊很冷靜。
“我爸爸身體只是有點虛弱,調養幾天就行了。不過早上工地那邊出現了些很奇怪的事情,我去看了一下,覺得很不可思議,想了想還得回來請你們幫忙,具體情況到了工地你就知道了。”劉媛媛顯得很焦急,如果不是公路限速,估計保時捷跑車已經飛起來了。
工地就在眼前,卻看不到一個農民工勞動的身影,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保時捷的前大燈亮了起來,透過車玻璃向外望去,到處是沉沉的霧霾,就連工地上只有晚上纔會打開的幾盞大燈,也在空中搖曳。
這是怎麼回事,剛纔還有強烈的陽光刺入我的眼瞼,白茫茫不敢直視,現在竟然如同進入昏黃?霧霾,不是冬天才這麼肆無忌憚嗎?現在正值陽春時節,竟也這般肆虐橫行?還是天氣即將驟變,暴風雨的前兆?
“這是什麼鬼天氣,剛纔還春陽無限好,現在竟黑成這樣,不會是要發生什麼災害天氣吧?”我走下車,看着工地高高支架上的大燈發出慘紅色的光。我又擡起頭仔細看着燈光,不錯,是慘紅色!昨晚還是白色的燈光,難道是工人把燈給換掉了?還真夠有情調的。
“你以爲這只是天氣驟變?工地外面的天空可是陽光普照呢。”劉媛媛走下車,有些無可奈何。
“天氣預報可沒有說今天要變天哪,不過就算這樣,對你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嘛。冬天裡霧霾那麼重,不也是照常施工嘛,這天氣根本不影響工期,還麻煩我們跑一趟。”我撇了一眼劉媛媛。
“你就沒有發
現這裡有什麼不對?”辛偉表情很凝重。
這種天氣對纔怪呢,我搖搖頭說:“怎麼你也學起來霸王•長江故裝神秘了?”
看着霸王•長江微皺眉頭,迅速從包裡拿出羅盤,捧在手裡端詳着。我心中倏忽一驚,是啊,如果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奏,也應該有冷冷的風纔是,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空氣中有風的氣息,更沒有一絲的涼意。
道路兩旁的樹葉,靜靜的像列隊立正等待命令口號的士兵。我深深吸了一下鼻子,沒有風雨欲來的潮氣,卻依稀飄蕩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淡淡如輕薄的晨霧,不易察覺。
我心裡忽然一凜:“工地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這種天氣應該不會影響到工程進展吧?”剛纔面對死氣沉沉的工地心裡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現在看來,應該不止是天氣的問題。
“不是影響工程進度,而是沒有工人能上工了。走吧,到辦公室裡詳細說。”劉媛媛移步朝一排簡易房走去。
“不用到辦公室,就在這裡說吧,更直觀。”霸王•長江端着羅盤不時擡頭向天空瞭望。
“劉總好,您終於回來了。”不等劉媛媛說話,一個帶紅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焦急地朝我們奔來,把捧着的安全帽分到我們每一個人手裡。雖然工地沒有開工,但安全意識不能或缺。
劉媛媛接過安全帽戴在頭上,依舊是驚豔冷峻,宛如冷冷月光中的嫦娥。我們帶上安全帽,完全就是工地裡和泥提灰的小工,差別天淵雲泥。
戴紅色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是這個工程的監理,也就是中正房產集團在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姓李。劉媛媛簡單給我們做了一下介紹,然後對中年男子吩咐道:“李工,你把這裡的情況跟王大師他們說說吧。”
“是,是。”李工像是很緊張的樣子,不時揚手擦拭並沒有汗珠的額頭。“王大師,事情是這樣的。”接着,李工向我們介紹了這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爲了方便工人上工,工地裡建了幾排兩層的簡易房供工人們住宿。因爲這裡目前來說還比較偏僻,平時根本見不到陌生人,所以工友們的一日三餐也都是在工地解決。工地裡有專門的廚師爲他們做飯,當然,這種飯的味道可就差很多了,不過在這聊無人煙的地方也只能這樣湊合了。
事情也就這麼奇怪,昨晚,有一個叫鄭三的工人睡到下半夜內急被憋醒,披上衣服走出宿舍小解。平常工人們爲了方便,也根本不會跑到廁所,就近隨便找一地方解決了就急忙回宿舍睡覺去了。可就在鄭三方便完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陣陣嘈雜的聲響。
鄭三心裡一陣激動,以爲是工地招了賊,於是摸索着順着聲音走過去想看個究竟,竟然看到前方不遠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在走動。
鄭三心生疑惑,如果是賊來偷東西,不應該這麼明目張膽纔對。趁着工地高腳架上的燈光,鄭三看到這裡人來人往的,像是在趕集,而且集市裡賣東西的好像還挺多,活像在這裡憑空多出來一個熱鬧的集市。
工人們大多不是本地人,鄭三也是從外地過來的,對當地的人文風俗並不瞭解,還以爲這裡原本就有趕早集的習慣呢。雖然以前沒有見到過,但趕上了也正好去開開眼。再說,看到集市上賣的各種小吃,鄭三的口水早已經不自覺地順着嘴角流淌。
鄭三很快返回宿舍,穿上衣服叫了幾個舍友一起出來趕早集,順便打打牙祭。工友們當然不相信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麼集市,但實在經不住鄭三的軟磨硬泡,有四五個工友就穿上衣服跟着鄭三一起出來看看熱鬧。
幾個人走到集市上,工友們都傻眼了,原來這裡還真有早市!再看看集市上的人們,個個眉開眼笑喜笑顏開的,工友們離家打工也很少有閒工夫出來逛逛集市,看到絡繹不絕人聲鼎沸的大集市,大家也覺得心裡挺高興的,隨着人羣東遊西逛起來。
集市上賣的東西種類還真不少,各種衣服、鞋子、日用品、小吃等等一應俱全。幾個工友很久沒有吃上可口舒心的飯菜了,走到燒雞攤前實在忍受不了肉香四溢的誘惑,幾個人要了一隻燒雞,又讓旁邊小攤上的師傅調了幾個涼菜,買了兩瓶酒,美滋滋地大嚼大喝起來。對於身處異鄉的農民工來說,這種境遇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了。
吃飽喝足,幾個人又在集市上溜達了一圈,這纔回了宿舍。回去後,這些人對着宿舍裡其他人一通胡吹,大家一看這陣勢保管錯不了,趕忙都穿衣服出去犒勞犒勞自己的腸胃。不想一來二去,其他宿舍的工友們也都聽到了消息,竟然都出去趕早市去了。
到了上午上工的時候,工友們終於發現了問題的嚴重,凡是晚上出去吃過東西的工友,一個個嗷嗷叫着肚子疼,要麼牀上翻來覆去地翻騰的厲害,要麼就是一個勁兒地往廁所裡跑。廁所門口很快排起了長龍,幸虧工地上女工友較少,較隱蔽的地方都成了大家臨時解決問題的場地。
工友們一個個叫苦連天,都覺得問題是出在早市上的吃食,肯定是那些食物放壞變質導致的,大家氣得嚷嚷着要好好教訓一下那些黑心的商販。可等大家再趕到地方,哪裡還有集市的影子?就連人影都不見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