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瀰漫着晨霧,起牀的朦朧睡意,也如同晨霧一般慢慢消散。
一輛輛自行車從身旁擦肩而過,車龍頭上面還帶着要吃的早飯,而早已來到學校的同學,大多都圍着垃圾桶吃早飯,然後快步的跑向教室。
不一會兒,朗朗的讀書聲就從一排排教室裡傳了出來。
我的教室在3樓,爬上樓後,我走到離我教室最近的一個垃圾桶旁,吃起了我的早飯—兩根油條和豆漿,這三年來早已成爲了習慣。
吳明從2樓走了上來,兩手揣在兜裡,邊走還邊吹着哨子,旁邊跟着太妹和大兵,我擔心他想起昨天的事又衝上來暴揍我一頓,於是趕緊塞了兩口油條和豆漿,將剩餘的早飯扔向垃圾桶後,就低着頭,像犯錯誤似的急匆匆走進了教室。
誰知剛沒走兩步,就聽到:“哎,那個誰…..你他孃的站住”,大兵在後面嚷嚷着,伴隨帶着急切的腳步聲,從背後抓住了我的書包。
我轉過去,對着大兵笑了笑:“大……大兵哥……早上好啊,什麼事兒?”
大兵二話不說,擡起手就想扇我一巴掌。
我見狀立即縮頭,眼睛不敢去看大兵的手,誰知這時,吳明拍了一下大兵。。
“哎,大兵,今天不跟這孬種見識,今天有要事要做,要樹立好形象”,吳明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然後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走進了教室。
“你小子……明天在收拾你”,大兵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雙手一推,我重心不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太妹從我旁邊經過時,用眼睛餘光看了我一眼,嘟囔道:“你真是廢到家了”,說完頭一扭,屁股一擺一擺的走進了教室。
我立刻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笑了一聲……剎那間,X的話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被理性給壓制了下去,竟然還安慰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業就好了……畢業就好了。”
“你沒事兒吧?”
一句親切的關懷從我背後傳來,我嚇了一跳,以爲是陳老師,可轉頭後發現是盧穎,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手裡還拿着溼巾。
“這給你,把手擦一擦”,說罷將溼巾遞給了我,然後向我禮貌的笑了笑,走進了教室……
我呆滯的站在原地……從小到大,除了家人,幾乎沒有人關心過我。
而這一刻,我對盧穎的關心竟然有一種久違的親情感,也許是被人欺負久了,突然有一個人關心我,不適應吧。
一陣風颳了過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剛剛的憤怒和悲傷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竟然還有一絲興奮,但我內心卻明白……
我……配不上她!
走進教室剛坐下來,吳明就從背後踢了我一腳:“米林,昨天的事情對不住,待會兒大課間我要宣佈一件事情,你幫個忙”。
我恍惚了一下,我沒聽錯?吳明給我道歉,然後還請我幫忙?
我趕緊陪笑:“沒有沒有,昨天我也有錯,你說,只要我能辦到……”
吳明將身體湊了過來,低着頭對着我的耳邊輕聲的說:“今天我要給盧穎告白,定情信物都買好了,但我怕班主任進來,那樣就玩兒完了,
所以,我想請你去辦公室幫我拖住他,其他老師不用擔心,我已經叫其他人了”,說罷擡頭看了看坐在前排的盧穎
聽到這裡,我的心立刻被什麼給刺了一下,剛剛的興奮感一掃而空,我看着盧穎,心裡一陣痠疼。
“你到底聽沒聽到”!吳明有點發怒的說道,隨之一巴掌就拍在我的耳邊,拍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在力度不大,過了2秒鐘就緩過來了。
我連忙點頭……其實心裡有百個不願意。
吳明將身體縮了回去,然後就沒再說過話,也沒打擾過我。
此時,上課鈴聲響起,然而我無心聽講,我的心思一直被剛剛吳明對我說的話牽引着……我心想:“吳明這個人我多多少少有點耳聞,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就那個太妹不知道被他上過多少次,好像現在還在跟那個太妹談戀愛,我就算再怎麼配不上盧穎,可至少我乾淨”!
