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更生我也知道的,是本市的首富,但如果真是王更生的家人,死了怎麼樣也是大操大辦,怎麼會這樣找了一班人在大街上哭喪,然後如此馬虎的就過去了。
我不禁湊過去聽那貴婦解說,貴婦卻突然臉色一變,打了自己一巴掌:“哎,我這張嘴,幸好沒說,說了就該闖禍了。”一邊說着,擠開人羣,匆匆離開了。
我望着那棺材離開的方向,越發好奇,這棺材裡的女人到底是誰。
發了許久的呆,我才猛然想起,該去給蘇瀾塵做晚飯了,但我趕到蘇瀾塵家的時候,似乎是沒有人,於是我只能用他給我的鑰匙自己開了了門。
“蘇瀾塵?”我試探的喊道,但不管我怎麼喊,根本沒有人。
原本我想走,但想了想,還是做完了晚飯再走,這樣蘇瀾塵就沒有理由不給我紫石了,但等我將晚飯做好,蘇瀾塵也沒有回來,我便將晚飯保溫起來,離開了。
走着走着,我卻驀然發現,我竟走回了江家,我鬱悶的瞥了眼,轉身回我自己的出租小屋,果然習慣這種東西很可怕。
因爲一個人,我就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睡了。
我睡的迷迷糊糊,我感覺有人站在我面前,我想看,但根本看不真切。
那人伸出手,竟將我的眼睛扣了出來,我想尖叫,但卻沒有絲毫的痛苦,那人將挖出來的眼睛扔在地上,然後扣下它的眼睛,塞進我的眼眶裡。
我驀然驚醒,慌忙的摸我自己的眼睛,安然無恙,這才知道原來是做了個噩夢,看樣子是被白天裡那女屍嚇到了。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我索性也就起牀了,早點給蘇瀾塵做好早飯和午飯,我這一白天就自由了。
可是當我到了路口,本應該在這裡的房子,卻不見了,我疑惑的找了幾遍,但不管我怎麼找,還是一樣。
我鬱悶的環顧周圍,難道狐妖搬家了?
正當我鬱悶的時候,我卻沒有發現,在我的身後一直有一雙眼睛,陰寒的盯着我。
沒有辦法,我只能先回家。
可當我準備邁步的時候,我的眼前竟閃過一片白色,我搖搖頭再看,一切如常了。
後來一連幾天我來蘇瀾塵的家,卻再也找不到了,我非常鬱悶,如果蘇瀾塵就這樣離開了,那,我的紫石怎麼辦。
“喂,發什麼呆啊,到你了。”身後的林靜捅了捅我,我這才反映過來,我現在正做身體檢查呢。
學校每一年都會安排我們做一次身體檢查,也算是對得起我們交的學費。
醫生翻了個頁,問我:“這上面有什麼?”
這一項是我最喜歡的色盲檢查,我以前總想,畫這色盲圖的人真是厲害。
只是當我去看的時候,卻愣住了,猶豫半項道:“白色。”
醫生又翻了個頁:“那這個呢?”
“白色?”
林靜拉我:“顧蘇,你瞎鬧什麼,趕快好好測試。”然後對醫生道:“她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醫生勉強笑笑,又重新翻了一頁,頓時,色彩都出現在我面前:“7。”
醫生點點頭,又翻了一頁,我回答:“2。”
醫生在我檢查單上寫了結果,對林靜道:“下一個。”
我被林靜推到一邊,笑容凝固,剛剛我根本沒有開玩笑,我所看到的頁面就是一片雪白,而且是白的過分的那種。
“快點快點,我們還有很多沒檢查呢。”林靜拉着我趕緊繼續去排隊,也打斷了我的思緒。
晚上回到家,我剛準備洗菜做飯,但我的眼前卻是一片空白,我當即傻在原地,這樣的空白持續了將近十多秒才消失,這一下,我再也不覺得是意外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去醫院做了檢查,我緊張的問醫生:“醫生,我的眼睛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就變白,什麼都看不見呢?”
醫生拿着檢查報告,又看了我的眼睛:“什麼事情也沒有,我估計是你情緒太緊張太疲倦造成的,放鬆一點就會好了。”
我半信半疑的出了醫院,但檢查報告上都沒有異常,我想應該是我神經太敏感了吧。
夜,我躺在牀上看新聞,不知爲什麼,我對王更生家的那具女屍特別感興趣,或者說,我很想知道她是誰。
“我市首富王更生近日改建祖墳——”我驀然擡頭,看着電視上正在動工的一個老舊的大墳墓。
我一愣,不等我細想,主持人已經開始進入下一條新聞:“近日來,我市已經有十多位市民接連死亡,死因不明,但相同的是,兩隻眼睛均腐爛光了。”
我驀然瞪大了眼睛,因爲剛剛屏幕上一閃而過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貴婦人的臉,這,是巧合嗎?
