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午飯,也聽完了岳飛的故事,其實這樣的故事就像是岳飛自己所說的,很普通,那個時代非常的常見,雖然說宋和遼國金國常年征戰不休,雙方的國家甚至相互各種屠殺,尤其是金國這些國家經常掠奪大宋的普通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但是即便是如此,邊境生活的雙方的人民還是都得到過對方的幫助,不是他們這些士兵,而是那些普通的人民,甚至即便是雙方的士兵也都得到過對方普通人民的幫助。
從岳飛的嘴裡,光是他知道的,因爲作戰,受傷然後走散的宋朝的士兵,不少都曾在對方牧民的幫助下重新活了過來,然後又返回了宋朝。
而這些士兵,也沒辦法繼續作戰了,不是說他們的身體不行了,而是他們沒有辦法再舉起屠刀去面對那些救助過他們的普通牧民。
說道這些的時候,岳飛很平靜,用他的話來說,戰爭之下,不僅僅是金國屠殺過大宋的子民,他們大宋的軍隊同樣屠殺過無數牧民。
有很多大宋的士兵都是這樣離開軍隊的,同樣也有很多金國的士兵是這樣離開軍隊的,唯一不同的是,金國士兵更狠,很多回去之後不聽命令的直接就被殺掉了,只有少部分直接自己逃走的。
聽完故事雙方繼續出發了,秦牧白開着車小心翼翼的直接從河道上面開下來又開上去,不得不說,這輛車的越野能力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實際上着實強大。像是這樣一個河道很乾脆的直接就爬過去了。
當到了傍晚的時候,秦牧白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不過還沒有出國境就是了,這裡越往西北走就幾乎都是隔壁和沙漠了,沒有草原了。
今天註定是找不到有人的地方,所以秦牧白很乾脆的直接將自己買的帳篷弄了下來。車上也可以睡,不過還是將帳篷搭起來好了,這麼冷的天,搞個小火鍋,喝點小酒也是可以的。
這戈壁灘上生火不難,但是想找到樹枝什麼的就比較難了,不過不要緊,秦牧白買了兩小袋木炭,去周圍搞了一些枯黃的梭梭樹枝,將這些樹枝點燃,然後將木炭架上來。
因爲這裡算是一個小盆地,不過晚上風還是不小,用兩個帳篷和車將中間圍起來,秦牧白乾脆將小火鍋搞到了外面,再搞點熟食,秦牧白和岳飛都已經將厚厚的羽絨服都穿上了。
“不得不說,現在這衣服就是暖和。”岳飛笑着說道。
“你們那個時候的棉衣怎麼弄?”秦牧白也笑了,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部分都是皮襖,以及少部分的棉衣,不過不是那麼暖和,冬天大部分士兵是不可能都穿上棉衣的。”岳飛搖了搖頭道。
那個時候已經有了棉花了,不過就是不是那麼普及而已,不過倒是有皮襖,但是這玩意也是遊牧民族的專屬,宋朝北方的士兵這些東西可不多,而且那個時候像是羊毛弄的這些羊毛襖子也沒有。
燒火鍋的不是旁邊的火堆,那火堆只是燒出來取暖的,給了岳飛一雙筷子,秦牧白讓他嘗一嘗這東西,雖然岳飛也能吃辣,但是宋朝可是沒有辣椒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這麼辣的東西。
吃了幾口之後,岳飛立刻漲紅了臉,“你這個東西是什麼?”
“辣椒。”秦牧白立刻笑着說道,“怎麼樣,味道夠不夠勁。”秦牧白嘿嘿笑了兩聲。
“這個東西有點意思,這大冷天吃這個感覺很好。”雖然有些辣,但是岳飛還是飛快的點頭說道。
兩個人搞了點熟食肉進去,然後又開始吃了起來,你還別說,這周圍一片曠野什麼都沒有,雖然冷風呼呼吹着,但是這吃着火鍋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
擰開了一壺白酒,秦牧白先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了岳飛:“說實話,如果不是你要來這個地方,我可幾乎沒什麼機會來這裡。”
岳飛接過去,喝了一大口,然後才痛快的說道:“好酒。”
“那是,你們那個時候可沒有這樣的烈酒吧。”秦牧白笑着說道,他手裡面這不是什麼好酒,而是內蒙特產,悶倒驢。62度的白酒,喝起來很爽……當然,沒點酒量的就算了,這玩意雖然不上頭,但是就衝這度數可沒幾個人能喝的了。
“當然沒有,這烈酒如果我們那個時候有也捨不得喝,都用來清洗傷口了。”岳飛搖了搖頭。
“現在你盡情的喝吧,看你能喝多少。”秦牧白哈哈笑了兩聲,他乾脆直接又擰開了一壺,將剛剛那壺酒遞給了岳飛,這悶倒驢,秦牧白買的可是鐵壺三斤一鐵壺的大壺裝的!
