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剛剛九兩自己一個人草草吃着飯,打算吃完就去空地幫他老爹弄一些香火臺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就從房間裡竄了出來,直接就往桌子上的食物撲過去,九兩嚇得趕緊站起來,這一看,不正就是剛剛醒醒過來的八斤麼,可這副模樣還是自己的哥哥麼?
這感情就是一個大瘋子呀,醒過來的八斤趴在桌子上,抓着桌子上的吃的,拼了命的往嘴裡塞,不過讓人更加噁心的是,八斤的鼻孔裡流出了些許淡黃色濃稠的液體,就像是攪拌過後的生雞蛋一樣,九兩哪裡知道自己的哥哥這是怎麼了,嚇得站到一邊,手足無措。
可是把八斤幾口就把桌子上吃的弄完,突然轉過頭,在屋子裡掃視,像是要找什麼東西吃一樣,九兩腦子還不傻,絕不可能覺得這是八斤肚子餓了,那根本就是餓死鬼投胎,可是當八斤把目光投向九兩平時留在院子裡看家的黃狗,九兩猛地可是嚇死了,那被拴在院子裡的黃狗似乎也是感覺到八斤的敵意,突然大聲衝着八斤叫吠起來。
可是已經是青幽幽模樣的八斤,愣是毫不猶豫的就衝出了屋子,九兩這時候可不敢再什麼都不做,過去一把把八斤攔腰抱住,但誰能相信九兩硬是拉不動,還反而被八斤拖着走。
九兩看拉八斤是沒指望了,這下去這八斤是要把這黃狗生吃了的節奏,要是覺得沒可能,一想起早上那些雞屍,九兩猛地打了一個寒戰,誰說沒可能的,所以九兩趕緊去把自家黃狗的狗鏈子打開,放黃狗跑先。
那黃狗打開了狗鏈子,第一居然是一個躍身就朝走過來的八斤衝過去,這黃狗九兩養了快三年,溫馴的很,怎麼可能去咬人,可這是做什麼了,人發瘋了,狗也發瘋了。
九兩還沒來得及擔心八斤會被這黃狗咬傷,八斤突然嘴裡低沉一吼,一個巴掌愣是把撲過來的拍了出去,一隻成年大黃狗怎麼也得有五六十斤,這八斤一巴掌就扇飛出去了?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黃狗愣是被一巴掌扇了兩三米遠,那黃狗在地上滾了幾下,爬起來,一下子也是怕了眼前這發了瘋的八斤,嘴裡嗚呼幾聲,趕緊是轉身就朝外面逃竄出去。
那八斤的眼裡似乎就只有那隻黃狗,依舊是往外面黃狗逃跑的方向走去,這九哪裡敢放九兩出去,趕緊是拿起旁邊綁東西的麻繩,繞着八斤,那八斤捆了起來,那八斤青幽幽的眼睛,始終盯着黃狗跑掉的方向,當雙腳被捆住,八斤這才撲通一下倒地,沒能再往前走。
九兩這才趕緊去找人,把他老爹九順給叫過來,可是九順哪裡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是出了啥問題,看起來像是中邪了,所以也是叫來了我爺爺,自然也是把離八婆請了過來,這纔是整個事情的經過。
“昨晚八斤身上的衣服你沒扔到吧?”爺爺問道。
九兩聽見爺爺問起,立刻是搖搖頭,立刻轉身就往房間走,過了一會,才提着一個小麻袋走了出來,還捆上了,看來這九兩也是害怕八斤這渾身血的衣服被人看見,惹出什麼事端,或是被人舉報,畢竟是親哥哥,總不能看見八斤就這樣進牢裡。
打開麻袋,立刻就一股惡臭傳了出來,那是血液被悶久了發酸的味道,衣服被倒在地上,確實是沾滿了血,這把衣服拿出來不過是確認是不是雞血而已,看那顏色也知道,應該就是的了,因爲如果是人的血,絕不可能紅成那個樣子。
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這就代表了早上山上那些雞屍就是八斤弄得,可是從雞屍分析來看,看起來像是被人啃咬至死,這就不得不讓人毛骨悚然了,生吃雞肉呀,不對,這根本就是生吞活雞呀,這可不是那些小日本生吞章魚,你能想象一隻活生生的雞,被一個人抓着,一口咬斷脖子,雞血濺了一聲,接着張大嘴一口咬下去,雞肉參雜着雞毛,硬生生吞下肚子麼?
這絕不是誇張,現在擺在眼前的,就是這個場景,而且還不是一隻雞,還是十幾只雞。
我想起那個畫面,縱使看過不少奇怪事,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鐵蛋就更不用說了,那樣子憋青了臉,要不是大家都在,非得乾嘔一會。
所有人看到這散落在地上,滿是鮮血的衣服,一下子都沉默了,無論是我,鐵蛋,九順,九兩,我爺爺還是離八婆。
可是終究八斤還是九順的兒子,九順一大把年紀,愣是可憐巴巴的向我爺爺問道:“我兒這是造的什麼孽,這到底是怎麼了?”
