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師父訓話之後,靈槐再沒驕傲過,越來越虛心,越來越腳踏實地。
小師妹源源不斷的將知識灌輸,靈槐一絲不落的全都記住。
這樣學了一月有餘。
一天,師傅推門而入,後面跟了一位佩劍少年。
論相貌應該有十七八歲,比靈槐看似稍有年長,看似成熟,穿了一襲青色布衣,白色頭巾將長長的黑絲挽在腦後,打了一個髮髻。一柄銀色的長劍握在手中。
雙目放射出只有練武之人才有的精氣神,眼光所到之處十分犀利。
靈槐從未見過這種目光,對此人十分好奇。
“靈槐,我給你帶來個師兄,他叫凌楓”,他是我老友的後代,在後山練劍已有三年。明天,我打算帶你倆去山那邊的絕壁上走一趟。”
二人面面相覷,不懂師父的意思。
“師父,去絕壁上做什麼,我們又怎樣過去呢?”
“這你們不用管,明天儘管來便是。”
師父又說道:“對面的絕壁上有一本‘無字天書’,只有有緣之人才能看到,明天帶你們去看看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緣之人。”
“師父,‘無字天書’有何用?”青衣少年問。
“是啊,師父,上面記錄些什麼?”
“問得好!上面有絕世的上乘武功,你若能學上個一招半式,就是有十年武功修爲的人也不是你的對手。”
青衣少年面露喜悅之色。
“第二,上面還有一些降妖除魔,捉鬼捉妖的方法,以及奇門遁甲的擺兵佈陣。”
“還有一些農民種地時治除蟲害,增產增收的方法。反正包羅萬象,就看你能記住多少了。”
師父盯着兩人:“那是一本帶不走的書,它刻在懸崖絕壁上,只閃現半個時辰。”
“明白了,謝謝師傅指點。”
“不過,無字天書剛開始被祖先刻在石壁上時,也僅僅只是一些尋醫問藥的醫書之類,和農民種田的時令季節,土地增產,病蟲害防治等。”
“後又來了一位神仙,又補充了上乘武功和道家法術,這本書在萬年前纔算完善。”
“可是,怕被邪惡之人盜取,上天派了‘修羅仙’在此鎮守。”
第二天,午時已到,大家便在峭壁邊聚齊了,此時,師父十分嚴肅。他指着對面白雪之上的那棵小樹說到......
倆少年齊向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棵樹——那棵樹叫‘生命之樹’,那是一縷魂魄所化,它的元神因犯天條,現在不知下落。”
“那縷魂魄在這個冰寒之地修煉已有千年之久,‘修羅仙’來了之後,天天用法術折磨他,想把他從雪地上趕走。”
“平時‘修羅仙’一步也不會離開絕壁天書,所以任誰也沒有機會,可自從他和生命之樹較上勁之後,每天午時,他都會離開半個時辰去和生命之樹鬥法,這纔給了我們機會。”
“他每天去找生命之樹半個時辰,誰也不知爲什麼,也許他鎮守這兒太久了,太孤獨,他想用這種方式來排泄心中的孤獨,所以,當烏雲褪去之前必須回來,若被他捉到同觸犯天條同罪,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謹聽師父教誨。”兩人表情嚴肅......
幹什麼都會付出些代價的。
“徒兒們,出發......”
只見師父袍袖一揮,食指、中指併攏向天一指,似拖動什麼東西一般指向深淵之上,兩絕壁之間,一條又細又窄的棧道出現了。
棧道兩邊連扶着的繩索,鐵鏈也沒有,底下只有六根承載木板的鐵鏈和頂上鋪着的幾塊殘缺不全的木板,在十米寬的兩絕壁之間被風輕輕一吹就來回搖晃。
“師父,我們就走這條索鏈?”兩少年似是怕了。
“師父,這可是萬丈深淵,掉下去會粉身碎骨的,到時候連個骨頭渣也找不到的。”靈槐說。
師父也不應聲,一指地下的兩個籮筐說:“師父挑你們過去!”
不知何時,地下出現了一根扁擔,扁擔兩頭各系了一個僅能容下一個人的籮筐。
“師父,我們就鑽這裡面?”靈槐不可思議的小聲說。
不等靈槐說完,只見青衣少年早已提起長衫鑽進了籮筐之中,手中還握着那柄長劍。
靈槐眼見青衣少年先自己一步鑽入筐中,也不及細想接着便鑽入了後面那一個籮筐中。
師父下垂的手臂忽然擡起,掌心向上,緩緩用氣,由下及上提取丹田之氣灌注全身,最後集聚雙肩,兩手緊握扁擔放於右肩之上,輕啓雙腳向棧道走去。
筐前凌楓,筐後是靈槐,一白髮老者挑着兩個十五六七歲的少年晃晃悠悠走在木板上。
剛開始靈槐被師父挑在肩上,特別刺激,晃晃悠悠似騰雲駕霧一般,兩少年左看看,右看看,處處充滿了好奇。
靈槐剛想探出頭向深淵中看看。
“不要看!抓緊!”師父急切地說。
此時,緩緩的微風忽然凜冽起來,穩穩的扁擔有了些許晃動,靈槐還感覺到了陣陣寒意。
師父挑着兩少年好像越來越用力,師父頂着強風已平穩的移動到了鐵鏈中間。
忽然,兩籮筐劇烈的顫動起來,風勢越來越大,兩籮筐被吹得左搖右擺,師父兩手緊握扁擔,再次提氣灌注腳下,兩眼直視前方,腳步穩穩的向前邁進。
靈槐突然感覺到一股刺冷的陰風從深淵底部升騰起來,直撲兩少年的面門而來,靈槐似有感覺一般身體左側一傾,陰風貼着兩鬢角‘呼呼’而過。
前面的凌楓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從靈槐這兒呼嘯而過的陰風一下擊中了凌楓的後背,隨之,兩籮筐似被千萬隻手撥弄一般上下翻飛。
“徒兒們,抓緊了!咱們已經到了‘地獄之門’的上面,下面是地獄之門的入口,多少孤魂野鬼,剛剛進入陰間人都在排隊等候喝孟婆湯,好早日進入地府,早日投胎轉世。”
“還有那爲了奪取天書而摔下深淵的一些‘散仙’和遊方道士,他們爲了早日超度經常找一些人做替死鬼,千萬別被他們纏上。”
師父剛說完,凌楓發狂了:“靈槐!只要你摔下去了,我得到了天書上的咒語,便可不用再在這無底深淵呆着了,天上地下任我翱翔!哈哈哈!”靈槐看凌楓紅着眼睛手舞足蹈的胡言亂語。
“師父,師兄......師兄怎麼了?我快抓不住了!”慌亂中的靈槐不知如何是好。
棧道上的老者雙手舉起扁擔轉了一圈,把後面的靈槐調到了前面。
“徒兒,抓住!”他向已經懸空的靈槐拋去了一截鞭,白衣少年隨手抓柱又坐回了筐中。
“好好抓住!凌楓中邪了!他想讓你摔下去,自己獨吞天書!”腳步有點凌亂的白衣老者對靈槐說。
老者又舉起扁擔轉了一圈,將凌楓調到了前面,已經從筐中甩出的凌楓正吃力的用銀劍勾在籮筐上,身體懸空的掛在籮筐底下。
說時遲那時快,老者一手緊握扁擔,另一隻手從懷裡快速取出一張符,雙手滑動到了凌楓這端,急速將符貼在了凌楓的額頭上,順勢將凌楓拉入了框中。
好險!看到一切的靈槐已是滿頭大汗,師傅的額頭上也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多謝爲師相救!”恢復神志的凌楓向師父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