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說實話,我也是剛纔纔看到夜長生的面龐,也想不到他竟然是那個小警察,名瞳,我沒有騙你,這件事讓我也感到很奇怪,早在十多年前我就接觸過夜長生,當時他絕對不是林東,首先年齡上就不對,何況你跟林東是好兄弟,如果他是異鬼,你沒理由發現不了。”
白老爺說的很真誠,看起來真的不像在撒謊。
他說的有一點我是贊同的,我跟林東相處時他一定不是異鬼,一定是他失蹤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變成異鬼的,也恰恰是林東在杭州被人盜走之後,夜長生纔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時間上是吻合的。
我盯着白老爺的雙眼:“你說的都是真的?”
白老爺道:“真的,我沒必要騙你,之前我不知道你是恩師的孫子纔對你不友善,也辛苦沒有釀成大錯,要不然,真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師傅了。”
此時,我沒有心情去理會白老爺到底是不是爺爺的徒弟,林東的死讓我心裡非常的難受。
他死的是那樣的慘,連一點渣都沒留下。
就在山包給他做了一個墳墓,也許他更想回歸他自己的老家,可魂飛魄散了,回不回也沒有多大意義,而我的心裡早把他當成親生兄弟,把他葬在名花流也算是宿命吧,從他搭上名花流的那一刻起,他就有可能魂歸此處了。
離開石屋返回帳篷處,日本人竟然全都不見了,應該是逃了。
行動迅捷一貫都是日本人的作風。
白老爺懊惱的道:“只差了一點,沒想到渡邊一郎的邪術這麼厲害,連天山異鬼的鬼術都不怕,師傅說過,一定要在渡邊一郎死在中國。”
我道:“渡邊一郎應該受傷了。”
渡邊一郎的年紀不小了,本來就活不久了,再受了傷,也難保他一定能活下來。
白老爺卻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師傅的遺命,我不敢不從。”
他說的很堅決,讓我的心中微微觸動,如果他真爺爺的徒弟,這真是爺爺的遺命的話,白老爺也不失爲一個好弟子。
此時的身體有點冷下來了,再加上剛纔的大戰消耗很大,可謂又冷又餓。
三個人進了一間廢棄的屋子,點了篝火,圍着取暖。
師嫣然從隨身的行李拿了一點乾糧,我們分了吃着,嫣然畢竟是女生比較怕冷,也不在意白老爺在場,緊緊的挨着我。
白老爺吃着餅乾,那雙
眼睛看起來也不像以前那麼深沉了:“師傅帶了十年,可我除了命格硬點外,天賦其實不算好,成就也一般,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你現在的成就一點會很欣慰。”
我算什麼成就,全都被逼着往前衝的。
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說道:“對了,你還記得那隻藍燈籠嗎?”
我猛的挺直腰桿道:“你知道藍燈籠在哪兒?”
裡面有我的殘魂,如果能得到的話,我的靈魂將會完整,陰司封印就會覺醒,雖說地府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可擁有完整的靈魂能讓我的實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白老爺道:“知道,在鬼都!”
我眉頭一皺:“在鬼了鬼的手裡?”
白老爺道:“對,那天你把藍燈籠扔了之後,我也沒當回事,畢竟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是誰,跟葉小晴的關係也只是合作,之後發生了一些事後我才知道藍燈籠的重要性,就去找了,是在青雲道館內找到的,可東西在我手裡沒多久就被蒼時幽派人弄走了。”
這下麻煩了。
鬼了鬼應該是天底下最清楚藍燈籠的人了,比葉小晴還要清楚,小晴關於小棺材跟藍燈籠的記憶現在在她的腦子裡,而她又是葉小晴追逐冥王寶座最大的競爭對手,她斷然不可能會把藍燈籠還給我。
白老爺道:“如果不能儘量找回藍燈籠,讓你的實力有所提升的話,下一次我們再面對渡邊一郎還有離羽時就不會這麼幸運了,最怕的是,他們經此一役會去找鬼都合作。”
在地獄鬼了鬼損失慘重,但根基沒有影響,她要想找人合作,並不困難。相對的,還是小晴的根基淺薄一點。
我撥弄着火柴堆,火苗啪啪的響着,散發出的熱氣烘烤着身前的空氣,人漸漸暖和了起來,嫣然的起先是靠在我的肩膀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在了我的懷裡,熬過最寒冷的時刻,黎明破曉,天空翻出了魚肚白。
嫣然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陽光從破敗的窗戶照了進來,她柔了柔眼睛:“天亮了啊!”
也許這裡死氣太重,又或者是寒冬的緣故,總而言之,名花流死一般的寂靜,哪怕明媚的陽光照着村莊,依舊讓人感到詭異。
靜,靜到可怕。
師嫣然來到我的身旁,說道:“這裡真安靜,連風聲都聽不到。”
站在一處高地,望着自己的家鄉,突然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冒出這
個念頭,我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怎麼可能不熟悉,可又覺得這種熟悉不對勁,一下子想了起來,是薛老給我的龜殼,名花流的方位落座竟然是一個正八卦位,以及一件件破屋舊房的格局跟龜殼上面的紋路也有幾分相似。
這一發現讓我心中猛然一驚,這僅僅是個巧合嗎?
這絕不會是一個巧合,名花流是爺爺還有渡邊一郎他們所呆的地方,又跟他們師門傳承的龜殼佈局有所契合,這絕不會僅僅是個巧合。
可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我真想拿出龜殼好好研究,可白老爺在邊上不遠,對他我有所保留,不想讓他知道龜殼的事,可憑着通靈術的記憶力,絕對不會看錯的。
也許名花流還藏着一個秘密,一個跟爺爺的師門有着重大關係的秘密。
白老爺也沒急着離開名花流,他在村裡遊蕩,他說二十多年前也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應該還沒出生,看得出他對名花流也有感情。
我跟嫣然也隨意的在村中走動。
師嫣然道:“大哥,名花流有點奇怪!”
我道:“怎麼奇怪了?”
師嫣然道:“就算是荒村,也總會有蛇蟲鼠蟻,可我們進村這麼久了卻都沒有看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經師嫣然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
師嫣然道:“我在書籍上看到過類似這樣的地方,叫做絕地,可這裡的植物卻又生長的很好,說明這裡生機未絕,我布個陣,或許以後政府會對這裡進行規劃設計,真要是成了絕地,到時候恐怕會出亂子。”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師嫣然想的很長遠,這也是陰陽師要注意的,不能只顧眼前,要爲後世子孫考慮,其實很多禍端都是祖先們沒處理好纔有了後來的事。
趁着陽光明媚,師嫣然在村中幹起活來,我不懂這些,跟着也看不懂她在做什麼,在正午的時候,她讓我幫忙搬了一張椅子擺在各家的房門前,過了午時,她又讓我搬回屋去,就好像有人在外面嗮了會太陽一樣,之後我又看到她在村口的大槐樹上邦了一根黃色的絲帶,絲帶在樹枝上隨風飄蕩着,我問嫣然這代表着什麼,嫣然說是讓風把思念帶出去,讓有緣的人就會來到這裡,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在這裡定居。
聽着她溫柔的語氣,我心中觸動,在陽光下把一根根絲帶全都綁在大槐樹上,再回頭看時,大槐樹上已經掛滿了黃色的絲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