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小子怎麼就那麼倔呢?雖說咱們的宗旨是積德行善,但也沒必要把自個兒小命搭上吧?大不了讓那些人搬出去住,反正咱…”
“想得簡單!”
上官皓打斷了我的話,冷笑一聲道:“一旦被夢魘給纏上,要麼它滅了你,要麼你滅了它,絕無第三種可能,不只是整個樓層的人,包括你我在內,現在都成了它的狩獵目標,除非你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睡覺,不做夢,否則夢魘一定還會繼續出現在你的夢境之中,慢慢將你折磨至死,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興許能拼一條活路出來!”
“草!這玩意兒可真是噁心到它姥姥家了!”
我憤怒地咒罵一聲,鬱悶地問道:“哎,不對啊,話說你小子怎麼對夢魘的事這麼清楚?”
上官皓的臉色頓時有些黯然,嗤笑一聲道:“豈止是清楚,我師父就是被夢魘給害了!”
一聽這話,我不禁沉默了,儘管我知道上官皓那半吊子師父是被邪祟給害死的,卻也萬萬沒想到那邪祟居然就是他孃的夢魘,難怪這小子這麼來勁兒,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換做是我,如果老道士被夢魘給弄死了,那我肯定也會擼起袖子跟這鬼東西拼命,草!
“那是在沁陽的時候,師父當時經營了一家花圈店,平日裡也幫人處理一些靈異事件,生意算不上紅火,但也與慘淡無關,如果不是師父爲人仗義,經常救濟一些困難戶,日子過得倒也愜意,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是農曆七月十三,也就是距離中元節只有兩天的時候,一對夫婦突然找上門來,剛一見到師父,就“噗通”一聲跪下了,哭得泣不成聲。”
“我跟師父連忙將他們給扶起來,詢問了好一陣之後,才從男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他們十六歲大的兒子,自從五天前與同學結伴騎行回來之後,就一直精神恍惚,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一個勁兒聲稱家裡有個沒頭的人,總是站在他的牀前。”
“起初夫婦二人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以爲兒子是在說胡話,因爲那時候他的確有些發燒,可是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兒子的病情非但沒有任何好轉,精神狀態反而還越來越差了,所幸就在這時,住在他們對面的一戶人家恰好來借鹽,得知這一情況之後,頓時就告訴他們孩子這是衝着什麼了,得趕緊找高人化解,不然孩子肯定會有生命危險,夫婦二人這才如夢初醒,急的飯也不顧得吃,請求鄰居幫忙照看兒子之後,就跑來了這裡。”
說到這,上官皓悵然地嘆息一聲道:“當時聽到這裡的時候,我跟師父都以爲這只是一起簡單的撞邪事件,於是連法器都沒帶,直接就跟着夫婦二人去了他們家,然而進門之後,我們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因爲從他們兒子房間所散發出來的並不僅僅只是陰氣,其中還摻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讓人莫名地感覺到頭暈胸悶,很不舒服,我跟師父強忍住心頭的不適,在他們兒子的房間仔細地搜尋起來,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此時,他們兒子的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三把陽火滅了兩把,額頭上的那把陽火也隨時都有可能熄滅,顯然他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後來呢?”
認識了那麼久,難得聽這小子說起他自己的事,我頓時有些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地問道。
上官皓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暗示我別插嘴,然後繼續回憶道:“後來我們又把各個房間都搜尋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我們沒辦法,只好耐心地等到天黑,因爲據他們兒子也就是那個叫長樂的少年所說,那個沒頭的白衣人只會在晚上出現,就這樣,我們苦等了十個小時,大約到了夜裡十二點半的時候,長樂突然尖叫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就跟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滿屋子地瘋跑,最後居然要打開窗戶從十樓跳下去,所幸師父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給拽了回來,卻被長樂死死地掐住脖子,以我的力氣居然不能將他拉開,這一幕頓時嚇傻了門外的夫婦二人。”
“眼看着師父就要窒息而死,我連忙咬破中指,抱着僥倖的心理在長樂的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這招果然奏效,長樂頓時就鬆開了手,慘叫一聲倒了下去,等我們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卻發現長樂已經沒有了呼吸。”
說到這,上官皓落寞地笑了笑道:“長樂的死對師父打擊很大,儘管夫婦二人並沒有因此而怨恨我們,但是師父自己卻不肯放過自己,尤其是在得知當初與長樂結伴出遊的那幾名學生也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的時候,師父毅然按着夫婦二人提供的地址找了過去。”
“起初,師父是不願意帶上我的,因爲這一次的對手太過詭異,師父甚至完全沒有把握能除掉它,但又實在拗不過我,就這樣,我們一路走一路問,總算找到了長樂他們當初來過的那個小山村,發現果然如所說的一樣,整個山村已經徹底搬空了,氣氛說不出的陰森,像是鬼村一樣,據長樂生前所說,他就是在這裡留宿了一夜,纔會每天晚上都夢見那個沒頭的白衣人,另外幾名學生也紛紛說這裡是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不祥的起源地。”
“我跟師父雖然不懂風水,但好歹也是從事陰陽行當的人,大致還是還是知道些皮毛的,就好比在傳統風水學中,房屋一般是南北朝向,而這裡的房屋要麼東西朝向,要麼斜向朝向,毫不顧忌風水格局,門窗相對,更不忌諱穿堂煞,而且羅盤在這裡完全失靈,更爲詭異的是,很多人家堂屋裡都擺放了一具紅漆棺材,正所謂人鬼殊途,故人鬼混住,乃是大忌,可以說村中人這是在自敗風水,也難怪會落得個人煙散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