兩個人乾脆直接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秦牧白的酒量不怎麼樣,不要說是62度的白酒了,就算是平時42度的白酒,他搞一斤都會醉了,但是這跟岳飛喝着酒,一會兒的功夫,秦牧白就幹了一小半進去,他覺得自己快喝多了。
而岳飛的臉色也有一些漲紅,眼睛更是紅的可怕,他喝的更多,估計至少已經進去了一半,有些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岳飛紅着眼睛開口說道:“小……小秦,你知道麼?我恨過……不過……我不是……不是恨皇帝……。”
“哈,那你恨……恨誰。”秦牧白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他覺得自己很清醒,但是卻有一點身不由己的感覺,說話都有一些結巴了。
“恨……恨我自己……”岳飛結巴的說了四個字,然後將手裡面的酒壺放下,然後低聲說道:“今……今天高興……我……給你……給你舞一段。”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直接就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走的過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岳飛的右手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把長槍。
秦牧白都沒看到他是從什麼地方弄出來的,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這些,雖然這會兒秦牧白也有一些多,但是他還是將酒放下,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跌跌撞撞的跟在了岳飛的身後,向車後面的空地走去,走到車旁邊,秦牧白靠在了車身上。
而走在遠處的岳飛,右手也不見如何動作,他的右手一擺,手裡面的長槍猛的一劃,隨着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他的身子陡然動了起來,整個人就好像瞬間從一灘爛泥變得生龍活虎一般。
手裡面的長槍幾乎是閃電般的劃過了一個半圓,“啪”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接着岳飛猛的將長槍抽起,整個人瞬間舞動了起來,他手裡面的長槍直接抖出了十幾個槍花。
秦牧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這樣的場景他可從來沒見到過,戰場上的槍法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這應該是岳飛學習過的一些訓練用的槍法。
“哈……!”隨着岳飛的一聲低喝,跟着他就是長嘯,手裡面的長槍在風中“呼呼作響”,岳飛直接吐氣開聲。
“怒發……衝冠,憑……欄處!”隨着岳飛的聲音很低沉,配合着空氣不斷舞動的長槍所發出的“呼呼”聲,秦牧白整個人都有一些頭皮發麻。
低沉的聲音,彷彿帶有一股獨特的魔力一樣,秦牧白身上都能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怒火。
“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憾,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隨着一首《滿江紅》岳飛的聲音越來越高亢,他手裡面的長槍幾乎化爲了一道殘影,秦牧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此刻秦牧白身上都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細密的汗珠,他覺得自己的酒都醒了一半。
那一句,空悲切,岳飛手裡面的長槍在空氣中甚至刺出了破空的尖嘯聲,秦牧白看的都有一些頭皮發麻。隨着一句句的滿江紅,岳飛的氣勢在不斷的攀登,秦牧白甚至覺得自己似乎都已經上了戰場。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唸到這兩句的時候,岳飛的聲音達到了最高昂的地步,隨着最後三句的落下,岳飛手裡面的長槍直接隨着他收拾一個回甩,接着狠狠的插進了地下。
“咔嚓”一聲清脆而刺耳的聲音,秦牧白都覺得起了一聲雞皮疙瘩,整個長槍的槍尖直接捅進了這戈壁灘的砂石地面之中,那槍身直挺挺的矗立在空氣中不斷的在顫動,而岳飛的手卻已經放開了那把槍,向秦牧白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喝……喝酒!”岳飛跌跌撞撞的走了回來,將他放在地上的酒壺重新拿了起來,給秦牧白遞了過來。
秦牧白下意識的接了起來,他這才發現,岳飛豈止是喝的多,三斤裝的白酒,他居然幾乎喝完了!這是62度的白酒啊!三斤!什麼概念!
但是看着此刻的岳飛,秦牧白沉默了一下,然後直接仰起頭幹了一口,“好!痛快!”岳飛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又將秦牧白的哪壺酒搶了過來,擡起頭開始喝了起來。
“幹,不醉不歸!”秦牧白也豁出去了,直接又跟岳飛碰了一下。
“幹!”
“咣”的一聲,兩個金屬酒壺在空氣中碰撞在了一起。
……
”喂,醒醒,醒醒“隨着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秦牧白迷迷糊糊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當他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的時候,他才猛的清醒了過來,”呃……你是誰?“
秦牧白有些吃驚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穿着軍裝的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