鋥亮的手槍。
空曠的大廳。
幾個身着黑色西裝,
一本正經的魁梧男人。
一個笑裡藏刀,
綿裡藏針的女人。
一個裸男和一個正在殺他的人……
而此刻......我是誰?
就目前情況來看,我是上帝,是老天,是閻王爺,我可以用手裡這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東西,去結束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生命,而我不用負任何代價……
我殺人的理由,一個是拯救正在受折磨的人,一個是正在施虐的惡魔。
而我……只需要扣動一下扳機。
“各位,現在面具女要我殺人。”
“讓老子出來,我把他們殺光。”
“無趣……”
“我剛剛借用主體看了一下,那個人是個藝術家,和我一樣。”
“小藍,你別變態了。”
“我變態嗎?我哪兒變態了,這是藝術,高尚的藝術自然不會附和大衆的審美觀。”
“行了,大家少說兩句,小綠,幾個人裡你最理智,你決定吧。”
“小紫,你還是別說話了,你那一口京腔聽得我瘮得慌!”
“殺人……又殺人,可不可以不殺人?”
“小紅,你別天真了。”
“是啊,小紅,你不能在這麼懦弱了,要爆發!”
“小紅,別聽小黃的,他是個野蠻人。”
“無趣……”
“我說你除了說無趣還會說什麼?”
“你這個野蠻人不懂,這算嗎?”
“哼!”
“大家都別拌嘴了!現在面具女看着我,我只需要稍微動一下手指,就會與幾年前的場景一模一樣,根據面具女的邏輯,她把這個看作是解脫與懲罰!”
“那就殺吧,藝術止於永恆,永恆止於死亡。”
“對,殺吧,剛剛小紫告訴我了,他也同意殺。”
“無趣…..不過還是殺吧”
“哼!如果殺了之後,他們還亂來,那就讓我出來,這次說什麼我也得屠了他們!”
“殺吧,我先玩兒會迷宮去。”
“小紅,你呢?”
“既然大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殺吧……”
得到其他其個人格的同意後,我看向了手裡的槍。
不知爲何,我這個時候竟然有一點手抖,也許這是我第一次親手殺人吧,畢竟之前只是作爲一個軍師在背後統領全軍!
緩緩的,我擡起了槍口,面具女也轉頭看向了下面,再次強調:“殺幾個取決於你。”
那個發了瘋似的男人,依然在用訂書機泄憤,而裸男,早已停止了掙扎,也不知道他死沒有。
我閉上眼睛,心裡做了一個決定後,不再猶豫。
伴隨一聲消音qi的沉悶聲響,槍口的子彈穿過裸男心臟處的訂書針,“叮”!發出一聲低沉的金屬撞擊的聲音。
心臟噴出的血液將那個男人嚇了一跳,他似乎並沒有想到上面竟然還有人會開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然後看着我,眼睛裡充滿着怨毒!
那是惡魔的眼睛!
而就在這時,那個男人似乎又嗅到了獵物的味道,只見他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在衝我笑,然後又看了一眼面具女。
面具女並沒有做任何反應,也不動神色的看着他。
男人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看着我......向後退去。
“他不會上來取我命吧?”
“你害怕了嗎?”
“呵呵。”
“放心,他也活不過今天。”
“爲什麼?你不是說,你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負任何責任,可現在怎麼又反悔了?”
面具女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什麼路?”
面具女擡頭看了我一眼:“我設想了兩種情況,第一種你殺那個男人,第二個你殺裸男,如果你選擇第一種,那你終究還是一個惡魔,但如果你殺裸男的話,那證明你內心依然有一種莫名其妙同情。”
“我有點不理解!”
面具女不在回答我的問題,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世間的惡與善,毫無意義!”
我詫異的看着他,問:“什麼意思?”
面具女這次沒再說一句話,而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好了沒有?”
“好的,開始吧!”
掛完電話後,面具女
轉頭離開時,邊走邊說:“待會兒有人會送你離開,真正的樂章,現在纔剛剛開始,不過”,說着面具女停住了:“請你轉告小紅,他奶奶並非是我所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幫他報了仇,因爲那個人也已經死了,謝謝就不用說了,以後會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
我:“聽你的意思,那個男人真活不了?”