“對呀,大叔公,這可得把我們給急死呀。”九兩這一大漢,眼眶此時竟然也是有些紅潤,這明顯是着急擔憂卻無能爲力出來的,這是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爺爺身上了。
可是這就爲難爺爺了,任誰都清楚,這八斤要不是中了什麼殭屍病毒之類的,就是中邪了,不過這村子哪有人知道啥殭屍病毒,其實說起來都是中邪,但這中邪也好多種呀,我爺爺也不過是個有些走陰本事的傳侯人而已,哪裡可能什麼事情都知道,這事情估摸着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把目光看向一直坐在一邊的離八婆,離八婆也是沉默無語,但我卻是覺得離八婆應該知道些什麼。
“可能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突然離八婆幽幽地說了聲。
“什麼?”
不過接着離八婆卻立馬推翻了自己的說道,又是輕飄飄地說:“不…;…;不是…;…;”
我們都被離八婆弄得也是摸不清腦袋,難道這不是撞鬼了?
其實我第一意識感覺這八斤像是被鬼附身了,聽到離八婆一開口提到附身,以爲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了,可是接着離八婆又說不是,這一下子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猜測了。
“大叔公,你不是可以和鬼說話嘛?我求求你,和它說繞了我哥吧,我哥這也是沒造多大的孽,這不該受這樣的事兒呀。”九兩這撲通一下就跪在我爺爺面前,這也算是大禮了,可是我爺爺的個性,能救早救了,雖然這走陰的事兒對自己絕對是百害無一利。
“爺爺…;…;”雖然知道爺爺如今應該不大可能再弄這走陰的本事,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爺爺逞強。
不過爺爺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九兩,何嘗不是有心無力呢,說到底,爺爺不過是一個和這些沾了一絲道緣的凡人,要不是那黃道人的出現,我爺爺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傳侯,走走死人儀式而已,如今這境地也不是爺爺可以解決的了。
而似乎比爺爺更加通曉的離八婆,現在也是沉重的着臉,看來也是找不到多少頭緒。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
“對了,新林鎮子上最近來了個神醫郎中,不知道會不會知道這邪乎的事兒是怎麼回事。”過了片刻,鐵蛋不知道是不是看所有人都沒說話,胡扯一句。
神醫郎中…;…;九成也是那些坑蒙拐騙的,這新林的人怎麼會信這些事情了,新林其實就是內湖鎮的隔壁鎮,倒也不比內湖鎮有錢多少,那鄭春燕教書的村子就是屬於新林鎮的。
我們都沒人應鐵蛋,因爲都默認那什麼神醫郎中又不知道是哪來的騙子。
就算真的是神醫,那和這事兒干係很大?倒也沒有特別深的干係吧,何況人家既然被叫做神醫了,那是隨便就請得動的?
“真的,那前陣子新林鎮上的黑斑病就是他整好的,聽說可神着呢,還有大城市的有錢人來請他呢,這…;…;”
鐵蛋這覺得自己說的話被質疑了,所以解釋起來。
不過說到一半,爺爺猛地卻是打斷了鐵蛋說的話:“黑斑病醫好了?”
鐵蛋看見總算聽他說了,更加興奮的說道:“對呀對呀,前陣子那些被帶走的人又被送回來了,都恢復了呢,聽說就是這個神醫郎中醫好的,可神着呢,現在在新林鎮都是神話一樣的人物。”
“黑斑病?”
“前陣子在新林鎮西邊的菜市場突然有一個人就昏倒了,那人家送不起醫院,就帶回了家,結果哥你猜怎麼着?”
我搖搖頭。
“那人家第二天全部死了。”
我心頭一凜,“怎麼死的?”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戶人家的死後,屍體上都是黑斑,就像豹子身上的黑斑一樣,而且在每個人眼睛都沒有了眼黑(瞳仁),只剩下了眼白,不是翻白眼,那眼黑(瞳仁)直接都沒有了。”鐵蛋說道。
“這事鬧的挺大的,後來聽說上面下來一些人,一出現這種症狀的,立刻被人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到上個月已經被帶走了有十幾個了。”九兩這時也緩過神,絮絮叨叨地說道。
“對呀,上個星期,那些人全部都回來了,還都好了,黑斑也不見了,據說就是那個神醫弄的,都說那神醫是上面派下來的大人物,也不知道現在走了沒有,要是沒有我們可以試試呀。”鐵蛋說道。
我還在想着鐵蛋說的話,不過此時爺爺卻是開口了:“黑斑…;…;如果真如此,我們必須試試了。”
而此時我腦海裡突然想起爺爺曾經和我說過關於小青那件事,小青就是在一戶人家外面的井裡撿回來的,而那戶死去的人家就是因爲瘟疫,身上也有黑斑,那個鬧瘟疫的村子也是如此…;…;難不成,真的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