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鍾大炮的確不好糊弄,而且向來看咱哥倆不爽,上次我偷咱家閻王爺一罈清風釀,就是這小子泄的秘,害我被罰去聽地藏和尚唸經,你是不知道那和尚多能忽悠,死的都能給你吹成活的,差點兒我這一頭飄逸的秀髮就不保了,想想我都覺得瘮得慌。”
老吊死鬼憤憤道:“你說那鍾大炮也真不夠意思,這陰城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隻女鬼,稍有姿色的都被他給收了,咱哥倆連口剩湯都喝不上,看在咱家閻王爺的面上,咱哥倆就沒跟他一般見識,結果這小子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變着法的跟咱哥倆過不去,賢弟,你說至於嗎?不就是因爲你把他妹給睡…”
“大哥!”
我這聽的正來勁兒呢,結果黑無常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差點兒沒給我嚇出心臟病來,我下意識地循聲一看,頓時發現黑無常那張臉黑的就給tm焦炭似的,低沉着聲音提醒道:“往則往矣,舊事休要再提。”
嘿!有意思了,看黑無常這一臉蛋疼的表情,難不成他跟鍾馗他妹還有過一場曠世虐戀?
“好,不提不提,唉,也怪大哥不好,那天要不是大哥多灌了你幾杯,你也不至於對他妹做出…那樣的事啊,不過說也奇怪,鍾大炮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吧,怎麼他妹,咳咳,就跟被炮轟了一樣呢,該不會不是親生的吧?也不應該啊,鍾大炮還挺緊張她來着…”
老吊死鬼明明說着“不提”,結果卻嘟囔個沒完,瞧把黑無常給氣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其實賢弟,我覺得你也不用那麼糾結,要說他妹吧,雖然長得自由自在了些,但身段還是拿得出手的,而且對你那叫一個癡情啊,要不賢弟你就咬咬牙把她給收了唄,這樣一來,鍾大炮可就成了你大舅子了,咱也就不怕…”
“給老子滾!”
只聽黑無常怒吼一聲,耐性終於到達極限,他一腳將白無常踹在地上,然後猛虎下山般撲了上去,照準白無常的老臉就一陣狂揍!
“謝必安,你這個死長舌婦,當初要不是你可勁兒灌我酒,老子怎麼可能會惹上鍾大炮這個煞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混球兒事先收了鍾大炮十萬冥幣,就是因爲答應他要把他妹給嫁出去,謝必安啊謝必安,就爲了區區十萬冥幣,你就忍心把自家兄弟往tm葬坑裡推啊!如今你居然還敢提這事,老子要是不揍你一頓狠的,你還真當我範無救傻嗎!”
……
聽着耳邊白無常淒厲的哀嚎與黑無常憤怒的咆哮,我不由地發出一聲嘆息:“貴圈真亂。”
最終,黑白無常這兩對坑兄難弟各帶着一肚子邪火回去了,只留下兩個可憐的倒黴蟲。
納蘭容若將我們送出墓穴,正要回去的時候被我叫住了,我輕笑一聲問道:“納蘭前輩,如今兇屍已除,你守墓人的身份也可以摘去了,又何必再回去呢?倒不如學着做一個普通人,就在這個世界重獲新生,豈不更好?”
“重獲新生?”
納蘭容若笑了笑道:“聽起來倒是不錯。”
“哈哈,如果納蘭前輩不嫌寒舍簡陋,不如隨晚輩回去小住幾天,也好讓晚輩盡一盡地主之誼。”
我看着這位滿清第一詞人,誠心地邀請道。
當然,除了要對這位傳奇人物表達敬意之外,我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私心的,要知道這位可是納蘭容若啊,琴棋書畫,樣樣都是宗師級的,不說別的,就是讓他隨便題首詞,作幅畫,拿出去也妥妥地轟動文壇啊!到時候,還愁白花花的銀子不利滾利的來?
“地主之誼就免了,只要閣下不打我主意就行,別忘了,我可是能聽到你心裡在說什麼。”
納蘭容若玩味地衝我笑了笑,毅然地轉過身去,只留下一臉尷尬的我搓着手不知所措。
“不過,如果哪天納蘭真的感到寂寞了,應該會去找閣下小酌幾杯的,屆時,還望閣下莫要嫌棄方是。”
話音未落,納蘭容若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我怔怔地看着他離去的方向,微笑拱了拱手道:“納蘭前輩放心,歸去之後,晚輩自當掃榻相迎,隨時恭候!”
“哎?這是哪兒啊?”
這時,被黑白無常附身的那兩個倒黴蟲終於甦醒過來,白衣青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張了張嘴問道。
“你們…你們是誰?”
黑衣青年本來是打算從地上爬起來的,然而在嘗試了幾次之後卻不得不放棄,只好喘息着問了一句。
我同情地看了這倆倒黴蟲一眼,被黑白無常那兩個老坑貨徵用過身體之後還想站起來?嘿,做夢去吧!
不得不說,都是年輕惹的禍啊,還分不清夢與現實。
本着助人爲樂的美德,我嘆息一聲撥通了120,然後在兩個倒黴鬼愕然的注視下大步離去。
……
“張先生!”
就在我們走出報國樓的那一瞬間,一個人影突然激動地朝我們衝了過來,嚇得我差點兒沒一道五雷符轟過去,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別人,正是朝陽一高的教導主任,于飛。
“嗨,是於主任啊,你可嚇壞我了。”
我訕訕地收回了手,沒好氣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于飛歉意地衝我笑了笑,旋即試探着問道:“張先生,上官先生,既然你們平安回來了,是不是說明那具兇屍…已經被剷除了?”
“廢話不是?有你凡哥在呢,還能解決不了?”
我擺了擺手,故作高深地拍了拍于飛的肩頭道:“於主任,這件事呢,最好不要聲張出去,否則會有什麼後果,相信你應該懂的。”
于飛連連點頭道:“我懂我懂!這個請兩位先生放心,鄙人可以向你們保證,絕不傳舌!”
“那樣最好。”
我微微一笑:“於主任,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們也該離開了,哦,對了,剛纔爲了收拾那兇屍,不小心造了點破壞,還望見諒。”
說着,我就指了指被黑無常一捅到底的報國樓,待看清發生了什麼之後,于飛的臉色頓時變得愈發恭敬道:“不礙事不礙事,張先生與上官先生神通廣大,實在令鄙人歎服,哎,對了,怎麼不見剛纔的那兩位高人呢?”
“哦,你說他們啊?已經回去了。”
我指了指天上,神秘地笑了笑道。
于飛當場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語道:“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