面具女沒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隨即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小紅,你出來吧”
面具女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怎麼給我的感覺就如同大海的深淵,深不見底!
突然,一道閃光從我的腦海經過,隨即趕緊上去,幾乎是手腳並用的拍着門,大吼:“我未婚妻在哪兒?”
還沒等回答,眼前突然一黑,頸後部又傳來了一陣疼痛,隨即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發現我正坐在副駕駛的椅子上,手腳被反綁着,車子一路蜿蜒前進,時而抖動,時而平緩。
我罵了一聲娘以後,立刻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蘇夢馨。
蘇夢馨依然沒有醒來,如同一隻死豬一般躺在後面的座椅上,從衣服上來看,初步估計沒有被糟蹋。
我看向司機,裝出一副惡人的語氣說道:“你!告訴我,你把她怎麼了?”
然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司機似乎看出了我說話沒底氣,竟然頭也沒轉一下,如同一個機器人一般開着車。
終於,道路漸漸平緩起來,車燈依舊撕裂着前方的光景。
似乎是在高速路上,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2點了。
沒想到短短不到2個小時,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而現在讓我傷腦筋的是,怎麼跟蘇夢馨解釋這一切。
就在這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司機好像能聽到我的心音,並用一種極其細膩的聲音說:“她被我催眠過,不出意外,已經忘了被襲擊的事情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很簡單,你的眼神,你從醒來當剛纔,一共看了19次後排的女孩子,結合你現在的處境,我猜測你一定是在找藉口!”
我心說這真是牛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一個花癡女,一個花癡女他爸。
另外一個面具女,還有眼前的這個司機。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這次司機不在回答我,而是一本正經的開着車。
車在告訴公路上狂奔,風颳過未緊閉的窗沿,發出陣陣陣陣怒吼。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後,車才緩緩的停在了我的出租屋樓下。
停好車後,司機想將我的手腳解開,但隨即發現,我早已能活動自如。
司機笑了一聲,隨即點燃了一支菸,但是並沒有我的份,我心說這是傷他自尊了。
將蘇夢馨背上背,正要離開時,司機突然開口問:“你爲何不殺了我?”
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我覺得你人還不錯,而且我把你殺了,誰來開車?不是被你綁着嗎?”
司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從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遞了過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陽光依舊。
我在朦朧中,下意識的用手去摸蘇夢馨,然而這次我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
看了一下表後才發現,已經中午12點了,蘇夢馨早就上班去了。
簡單洗漱後,我打開手機,發現有十幾條未接電話,和8條短信,時間最早的是早上9點,最晚就在3分鐘前,而發信人就是花癡女—林妙兒!
這女的到底要幹嘛?
我將手機放到桌上,沒去多想,然而剛轉身幾步,手機震動又傳了過來。
果不其然,來電顯示就是花癡女……
—喂,幹嘛?
—不幹嘛,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不行?
—我有未婚妻
—不還沒結婚嗎
—好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請你吃午飯,有空沒?
—沒空,中午我陪我未婚妻去
—她忙,而且這次你不陪都不行,猜猜我在那兒。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趕緊問道:“你在哪兒?”
這時,咚咚咚的聲音傳來。
我艹!堵門口了!
打開門一剎那,首先進入們的就是一種淡淡的香水氣息,隨即,一個帶着圓頂帽,一身亮色又時尚的女人正插着腰,站在門口。
“你到底要幹啥?”
“姐請你吃飯而已”
“可……”
話還沒說完,花癡女一把將我拉了出去,隨即
門就關上了……
我,我鞋……鑰匙!
花癡女露出一個奸詐的微笑,說:“這次你得陪我吃飯去了吧。”
“不好意思,沒鞋沒鑰匙,出不了遠門。”
“沒事兒,我車裡有鞋,本來就是送你的,至於鑰匙嘛,你吃完後去見你未婚妻,不就有了嗎!”