然而想法歸想法,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走神的課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伴隨着熟悉的鈴聲,老師帶着課本緩緩離開了教室。
“快!行動”,吳明踢了我一腳說道:“這次要是哥們兒我成功,我保證給你好處,並且以後決不招惹你,把你當自家兄弟。”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冷冷的喝道:“呵呵,把我當自家兄弟?我還看不上呢……”
結果,我在辦公室呆了不到3分鐘,就看見盧穎拿着書本走向了陳老師,路過我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憎恨……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有高興也有失落,高興的是盧穎肯定沒有答應吳明,而失望的是從此以後,我和盧穎的關係就徹底破裂了……
之後我在同學的交談中有所耳聞。
當時我出去後,吳明按照原計劃,拿出了他的定情信物—一串水晶項鍊,然後讓太妹和大兵把門關好,隨後大兵將藍牙音箱拿出來,放着歌,吳明在全班的注視下,如同新郎給新娘帶訂婚戒指般走到盧穎身旁,然後單膝跪地,讓盧穎做他的女朋友,並承諾從此回心轉意,絕對不會辜負她。
而最後結果也如同我剛剛提到的,但對於我來說,另外一個不幸的事發生了,由於我的主動送死,我在課本上畫的小人幾乎被班主任翻了一遍,然後被罰放學後抄古文10遍,還特地強調選最長的那篇。
於是乎,別人放學,我就只能坐在教室抄古文。
等我抄完後,已經是晚上10點了,但驚訝的發現,亮着燈的教室並不只有這一間,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今日披星戴月,明日金碧輝煌”吧!
我收拾了一下書包,長舒了一口氣,望着密密麻麻寫的古文,心想,一隻手捏3只筆抄就是快,反正班主任沒要求怎麼抄,想着將古文塞進抽屜,關燈離開了教室。
我家離學校並不算遠,但中間有一條必經的小路,周圍全是正在修建的樓房,小路充斥着一種刺鼻的建築工料氣味,而且一路上都沒沒有路燈,所以每次走到這裡的時候都有一種被鬼追的感覺,心裡特別急躁和恐懼。
這次走也不例外,我加快腳步,眼睛不敢看周圍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小路盡頭那一抹大馬路上的路燈餘光,心裡想着:“快一點……快一點……”
然而極其安靜的小路
這次似乎有點不一樣,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什麼聲音,起初我以爲我見鬼了,更是加快了腳步,但當我再走幾米後,我發現那個聲音是個女孩的聲音,就在我旁邊的樓裡。
“啊……你放開我……吳明,你這個流氓!”
我整個人一震,這是盧穎的聲音!難道吳明那個王八蛋表白不成要強上?
頓時,我壓抑依舊的心情已經如同火山爆發出來了,我一想到盧穎被他欺負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我不敢怠慢,翻牆進入了那個只有水泥骨架的大樓,好在牆並不高,只是輕輕一躍,就翻了進來。
走了幾步覺得手有點輕,於是摸着黑 ,順手拿了一塊板磚,然後壓低腳步往聲音的來源靠去。
當聲音已經如同就在我耳邊響起時,我透過路燈,看見吳明正拖着自己的褲子,而盧穎的衣服也已經被撕爛,上身幾乎全部裸露在外,她的雙手雙腳也被反綁住,正在地上翻滾着,我看不清盧穎的面部,但我能想象出盧穎的臉上的表情早已絕望……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衝上去的時候,我立刻發現在周圍還有兩個身影,一個正玩兒着手機,我眯着眼睛仔細一看,是大兵!那另外一個身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那個太妹!
大兵拿着手機,開着閃光燈,然後慢慢走到吳明身邊,將手機對着盧穎,似乎是在錄像!
此時我已經不敢再衝上去,但內心的煎熬早已超過被打殘的疼痛。
頓時,兩行熱淚從臉頰上留下來,我竟然不爭氣的哭了!
“你別過來……滾啊”!盧穎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哭聲越來越大。
吳明似乎已經脫完了。
大兵在旁邊正吆喝着:“哎哎哎,叫大聲一點,待會兒做起來的時候也叫大聲點”。說罷“嘿嘿嘿”的笑了幾聲,那種笑聲讓我噁心透頂。
千鈞一髮之際,我立刻想到一個方法,不過有點冒險,不過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立馬往旁白挪了挪,讓他們不能發現我,然後大吼道:“喂,警察嗎?璋葉一中旁邊的大樓裡有人在強姦婦女!哦,好,趕快讓附近的巡邏員過來”。然後我又衝他們嚷道:“你們站住”,說罷將手裡的磚頭扔向了一個磚頭堆,製造出來人的動靜。
此時我已經準備好時刻被他們衝上來幹掉的心理準備了,誰知,大兵吼道:“他媽的,你敢嚇唬我?你等着!”
我心想完了完了……誰知這個時候,佛祖顯靈了!
一輛警車帶着警笛呼嘯而過,隨即吳明一聲大吼:“真他孃的有警察,快走”!
三個人急忙撤退,離開的時候,大兵還警告盧穎:“你要是敢說是我們,我讓你做一輩子輪椅!老子不快活,你也別想舒坦!”
隨後,三個人倉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心裡暗念:“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轉身看向盧穎時,盧穎已經坐了起來,蜷縮抱着大腿一直在抽泣。
我在確定了吳明他們走了之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誰知剛走兩步,就聽盧穎發了瘋似的尖叫。我害怕她真把警察給叫來,把我當成強姦犯,於是趕緊說道:“是我!米林,剛剛是我報的警!”
盧穎聽後就停止了尖叫,隨即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