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聽我一言可好？”
就在衆人紛紛熱血上頭的時候，我大聲地問了一句。
或許咱現在比平常多了幾分領袖氣質吧，聽了我的話，原本喧鬧的衆人頓時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盯着我看，眼中充滿了疑惑與期待，他們多半還以爲我接下來會說一些激勵他們的話，當然，我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恕我直言，在場的各位都是炮灰！”
目光緩緩掃過衆人，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下一刻，每個人的臉色都漲得通紅，當然，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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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現在這羣正義之士連砍了我的心都有了吧？其中就包括甄帥他們，看看衆人那一雙雙幾乎噴火的眼睛就知道了，要不怎麼說忠言逆耳呢，明明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小子，狂妄過頭了吧？我們忘塵會長道法大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不在這個世上呢！”
很快，就有人看不慣我這副嘴臉了，冷笑一聲譏諷道。
“的確，不管是論年齡，還是論資歷，我都應該恭恭敬敬地稱呼忘塵道長一聲“前輩”，然而老話說得好，學無先後，達者爲師，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修道，忘塵道長固然德高望重，卻未必是我的對手，如若諸位不信，小子願與忘塵道長現在就較量一番。”
說完，我便衝忘塵道士微微一笑：“不知忘塵道長是否賞臉？”
“不必了，貧道承認不是你的對手！”
忘塵道士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小子，單憑你是始皇轉世這一點，貧道就絕無勝算。”
“忘塵道長承讓了。”
我拱了拱手，又將目光轉移到衆人身上，朗聲說道：“不瞞諸位，自從覺醒了前世記憶之後，我的實力就已經超出了自身所認知的極限，修爲高深如忘塵道長這般，在我手上怕是也撐不過三個回合，即便如此，面對鄒宏那個瘋子，我依然沒有多少勝算，並非我刻意誇大鄒宏的實力，恰恰相反，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他了，因爲這個瘋子永遠比你想得更危險，更可怕，就像一座窺不見底的深淵，你所能看到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說到這，我忍不住嘆了口氣：“在此之前，納蘭前輩也與他交過手，結果卻以敗走告終，可見要對付這傢伙，再小心謹慎也不爲過！”
在場的沒一個是傻子，聽完了我這番相對客觀的分析，頓時都沉默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忘塵道士幽幽地發出一聲嘆息道：“或許鄒宏真如你說的這般可怕，但我等既然選擇留下來，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掃除大奸大惡，還世間一份太平安寧，我等寧願以命相搏，難道這也有錯嗎？”
“沒錯，但是也沒意義，沒意義啊！”
我悵然地擡頭看天，蚊吶般說了一句：“無謂的犧牲，能免就免吧…”
忘塵道士顯然聽見了我說的話，一臉焦急地問道：“可是…”
“沒有可是！”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讓他乖乖閉嘴，旋即目光緩緩掃過衆人：“諸位！信我一次如何？”
“說說看。”
和尚很配合地接了一句。
我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從兜裡摸出一根菸來點上，長長地吐了一口：“給我一天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把鄒宏的屍體帶回來。”
“你哪來的這份把握？”
向來看我不怎麼順眼的察必皇后冷笑一聲問道。
我也沒讓她失望，輕輕抖了抖菸灰，眼神若磐石般堅定，霸氣地說道：“就憑我是趙政！”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蘇瞳激動地大喊一聲：“張不凡，你這輩子都別指望能甩掉我！”
我寵溺且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乖，別鬧了。”
“我沒跟你鬧！”
一聽這話，蘇瞳急了：“你要是不肯帶我，那我自己…”
“你非要我跪下來求你是嗎！”
話音剛落，我“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小道士，你…”
蘇瞳震驚地捂住小嘴兒，正想衝過來將我扶起，卻被楚柔攔住了，小妮子幽幽地發出一聲嘆息道：“嫂子，就讓張大哥把話說完吧。”
蘇瞳頓時渾身一顫，木訥地點了點頭。
我沒說話，就那樣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下，當我最後一次擡起頭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是血肉模糊，鮮血幾乎染滿了我整張臉。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蘇瞳踉蹌地退了幾步，瞳孔中映滿了茫然與心疼。
又或許她已經明白了我這麼做的用意，纔會在我起身離開的時候沒有糾纏，亦沒有阻攔。
值得一提的是，當我拉開車門，重新回到副駕駛座位上的時候，察必皇后這個毒舌女人輕輕摟過蘇瞳，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用一種剛好能讓我聽到的聲音欣慰地說道：“不要哭，要笑，攤上這麼一個男人，你應該驕傲。”
……
在一陣引擎的轟鳴聲中，上官皓駕駛着這輛黑色吉普車閃電般竄了出去，透過後視鏡，看着距離我們越來越遠的衆人，我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隨手將車載音響打開，隨着一陣熟悉的旋律升起，一股悲涼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正是時下正火的《離歌》，原本不怎麼感冒的一首歌，現在卻莫名覺得很貼切，人啊，還真是善變得厲害…
或許是被這首歌更加勾起了我的離別思緒，又或許是對這趟非生即死的行程充滿迷惘，未過多久，我竟跟着旋律輕輕地哼唱起來…
原來愛是種任性
不該太多考慮
愛沒有聰不聰明
只有願不願意
你還是選擇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覺醒
你說愛本就是夢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還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 只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擁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
是啊，當愛情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想留卻不能留的那個人，註定比任何人都寂寞。
唱着唱着，眼前就浮現出蘇瞳那張滿是幽怨的小臉兒，恍惚間，淚溼雙眼，所見朦朧…