我拗不過花癡女,心說吃一頓飯也沒什麼的。
然而不出10分鐘我就後悔了……
花癡女開着一輛寶馬轎跑,對於這個本來就以工薪階層的小區來說,有一輛外國牌子的車就已經是很有臉面的事情了,然而現在竟然停了一輛電視裡纔看的見的車,最主要的還是一個女孩在開,這頓時引來了衆人關注,而一些喜歡嚼舌頭跟的大媽們,則對着我和花癡女指指點點。
而在一旁下棋的老頭們,則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別有一番意思......從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們似乎想說,年輕人!我也年輕過!
我罵了一聲娘,心說這些都是熟人,別回頭告狀啊!
花癡女似乎很享受這一刻,伴隨着馬達一路轟鳴,車,停在了艾利國際大廈門口……
這是位於市中心的寫字樓,上面有一個旋轉餐廳,是法國大餐,死貴死貴的,反正對於我來說,好好吃一頓差不多等於1個月工資。
不過反正也是花癡女請客,也沒有必要給她省錢,不吃白不吃。
我穿着花癡女送的鞋子,一步一個響得清脆。
心說外國貨就是不一樣,進入餐廳大堂,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坐在100米的玻璃上,俯瞰整個闔浙市,地上的人羣頓時成了小螞蟻,恍惚間,我覺得我丟一塊食物下去,他們真的會像螞蟻一樣聚合過來,爭先恐後的爭奪食物。
花癡女對着餐單,叫了兩份牛扒和法國大蝸牛,同時還要了一瓶拉菲。
等餐過程中,花癡女有一句沒一句搭話着。
這時,我注意到周圍有一些異樣的眼光,似乎是我的老舊大衣與鋥亮的斜面不配吧。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花癡女的練一下紅了起來,喝了一口酒才說:“從小我有個夢想,就是能有一個哥哥,因爲那樣的話,我很有安全感,但不管許了多少次願,都實現不了,後來我開始崇拜英雄,我覺得我能在那些英雄上面找到小時候渴望的那種安全感。”
“你這是從小缺乏父愛的表現啊,你爸爸……很忙嗎?”
花癡女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爸爸回家後,換了一套衣服,然後又走了,一走又是半個月纔回來。”
聽到這裡,我突然有一絲同情,於是舉杯碰了一下。
美餐殆盡,殘渣餘盤。
這一頓挑動味蕾的美餐似乎已經到了盡頭,花癡女再問了問我需不需其他的東西,我搖頭示意不需要後,花癡女就點了一下呼叫鍵,然後從包裡翻出一張信用卡。
“您好,一共消費3800元。”
我幾乎倒吸一口涼氣,這僅僅是一頓午飯而已,這有錢人跟平民就是不一樣!而且如果不是對花癡女知根知底,我甚至懷疑我遇到了酒託!
但讓我更吃驚的是,花癡女的震驚比我更大。
只見她拿卡的手一直在顫抖,我心說我屌絲就算了,你一大小姐怎麼也吃驚成這樣?
“你……你怎麼在這兒?”
花癡女顫抖的說道。
這時我轉頭看了一眼這個服務員,而他也正看着我。
“你們認識?”
花癡女點了點頭,然後往旁邊站了站,我起身打量着這個男人。
一身西裝,我去,還是阿瑪尼全套的,這裡的工作裝都這麼豪氣?頭髮也剪得很有分寸,既把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凸顯了出來,又不失一種銳氣,舉手投足很紳士,只是他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你好,我來介紹一下,我叫…..”
“他叫陳呈,是我朋友。”
花癡女搶着回答道,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她的手一直在撫摸着手鍊,頭低着,想一個正準備受訓的小孩子一樣,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和他的關係,不一般!
然而,接下來這個叫陳呈的一句話,讓我顛覆了對他的一切美好的主觀印象!
“朋友?兄弟,你記清楚了,我是他的男朋友,雖然是前男友,不過......你……你是他爸公司的最佳員工?”
說罷將目光落到了花癡女的身上,帶着濃郁的嘲諷說道:“你說你再找一個也不找好一點的,這種歪瓜裂棗你也看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