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米警官,你怎麼就會這麼主觀的認爲,穿你所認爲的那件衣服的兇手,就是我呢?”
何仔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着,似乎這一切看起來真的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起初我一直在懷疑,爲什麼那些屍體的腹部,會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刮痕,後來我知道了,原來那些刮痕只有一種姿勢纔可能出現!”
“哦”?何仔擡頭看了我一眼:“姿勢?”
“當然,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個人,他在漆黑的夜裡,扛着屍體,而他的風衣領上”,說着我看了一眼何仔的肩扣:“正好有一顆釦子,那麼他的扣子是否會刮破那些屍體的柔軟的腹部呢?”
“繼續。”
“我做了一個設想,或者說,我做了一個犯罪現場模擬,如果一個人用我剛纔的方法來搬運屍體的話,那麼在屍體的腹部,肯定會留下這種雜亂但是又有一定方向規律的刮痕!”
“呵呵,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你爲什麼會認爲,我穿的這件衣服,就是兇手穿的那件衣服呢?或者說,難道兇手不會穿一件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呢?”
話音一落,何仔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於是趕緊補充道:
“現在網購那麼發達,這件風衣是流行款,而且又恰好又是這個季節該穿的,兇手有一件,不很正常嘛!”
我心說這人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可依然還是抱有一種僥倖心理,以爲我是在詐降。
“好吧,拋開衣服說吧……你能告訴我一下,上次我到肖軍家裡的時候,他說你們在喝酒,可爲什麼,我連酒氣都沒有聞到呢?”
“我們準備出去喝,怎麼了!”
“這麼晚…….”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只見安好靜靜的站在門口,眼神從我和守根的身上,轉移到了何仔。
“聽說你就是那個兇手?”
“誰說的!”
何仔的口氣開始變得急躁起來!
安好沒有理會何仔,而是給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出去。
走廊的門口,我和安好各倚着一面牆壁,活脫脫的向一對戀人。
讓我摸不着頭腦的是,爲什麼安好會突然把我叫出來,最主要的是……時間過去了1分鐘了,他竟然什麼話也沒有說!
難道他要跟我表白?
想到這裡我不禁毛骨悚然!這是誰?這是安好啊!一個成天與屍體爲伍的人。
在我的世界觀裡,這種近乎於天才的人,談戀愛結婚完全是對自身天賦的一種浪費!
“本來我想給你打電話,但是聽說兇手抓到了。”
“還在審,這傢伙的口很硬,不一定能撬開!”
“我這裡,那些傷痕的鑑定結果出來了!”
“哦?是不是鈕釦?”
安好點了點頭,但是又說出了一番奇怪的話:“是,又不是!”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何仔,隨即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從我這邊得到的結果來看,這確實是鈕釦所導致的,沒有錯,但是……伊寧的屍體,和其他幾具的屍體,創口受力不同,我假設了一種情況,如果在中間抗屍體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她肩部骨頭的高低,走路時的步態,甚至是呼吸,都會對影響這些創口的形成。”
“你的意思就是,這兩種創口是不一樣的?”
安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懷疑這具屍體,至少被兩個人在中間搬動過!”
“會不會是溫茹靜中途累了,然後換了一個人?”
安好轉過身,背朝我走開,邊走邊說:
“這個就是你的工作了,我等你的答覆”!說着,安好突然轉過身:
“要想定裡面那個人的罪,其實很簡單,只有把它的口子拿給我化驗,我就知道了,口子的設計很複雜,裡面的血液不是那麼容易清晰掉的,而且,就算血液清晰掉了,總有一些皮膚組織殘留。”
說完,安好消失在了牆角處。而我卻陷入了思考。
整件案子,本來已經有了一條清晰的思路,然而安好的一番奇怪的推論,卻讓這起案件又重新佈滿了疑雲。
兩個人?
能立刻想到的,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他們幾個之間相互換人抗屍。
第二種,就是跟那個剝皮的人,有着密切的聯繫!
想到這裡,我認爲眼下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守根正喝着茶杯,衣服也脫下放在了一遍,似乎被這個人整得夠嗆。
“何仔,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直接交代了吧,你跟肖軍的關係,以及你們是如何做出這幾起謀殺的!”
“哎喲喂,米警官,我剛纔已經說了,我只是一個守法公民,如果你覺得我有問題,那你就去查!你還有……47個小時的時間!”
“數學學的不錯嗎,感覺也挺準!”
“誇獎了”,何仔露出一排黃牙,這讓我對他的面容分不禁大打折扣!
假裝咳嗽兩聲後,開口道:“既然你這麼囉嗦,那我肯定就不能那麼囉嗦了,乾脆我來幫你回憶吧!四天以前,伊寧的屍體,被人發現在了日月湖的湖邊,屍體的腹部有被專業外科刀具切割的痕跡,而就在這之後,鬼故事的傳說,就開始從學校流傳了起來,可據我所知,在這之前,好像從來沒有關於日月湖的鬼故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傳播的了?”
“不不不,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學生時代,總是充滿着各種好
奇!而跟這種好奇接觸最多的,除了老師,我想不出其他人!”
“肖軍?”
我點了點頭:“然而肖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個老人,他曾經有一番痛苦的經歷,而這個經歷也恰好被我們給知曉,他所說的鬼故事,與其說是一個鬼故事,還不如說是一個悲慘的過去!”
“什麼意思”?肖軍有點慌亂!
我莞爾一笑:“我的意思是,肖軍利用學生獵奇的心理,將這個故事傳遍了整個校園!對吧,守根。”
守根立馬心領神會,將手機拿了出來,然後將屏幕對着何仔說道:
“校園網站上的所有帖子ID,我都做了一個追蹤,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爲什麼這些ID 的地址……都會那麼的遠,你看看啊……這個是哈爾濱的,這個是海南的,要說這所學校的招生來源,那是佈滿全國各地啊,然而現在又不是放假的時候,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的地址呢?”
何仔不屑一顧道:“這關我什麼事情,說不定是那個學生無聊呢!”
守根看見何仔的態度,氣得牙癢癢,可即使這樣,也無可奈何!
我:“好了,何仔,你要清楚,既然我能把你抓回來,那肯定是有證據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證據在哪兒呢?”
我緩緩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這個證據,其實就是你們無意間留下的,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虹吸效應吧,這種走走遍大江南北都難得遇到的自然奇觀,沒想到在咱們的義州區,就有一個!它在哪兒呢,你說?”
“我怎麼知道,日月湖?”
“對”!我拍手叫道:“就是日月湖,昨天晚上啊,我經歷了我這一生第一個生死時刻,當時我潛水,到達的了30多米深的湖底,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嗯哼?”
“一堆白骨啊!滋滋滋,那是多少條人命啊,不過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這些算在你的頭上,不過呢,我從那裡面……找到了一個人!”
何仔的臉上開始冒汗了,看來我說到了關鍵點上,剩下的就只剩下臨門一腳!
“那個人我認識,不過她的名字我有點忘記了!你來幫我回憶回憶,她……有着一頭烏黑的頭髮,青春靚麗的臉龐,跟你差不多,不過脾氣不太好,好像姓溫……”
“溫茹靜”,何仔泄氣般說出了這三個字,然而說完之後又哈哈大笑了幾聲!
“人算真不如天算……起初我以爲,那個地方是這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沒想到……”
我和守根相互對視了一眼,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何仔如同決堤一般,滔滔不絕的說着……
而他所說的事情,着實,讓我們吃了很大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