我的腦子亂糟糟的,突然,那女屍的臉在我腦海晃過,本能告訴我,一定跟那女屍有關,還有我的眼睛,於是,我穿了衣服,往王首富家走去。
素來,電視上報道王首富家戒備森嚴,所以我一路上都在努力想着說辭,希望能說服保安讓我見王首富一面,但當我走到恢宏的別墅面前,我竟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保安,而大門,靜悄悄的開着。
夜風陰氣沉沉的吹着,落在我身上,激起我一身寒意。
“有人嗎?”我小聲的喊道,但根本沒有人應我。
我只能小心的推門而入,但偌大的空地竟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具棺材無聲無息的停在正中央,而屋子內卻燈光通明。
我有點害怕,想離開這裡,但我眼前再次出現的雪白,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鼓起勇氣往前走,我本不想看那棺材的,但路過那棺材的時候,不能控制的往裡面看。
霎那間,我和棺材裡的女屍四目相對,我一下子失神的凝看着她,她的眼睛依舊是睜着的,而她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更加美豔了,根本一點也不像死人,反倒像是勾人魂魄的妖魅。
一陣寒風過,我猛然回過神,收回目光,快步往裡走去:“有人嗎?”我再次喊道。
但燈火同名的大房間裡,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砰!
我的腳下突然絆倒了什麼,我一低頭,卻狠狠僵硬在原地,竟是一個保安的屍體,他的身上完好無損,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已經腐爛光了,還有一條條的蟲子從裡面爬出來。
我猛然捂住嘴,往裡面走去,一個極不好的想法在我腦海裡閃過,該不會——
當我往裡面走去的時候,我被眼前的畫面震駭了,只見偌大的大堂裡,竟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面目猙獰的,惶恐的,但每一具屍體的眼睛都腐爛光了,跟外面的保安,跟電視上的報道,一模一樣。
我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死,但可以肯定,絕對跟外面的女屍是有關係的。
突然,一陣寒氣席上我身後,我驀然僵硬,一點點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不敢再逗留,趕忙往外走去,但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不敢走的太快,唯恐驚醒棺材裡的女屍,因爲,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活的還是死的。
我輕着腳步,一點一點的往外走,每走一步都異常的沉重,當我一直走出大門口,我才猛然狂奔起來。
回到家,我害怕的蜷縮在牀上,根本不敢關燈,一直到早上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手機刺耳的響起,我艱難的睜開眼睛去摸,但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而手機還在不停的響着,而我,整個僵硬住,因爲,我看不見手機在哪裡,也看不見牀,看不見被子,什麼都看不見,我的眼前,一片白色。
我深呼吸,儘量讓自己放輕鬆,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會沒有了。
可是,這一回不管我怎麼等,我的眼前還是一片雪白。
難道——我瞎了?我的腦海劃過可怕的念頭,但瞎了的話不應該是眼前一片漆黑嘛,我怎麼會是一片白色。
叮鈴鈴!
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是我爲林靜特意設的鈴聲,我慌忙的想要去摸,可是,什麼都看不見的我,怎麼摸都沒有摸到。
啪!
不知什麼東西被我掃落在地上,可不等我回過神來,又有東西接二連三的掉落在地上。
這一下,我不敢再動了。
突然,門外的門鈴聲響了起來,我知道是林靜打不通我的電話來找我了,我高興的喊道:“我在裡面,我在裡面。”
可喊了半天我猛然響起,我這屋子雖然小,但隔音的效果尤爲的好,而且臥室的門又被我關着,除非我有喇叭,否則我在臥室裡叫破喉嚨外面也根本聽不到一點動靜的。
門鈴再一次想起,我慌忙的想要下牀,但卻一下子滾落在地。
“啊!”
我不知道什麼東西硬生生扎進了我的後背,生疼生疼,但我管不了這麼多,我趕忙撐起來,慌忙往前。
砰!
我狠狠的撞在了牆上,痛的我根本回不過神來。
外面的門鈴聲卻停了,我知道,一定是林靜以爲我不在家,走了。
“林靜,林靜。”我徒勞的喊着,林靜根本聽不見。
我還是不放棄的想往外爬,不管怎麼樣,只要我走出我的房間,那麼旁邊的鄰居就能看見我。
但不知道我爬了多久,我卻連門的邊也沒有觸碰到。
我頹敗的坐在地上,我的後背我的雙腳都很痛,我知道,一定是受傷了,但,我根本沒心思顧這些。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內屋外都是一片墨色,但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是頹廢的坐在地上,突然,一陣陰森的寒意將我籠罩住,我感覺有人站在我面前,但我根本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